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 严歌苓《一个女人的史诗》: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今天我们来聊一本文学《一个女人的史诗》,作者是严歌苓。

严歌苓《一个女人的史诗》: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这位作者大家应该并不陌生,这些年张艺谋连续拍的几部电影《金陵十三钗》,《归来》,还有今年冯小刚的《芳华》,都是出自严歌苓的手笔。严歌苓是一个作家,但是跟大多数文学作家在我们心目中的苦兮兮的形象不太一眼,严歌苓的一生可以说是很圆满很成功的。首先她是一个芭蕾舞女演员,《芳华》里面的萧穗子其实就是她自己,后来她不到二十几岁到前线去做驻地记者,成为一名作家。她是一位外交官的妻子,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而且她自己也一直以优雅美丽的姿态示人,是一个活出了风范的女人。

跟三毛的浪漫疯癫,张爱玲的冷漠孤高不同,严歌苓的人生是健全的,所以你在她的作品里面通常看不到通常女作家的那种内心的缺憾,她笔下的女角色不需要靠男人,也从来不逆来顺受,由着社会规矩去摆布自己。她们也有爱情,但是它不会让她们迷失,她们的纯真和质朴往往使她们成为爱情的勇士。所以你是能在严歌苓的作品当中读到爱的,也可以从里面读到女性自强的身影。

严歌苓《一个女人的史诗》: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书的主人公,也就是我们的女主角,叫做田苏菲,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是解放战争时期,那时田苏菲只有十六岁,还在上高中。那时候街头一堆热血青年,天天嚷着要出去闹革命,关都关不住,家家户户总有那么几个孩子是跟着大部队跑了的。田苏菲这个孩子呢,她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你说好听点儿,她叫单纯,你说直白点儿,那就是有点‘轴’,比较傻。凭她自己是想不起来要去闹革命的,她没什么革命的理由——她连革命是什么都不晓得。

但是小菲有个很厉害的妈。小菲很怕她妈。她妈当初因为执意要嫁给她爸,所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结果小菲爸死得早,养家糊口的重担就落在了小菲妈一个人头上。小菲妈一生要强,一斤黄豆芽能吃三顿,但跟女儿出门,穿着绝不让富家女压一头。在那个年代,田苏菲自己一个人有五件毛衣,多少人在背后眼红。

但是祸事也就是从毛衣开始的。小菲这人迷糊,簇新的果绿色的毛衣穿出去,还没捂热的就叫高年级的学姐给骗去了,人家说借她穿穿上手工课做个样子,小菲也信,稀里糊涂,回家衣服就没有了。那小菲妈这个人打人骂人不饶人的,小菲心里害怕,就这样,一来二去一盘算,不如去搞革命。

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和欧阳萸的故事。


严歌苓《一个女人的史诗》: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欧阳萸跟田苏菲完全就是两种人。小菲是当时的台柱子,欧阳萸完全是知识分子世界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类人。那时候欧阳萸是政治部的干事,有一回小菲去政治部送剧本,正好碰上欧阳萸坐在那里拿着小楷狼毫写字,那个身姿一下子就征服了小菲了。小菲不怕羞主动出击了,但是欧阳萸都没什么回应,不仅没什么回应,欧阳萸还批评小菲演戏不够含蓄。

欧阳萸不喜欢的东西,有别人喜欢,而且这个别人还很了不得。他叫都汉,是位旅长。这位都旅长是小菲的戏迷,每次小菲在舞台上卖力演出的时候,演到关键时刻,都旅长都在台下泪流满面。都旅长的心思也摆在了明面上,甚至跟小菲妈同一阵营要一起把小菲拿下了。但是一向糊涂的小菲在这件事上却绝不糊涂,她喜欢欧阳萸,就绝不嫁给都旅长,不管他是什么官。

她在这边心里干着急,欧阳萸那边还在请女孩子们在一家叫玫瑰露的西餐厅吃饭。到最后小菲急了,跑去跟欧阳萸质问,结果欧阳萸听了小菲要结婚的消息,就只是冷冷地哼一声,说:“我借给你本书,易卜生的《玩偶之家》,自己回去读读,作为一个女性,一点完整人格都没有,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呀?”

