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風骨臘梅香

多年前獨愛陸游的《詠梅》,曾把“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這樣的詞句權當作座右銘,篆刻在自己的石頭印章上,因為著實喜愛梅花的“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那股骨子裡透出來的幽香總讓人魂顛夢倒,也曾幾度在賞梅的興致中流連忘返、心醉神迷。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徹”,幾經周折便真真醉倒在梅叢之中,於是臘梅的香就這樣穿越歷史延續古今醉倒了數不盡的文人墨客,此後各門各派文豪雅士皆為之傾倒。

世間的美有多種,有熱烈的、有妖嬈的、有純潔的、有嫵媚的、有雍容端莊、有小巧玲瓏、有珠圓玉潤、有纖細窈窕、有曇花一現、有歷久彌香,總之千姿萬態。然而有一種美是穿透身體直通靈魂的、是無需點綴便兀自芬芳的、是不畏凌寒、傲迎霜雪的。而我也更相信世間的美皆是相通的,如書法的端莊雜流麗,剛健含婀娜。如墨梅的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這些都是把外在捨棄直抓筋骨的。筋和骨都是力之美,有力量的美才是人間大美。可以戰鬥、可以殺敵、可以逆風飛揚的。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只要有人需要她她便來了,就如拼殺在一線與病毒作戰的白衣戰士一樣堅定,鬥志昂揚,你說美不美。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誰在溫暖的春天裡花枝招展?桃李爭妍?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她做力所能及的事,她做力所不及的事,哪怕熱血、哪怕生命,逆風飛揚的樣子,你說美不美。

再後來有幸與一河北的書法家請教談及座右銘、談及人生觀,便再次引出了陸游的《詠梅》,他便鋪紙研墨說要寫下贈我,落筆時他凝眸思忖說要在後面加上一首毛澤東的《卜算子詠梅》,並告訴我:不要零落成泥碾作塵,要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凜冽的寒冬即將過去,今年雖沒有賞到梅花的盛開,但我卻看到臘梅的骨堅如鋼鐵。“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那是口罩下面的嘞痕,那是雙手裂開的傷口,那是疲憊的身影下滿含深情的雙眼。“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疫情消散、山河無恙,我便迴歸平凡,不與百花爭豔。“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在平凡裡待命,只為守候每一個春天能安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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