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笔中耕耘的天才作家——严歌苓

张爱玲曾说,写作就像生长在一个园子里的一棵树,这个园子里的草长莺飞全部尽收眼底,然后把园子里的所见、所闻写在故事里,回顾我们的文学大师们,虽然以故事或者小说题材,但是文中景象尽收于现实的生活场景,如老舍先生的《茶馆》写出了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物,并且属于小人物如;王利发--茶楼的掌柜,精明,自私,可是不坏,唐铁嘴——吸鸦片,李三一,茶楼的跑堂,勤快,心眼好,这些都是时代中很平凡的角色代表和工作环境及社会环境,并且是老舍先生非常熟悉的群体,他知道怎么写或者知道有一种声音需要把它写出来,还有梁实秋先生的散文,他在《中年》写道,中年的妙处就是认识人生,认识自己,而写作则属于自己的事,享受自己能享受的生活,他的散文充满了文艺和生活气息,而灵感都是来自他真实的身边事,博文天下,却随性洒脱,虽然历经风风雨雨却一语道破其中奥妙,这是原则也是自律。


而自称“写稿佬”的严歌苓也是如此,如同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每天开足马力按时按点滴写数小时,直到炸干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字,高度自律的写作习惯,来自军旅生涯和职业化训练,严歌苓最怕则是生活中比如怕打针,进理发店等,读书时期父亲会因为学习给她很多压力,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做一些如二次方程的理科题目,这些成长中的点点滴滴都被她写进了小说中和剧本里,a王朔先生曾经与冯小刚有这么的对话:你不是对你自己的电影题材特别有感触和激情吗?那你就找严歌苓写,有一天,冯小刚先生找到严歌苓,严歌苓则言,如果我写,则都是我自己的故事,剧本可以用就用,不能用也没有关系,一部《芳华》让我们读懂了生命的含义和疼痛的体验,这不是第一剧本找她,早在很久之前李安先生买了《少女小渔》,这给她了巨大的动力和肯定,以双语写作的当红作家来说,背后的努力和汗水则无法感同身受,她的小说有很强的跨界时代的成分,一部《梅兰芳》叱咤电影界多年,作品以中、西方双语创作为主,核心内容跨越不同文化和及对不同历史的认识,这与她成长于上海,定居于美国的经历有直接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中会来个蜕变,每个阶段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如同雨后的春笋冒出新芽随着季节得到一次次的向上萌发,这在《白蛇》中出现了不一样文风,《白蛇》出自于1999年,2001年获得了《十月》文学奖,这本书没有了西方文化,完全消失,而是将故事从民国到解放前,内涵却如此深沉,以同性故事为切入点,对于同性的感情可以是神圣的,刚到美国美国的她,语言是第一要素,练习英文而结识了一位玛丽特的女生,这位女生经常会推荐一些同性电影给她观看,这对于第一次接触西方文化的思维则是一个全新认识,第一次认识到爱情的广义性和复杂性,无论异性还是同性都会产生出新的谱线,它是积极的又是微妙的,这部书的灵感来自于严老师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时和同学们的一次讨论毛姆的作品产生的,而原型故事则是来自于倾听.而文学只是一个形式,它需要跳跃,可以是口头型,可以是故事性,跟随故事的发展,这种句与句之间发生了共谋,也许是假设,一旦开启了就形成了如同宇宙探索般,让人充满了好奇,而这种假设的形式在文学的世界就是理所当然,如《白蛇》的一段文字:

徐群山以两个手指从大衣口里夹出一盒烟,中华牌。他以尖削的小指开封条,然后银色的锡纸,他突然低下脸闻了一下香烟,孙丽坤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根烟,见他点燃了打火机,慌忙把脸凑过去,很近的向他猛一抬眼睛。

他说起她的舞蹈,“我很小就看过你跳舞。”他不说好还是孬,他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插在嘴说那是哪辈子的事情了,他好长时间不讲话了,然后说:“你还是那样子,没变。”

她说“变喽。”

他说:“你真的没有变。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他心想,尽管你什么都没有了:地位、形象、青春、自尊。他说:“我一眼就认