不过那好在都旅长确实是个好人,他要去广西剿匪没打算带着小菲,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叫小菲守寡,所以就说要是自己有命回来再娶小菲,那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小菲早对欧阳芳心暗许。那不管如何,都汉这一走,小菲跟欧阳萸之间就再没有阻碍了。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欧阳萸出身在一个知识分子气息很重的家庭里,他哥哥姐姐爸爸都是学者,一家人非常淡泊,家里没什么名贵东西,藏书很多,话很少,‘集狷狂、柔弱、放荡不羁、细致入微于一身,总让女性对他措手不及’,就是咱们以前看金庸古龙小说里段正淳和西门吹雪那一款,搁在现实生活里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的那种男的。

那也就是这种文化人的格格不入,所有的女性都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小菲还是跟欧阳萸结婚了。俩人是奉子成婚。起初两个人的婚姻还是比较美满的,虽然欧阳萸有些文人的轻狂,但是他家教不错,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有了女儿之后对小菲和女儿都很好。但是他内心的空洞,小菲填补不上。同时两人的事业也都开始疯狂发展,小菲成了赫赫有名的女演员,喜欢看她的戏的人不只是都汉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爱看。而欧阳萸呢,也成为了文化局的副局长和大学的院长,总是有许多年轻好看的学生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欧阳老师’。两个人都很忙,一个不断出发,去巡回演出,下乡体验生活,另一个也不断出发,去各个基层单位指导文化建设。两个人聚少离多,虽然欧阳萸对她的态度依旧和风细雨,她就老觉得欧阳萸在外面是有女人的。

那两个人就这么折腾了几年,虽然也觉得坎坷和辛苦,但基本上都是在情感上纠葛,很快他们就会放下这些纠葛,因为文革来了,所有的小情小爱在国家的大是大非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欧阳萸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免不了受苦的,家里的东西都被砸了撕了坏了也就罢了,人也要天天受折磨,罚跪喷粪都是最轻的,拿皮鞭子抽,抽得满身是血,欧阳萸受罪,小菲肯定跟着受罪。但是作为当红女明星,她不用被批斗,不仅不用批斗还因为演样板戏演得好越来越出名,她从‘小菲’变成‘田老师’了,欧阳萸反而从‘老师’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了。小菲不服气,她是欧阳萸头号粉丝,看不得欧阳萸受半点委屈。有太多的人看小菲是有前途的,劝她丢掉欧阳萸,她死也不。

严歌苓《一个女人的史诗》: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文革的十年真是太漫长了。岁月催人老,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差。在这十年里,欧阳萸被押送下乡做苦力去了,欧阳爸爸没了,小菲被穿小鞋,不能演戏,烧锅炉去了。后来十年文革结束,欧阳萸被放回来了成了作家,稿费就有好几千,小菲也重新在剧院有了一席之地。两个人的日子越过越好,绝望渐渐远去了,家长里短的争吵和猜忌又回来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分开,故事的大结局他们仍然在一起。

那这本书到这里我们基本上就讲完了,其中有几点对读者尤其是女性读者很有借鉴意义,首先第一点就是做人要真,难得糊涂。这个是人格大方向上面的议题。其实现代社会发展,各种焦虑啊争斗啊,层出不穷,社会价值观开始发生了一些偏移,这个时候不如有点钝感力,不要那么容易摇摆和改变,就像田苏菲一样。小菲最大的可爱就在于她的真和她的糊涂,她从来不算计什么,看准了一个不计代价的去争取,一直没什么心眼,只低头做好自己的事,自然就在哪个圈子里都吃得开。第二点就是谈恋爱结婚还是应该门当户对,人与人在一起都是有所求的,当一个人有一方面格外有优势,你配不上他,那你们即使最开始相爱,相处到最后也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建议咱们现在的女性朋友选择像欧阳萸这样的人,尤其是非知识分子,很多读书人都是活在一种虚空和幻想里的,就像欧阳萸,这种人的世界,如果你不是孙百合,你就很难走进去,那在一起可能两个人就是徒增痛苦,还不如分开。

所以很多人在看完这本书的时候都有一个疑问:如果一开始小菲选择都汉,是不是会过得更幸福。那故事没有如果,小菲爱就是爱了,做不到收放自如,她也从来不会去问自己有没有资格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想这就是小菲最淳朴和讨人爱的地方,这也是这本书想歌颂的真诚的人性光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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