美人引发战火,一个变成“海伦情结”,另一个却成“红颜祸水”?

伊索寓言中《狼来了》的故事大家应该都听过:放羊的娃子屡次欺骗善良的农民伯伯喊“狼来了”,后来当狼真正来了却没人相信,于是没人帮忙赶走狼的放羊娃和他的羊都被狼吃掉了。

美人引发战火,一个变成“海伦情结”,另一个却成“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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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和伊索的其他寓言一样,都是借助动物故事来揭露人间罪恶,或者总结生活经验,教导人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但众所周知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几乎所有的经典小说(划重点,经典表明流传时间长,发行量大,受众广泛)都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相应的原型:或几个原型人物捏合为一个小说人物,或由民间传说总结而来。

巧得很,我们民间就有这样一个传说故事和它十分类似,这个传说故事和当时的历史背景融合得特别好,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是真实的。这个故事正式出现在史料中,是在太史公编写的《史记》,在此前的《吕氏春秋》、更早的《左传》以及其他史册,都没有记录这件事,《吕氏春秋》中的只言片语也只有击鼓诸侯却不支援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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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幽王的烽火,应该出自比较大的狼烟台,这在当时是有条件建造的,但要说幽王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而让人接力传讯,不太现实。还有说法说周幽王在褒姒面前,只是一个想要讨爱人欢心的男人而已。这样的话实在强词夺理,做了这么多年王,在一个女人面前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仁宗表示不服:朕亲政以后,仍然受到大臣掣肘,立后都要先满足公卿们的要求,才能勉强考虑自己的感情需求;连喜欢的姑娘都不愿把她困在宫中,时刻谨记自己应该以国事为重。再说幽王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爱褒姒还未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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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这个人,龙精所化的身世应当只是传说,被收养大约是真,收养前是什么身份所有人都只能靠臆测。但她是褒国进献的美女无疑,姒才是他的姓,因为按褒国 “妇人称国及姓”的礼制,所以我们所有史料中都称她为褒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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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古尸容貌复原图 图片来源于网络

对于褒地进献美女的原因,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战败国乞降;另一种是为救右谏议大夫(只知道也称为褒什么,无名氏)。幽王很喜欢这个美女也是真的,《清华简》中有“褒姒嬖于王”,并且为她的儿子开了非嫡长继承人的先例。至于褒姒不爱笑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咱们也就不费力气考据了;不过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她不爱笑的原因:

从传奇故事来看,她的身世坎坷,这是她不爱笑的源头。

撇开传说不谈,要么褒姒是为了给褒国复仇,或者为了保全褒国而固宠,千金买笑是她故意为之,褒国百姓也当感激而非诋毁她;要么她原本就有心上人,不得已入宫才不开心,那她爱不爱笑都是她自己的事,也没有妨碍谁,周幽王为她做的事情也并不是褒姒主动要求的;再不然人家可能是为周的处境忧虑,烽火台一笑是被幽王气笑的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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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就算幽王不长脑子,还不听劝谏,一意孤行采纳虢石父“烽火戏诸侯”的建议,主要诸侯也不可能迅速赶到救援,包括齐鲁晋卫,远得很嘞——晋骑兵全程赶路也要五天左右。骊山百里之内的封臣倒是有可能,毕竟是周王朝人力和军力资源的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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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期,特洛伊也毁于战火(对,就是打了十年,最后靠“特洛伊木马”获胜的那一场)。《荷马史诗》提及到,这场战争起因于斯巴达公主海伦,与爱琴海国王子墨涅拉奥斯结婚后,又和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私奔(也有说劫持的)的事件;但战争结束后,海伦用她的美貌重新征服了她的丈夫,也获得了为她而战的士兵们“值得”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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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葬送特洛伊,褒姒“烽火戏诸侯”。海伦直接引发了战火,却在史诗中变成了“海伦情结”,人们称颂她的美丽,也赞美男性的勇武;褒姒勉强算间接造成了战争的失败,却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数千年。

说得不好听一点,儒家思想教化下的百姓,想当然地更加虚伪:虽然也把女性视为男性的附属,却不肯正视自己的失败,只会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孔融“想当然耳”和“孔融让梨”,参见我另一篇文章)而对于褒姒几乎千篇一律的骂名,其实也只是虚伪的父系社会中,占优势地位的那些人推卸责任所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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