出你了,那天的在你的窗下。”他笑起来,微微咳嗽。

她一下迷恋上他咳嗽的样子:一只手握成空拳轻轻抵在嘴唇上,那种本质中的赢弱和柔情遗落了一瞬,就在那咳嗽中,已经想不起来,这年头谁还会这样清雅的咳嗽。

“你要调查我啥子么?”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我都不晓得自己有啥子给人家调查的。”她略撅起 嘴。多年前男性对她这副娇憨模样很买账的。她看不出他对此的反应,“有啥子和调查么?”她把身子重心移到了一条腿的支点上,身出另一条腿,绷紧脚尖,腿在他眼前升高一时间不再像腿,它似乎在无限延伸,长而柔韧,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在那腿上苏醒舒展, 这有灵有肉的腿使那不成性状的裤子蓦然消逝了一般,她悠然地说;“我能有什么值得你们调查呢?一个跳舞的十多岁就进了舞蹈学校。写封信要跑到走廊十几回,逮到谁问谁:什么什么字怎么写?文化都莫得。我有什么思想?写信翻难了一本字典,不写那些,我还真学不到那么多文化。”她就这样看着腿在空中游动,说着“我比人家都苦,十多岁了我睡觉还把一条腿绑在床架上,人家两条腿撕成‘三点一刻’,我撕成‘十点十分’,你看,那些苦都长到它里头了,不会消退了。”她看着腿说,像母亲看自己漂亮却残缺的孩子。


写作使我们免于遗忘日常的木然,而生活本身具有多样性,大人讲故事,小孩听故事,小说就是虚构与真实之间架起了开头,在这《白蛇》以及多部小说中,舞蹈是严歌苓不可缺少的角色,这也是真实经历过的角色,如果没有舞者那一段生涯,无法想象和创作舞蹈的人物,而读者则会以虚构小说阅读,为什么会是虚构,因为提供的素材在现实生活中是无所不在的同时又无所适从的飘移在我们的思维里,比如下面的一段短篇小说:波西米亚”在英文中也是个形容词。比如我的一个画家朋友向我推荐一处住所时用种赞许的口气说:“那幢楼你我这类人会喜欢的——特‘波西米亚’!”他指的“这类人”,意思是挣扎中的艺术家。我被这位画家带到了这座“波西米亚”公寓里,发现它的确和意大利歌剧“波西米亚人”的布景有一丝相仿。楼是普通的40年代公寓楼,但内部装潢却很奇特:粗砺的原木门窗,墙壁的砖石垒砌全然裸露,壁炉也是精心设计出的笨拙,两张荡椅被粗大的铁链吊在横椽上。所有的家具都显出质朴和灰暗的调子,楼中的气氛因此也就是沉重而忧郁,透着一层无可言状的怀旧情绪。我马上喜爱上了这座公寓楼。它似乎是逃遁现代物质文明的一个避难所,也有一层对强大无情的美国主流社会叛逆以及自我流放的意思。


房东太太接待了我。我与她达成了房租上的协议:一月六百元,包括家具、电视。六百元的房租对六年前还是穷学生的我,无疑是个沉重的数字,亦可见这里每一点貌似的朴素与陈旧都相当昂贵。它使我明白由无产阶级到资产阶级再到无产阶级这样一种非寻常的意识形态的进化:从物质贫乏到物质富有是人自身的一次解放,而从物质丰富再返回所谓的简陋则是人的又一次解放。第二次解放大部分取决于人的自由选择,亦在于人的人生态度、审美观。房东太太六十岁左右,常把“庸俗”挂在嘴上,有次问她的“庸俗”定义何在,她说:“假花固然是一种庸俗。但对我来说,庸俗是一个人开奔驰车,但连买本书的钱也花不痛快。”

公寓楼里果然没有开奔驰的阶级代表。十二家房客有一位画家、三个作家(包括我自己)、一个影评者、一个教授,剩下的,都是职业面貌模糊的人们。比如,珍妮在一个非营利组织做半工,那个组织为贫困户提供低价住房,但珍妮也同时做好几份杂事,编写教会印刷物之类,因此她对一生只学一门本事,以那专一的本事谋求一生粮草的人十分不屑。

珍妮的本名当然不叫珍妮。正如楼中一位心理学教授为他所有就诊者保密,我也不能透露珍妮的真实姓名。据房东太太说,珍妮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半夜投奔上门的。房东太太很乐意把自己的“波西米亚”楼当做女性心灵创伤的野战医院,凡有珍妮这样的突然投奔者,她一向不打听她的原因。在房东太太看来,原因无非那几桩:受了丈夫或男友的暴揍,或者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感灾难,甚至更有难以启齿的精神创伤——家庭伦常所致的伤害。就像三楼的吉亚,一位绝顶美丽的黑姑娘,楼中相传她是受到公公的性骚扰而出逃的,而这位公公属于芝加哥最富有的黑人家族之一。

