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其實有雨

蔡健雅 - T Time.mp35:44

來自若無其事

昨夜，其實有雨。可能睡得太熟，像被矇在鼓裡，完全不知情。

醒來時，常常有種時光飛旋流轉的錯覺，不知身在何年何月。但我能清晰記得那些不眠又不醒的日子。場景總是似曾相識。青春散場， 內心惶惶，漫天都是落寞。最怕的結局是，你無聊了也提不起找我的心，我無聊了，也不敢生找你的心。相愛容易，如初太難，那些刻意的不經意，那些看起來的漫不經心，不過是權衡過後的不露聲色。
沒什麼比看得透徹卻放不下還讓人疲憊。盡心盡力去跟自己較真，卻敗給深入骨髓的孤獨無力感，還能怎樣呢？嘆息一聲，老調彈得自己悲傷，別人厭倦。只要自己還能騙過自己，就至少還能讓自己有前行的勇氣吧。

後來也漸漸明白，很多事情說得再多都沒有用，就像你拿著一杯熱水，雖然很渴，但覺得太過燙手，還是得放下。刮獎刮出個謝字總不肯扔，非要把謝謝惠顧四個字颳得乾乾淨淨才捨得放手，和後來太多的事，都一模一樣。一切，已經混合成如同深冬時節玻璃窗上模糊氤氳的霜霧一樣語焉不詳，輕輕抹開一塊來，才可以清晰看見所有曾經叫人動容得不堪重負的人事，我也早已經忘了去懷念。

但總有什麼遺憾，像身上某個看不見地方的一顆小小的痣，只有自己才知道位置及浮現的過程。它不痛不癢，卻充滿了莫名的恨意。世人貪婪，總是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肯捨棄，這世間根本沒有兩全之法，人生百年，過了半輩子，仍然是學不會如何取捨。我彷彿已經活成了哪怕心頭正湧起一陣海嘯，還仍然靜靜站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的那種人。

人類有些煩惱是自己憑空虛構的，而我們卻把它當成真實的去承受，一個噩夢，醒來總是滿心餘悸，其實，也不過是個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