写作是一个创作的过程与语言、声音、语气密不可分,或许有一些声音是从古老的时间才会传达到现在的地点建立了一个场景之后不断涌出不同的东西,我们熟知的知名作家路遥,少年时期的饥饿使他思考自己的未来,思绪着同他一样的百姓的人生,而转化成延伸,才有了经典的著作《人生》人创作了环境,环境也创作了人,而在节目中严歌苓老师用温柔细腻的声音吐出了神秘且强有力的作家秘密花园。


饶舜:通常你是从那里得来的写作灵感?

严: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我有很多朋友愿意告诉我,一些听上去很平凡的经历,但我总能发现一些有趣的细节和一些好玩的东西及其中的荒诞性,我想用拥有善于同情的耳朵对于小说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同情就是你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感受,当你的朋友告诉你他们的经历和故事、伤痛、困惑,你知道,特别是他们移居到另外一个城市或者国家时的那种不适应和被疏离,所以,所有这些故事,当我来到美国获得研究生学位之后我就有了创作的浪潮,这都是因为我的朋友与我分享的经历,特别是闺蜜,女性朋友,所以这就启发了我,但是我只是引荐故事的内容,而不是我的好朋友的秘密,这是一个引线,你知道,有时候,女生会比较爱说和分享一些生活琐事。


饶: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什么是最好的写作?

严:我认为好的写作是最简洁的,看上去很简单,听上去很简单,但是最难的是恰到好处,它不是有多华丽多绚烂,一般人不会使用的一些大词,而仅仅是这个词,这个语句,是最合适,最准确的。


饶:你的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是什么?

严:哦,我20岁开始写作,27岁开始发表,所以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从了没有感到最高兴或者是最骄傲,我最骄傲的时刻是当我写出一个句子,我感到非常棒,这个句子比我预期的要好,这就是我最高兴和最骄傲的时刻,这就是我的节日,我会给自己一点款待,它会回过来惊讶到我。

饶: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您感受到了写作的愿望?

严:我想是因为我的基因,我的父亲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画家,我认为最主要是因为,他的图书馆培养了我,他的生活方式和表达的方式培养了我,不是意识层面,而是潜意识层面,所以我拥有最广泛的自由,比一般孩子都要多的自由,去他的图书馆,他不阻止我阅读任何东西,你知道,有些被认为可能是属于成人文化,对吧,但是,我父亲给了我自由的通道,他自己也是一名自由的思想家,他总是在怀疑,所以我认为这是我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最重要的品质和遗产,他没有想到我会成为一名作家,因为我曾经是一名舞者,所以没有人想到我有一天会成为作家,这是出乎意料的,我是一名糟糕的舞者,我总是很紧张,你知道,没有自由的感觉,我想我的大脑更发达,我比较擅长表达自己,而我的四肢和身体很有限,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跳舞的料,但我喜欢跳舞,我喜欢所有形式的艺术,比如说我跳舞,我就能从全身去享受音乐,或许我可以成为科学中的一员,可是我没有那样的背景,就是科学基因,因为我喜欢对很多事情做实验。

饶:你对于喜欢写作的朋友有没有什么建议?

严:多阅读书籍,我发现现在的孩子们都不怎么阅读。他们只是阅读学校布置的内容,但并没有在阅读中找到真正的乐趣,我想现今有太多新的设备,电子设备分割了孩子们的时间,可以说是大部分时间,找不到安静及内心的平静,沉浸在阅读中,我对此很遗憾,为此也痛恨这些电子设备,或许它们应该把我们变成更好的人类,但是,你知道,有的电子设备似乎缺乏培养人文素质的条件。

在访谈中严歌苓老师没有用大师级别的语气和用语,全程以平常人的交流状态,老子在《道德经》有句话特别适用于严歌苓老师的状态: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写作需要很恰当却不简单又简单的句子,需要清晰的思路架起一座沉浸式的“家园”,并且能其中找到乐趣,乐趣得具备多样性思维和对事件不同看法,严歌苓老师一生自律,笔中勤耕,从来没有什么天才,聪明人都是用笨办法。而她用对自己的狠劲让自己蜕变成文学界“稀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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