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問:問世間,情為何物?(下)韋力撰

如前所言,元好問是金代最有名的詞人,他的詞作中,後世最有名的當屬《摸魚兒·雁丘詞》,這首詞的起首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成為了千古名句。十餘年前,這句詞響徹大江南北,是得益於電視劇《梅花三弄》中的插曲。其實,讀此詞前元好問所寫的序言就知這首詞是個令人傷心的故事:“泰和五年乙丑歲,赴試幷州,道逢捕雁者雲;‘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為識,號曰雁丘。時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舊所作無宮商,今改定之。”

元好問在前往太原參加考試的途中遇到了一位打獵者,此人跟元說:他今天射殺了一隻大雁,而逃脫的那一隻看到此況竟然不離去,在空中悲鳴一番,自投於地,摔死了。元聞此很是哀傷,於是把兩隻雁一併埋葬在了汾河邊,而後就寫下了這首詞: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此為元好問流傳至今的創作時間最早的一首詞,當時是金泰和五年,元好問僅十六歲,正在進京趕考的路上。該詞的故事十分哀婉,故流傳甚廣,受到後世廣泛讚譽,以至於他埋葬大雁之處,其地名直接改為“雁丘”。陳霆在《渚山堂詞話》中說:“此篇既出,其地遂名‘雁丘’。”也正因為如此,該詞有了許多的唱和之作,其中最有名氣者當是元李治所填的那一首:

雁雙雙,正飛汾水,回頭生死殊路。天長地久相思債,何似眼前俱去!摧勁羽,倘萬一。幽冥卻有重逢處。詩翁感遇。把江北江南,風嘹月唳,並付一丘土。

仍為汝。小草幽蘭麗句。聲聲字字酸楚。拍江秋影今何在,宰木欲迷堤樹。霜魂苦,算猶勝、王嬙有冢貞娘墓。憑誰說興。嘆鳥道長空,龍艘古渡。馬耳淚如雨。

對於李治所和之詞,至少況周頤認為超過了原作,其在《蕙風詞話》卷三中說:“(李治)和元遺山《賦雁丘》過拍雲:‘詩翁感遇,把江北江南,風嘹月唳,並付一丘土’,託旨甚大。遺山原唱殆未曾有。”蕙風的這段評語從內容上予以了更深層的解讀,但就社會影響力而言,李治的這首唱和之作卻遠不如原作。

關於元好問的詞作,除了以上這首,另外受到後世廣泛誇讚的還有《滿江紅·嵩山中作》:

天上飛鳥,問誰遣、東生西沒。明鏡裡、朝看青鬢,暮為華髮。弱水蓬萊三萬裡,夢魂不到金銀闕。更幾人、能有謝家山,飛仙骨。

山鳥哢,林花發。玉杯冷,秋雲滑。彭殤共一醉,不爭毫末。鞭石何年滄海過,三山只是尊中物。暫放教、老子據胡床,邀明月。

對於這首詞,沈際飛在《草堂詩餘四集·別集》中誇讚道:“爽籟。遺山極稱辛稼軒詞,及觀遺山,深於用事,精於煉句,風流蘊藉,媲卻周、秦,初無稼軒豪邁之氣。”沈在這裡用“爽籟”二字來概括整體風格,其又稱就整體而言,元好問之詞頗肖辛棄疾的詞風,因為其能容納很多的掌故於詞中,同時在字句上同樣下工夫錘鍊。而徐士俊則從該詞的用句上進行比較,其在《古今詞統》卷十二中說:“起語痴甚。朱希真詞:‘插天翠柳,被誰人、推上一輪明月?’問日、問月,都本《天問》。”徐認為元的這首《滿江紅》起首一句跟朱敦儒的名句有得一比,這兩人的設問都是本自屈原的《天問》,就整體風格而言,徐士俊也認為“遺山極稱辛詞,宜其擬之。”

關於寫景的詞作,元好問有一首《水調歌頭》,是這方面的著名作品:

空濛玉華曉,瀟灑石淙秋。嵩高大有佳處,元在玉溪頭。翠壁丹崖千丈,古木寒藤兩岸,村落帶林丘。今日好風色,可以放吾舟。

百年來,算唯有,此翁遊。山川邂逅佳客,猿鳥亦相留。父老雞豚鄉社,兒女藍輿竹几,來往亦風流。萬事已華髮,吾道會滄洲。

這首詞作於金宣宗興定二年,此時元好問遷居河南登封,在這裡生活了九年,這首詞就是他某次登嵩山時而作。整首詞描繪了他眼前所看到的美景,對於該詞陳廷焯在《雲韶集》中評價說:“筆致飄逸。如讀摩詰之詩。鄉景絕妙。結得高。”

受後世看重之作,元好問還有一首《邁陂塘》:

問蓮根、有絲多少,蓮心知為誰苦?雙花脈脈嬌相向,只是舊家兒女。天已許。甚不教、白頭生死鴛鴦浦?夕陽無語。算謝客煙中,湘妃江上,未是斷腸處。

香奩夢,好在靈芝瑞露。人間俯仰今古。海枯石爛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蘭舟少住。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狼藉臥風雨。

對於該詞的本事,元好問用一段小序予以了說明:

泰和中,大名民家小兒女,有以私情不如意赴水者,官為蹤跡之,無見也。其後踏藕者得二屍水中,衣服仍可驗,其事乃白。是歲此陂荷花開,無不併蒂者。沁水梁國用,時為錄事判官,為李用章內翰言如此。此曲以樂府《雙蕖怨》命篇。“咀五色之靈芝,香生九竅;咽三危之瑞露,春動七情”,韓偓《香奩集》中自序語。

這也是一出悲劇。金泰和年中,大名府有一對男女因為感情的事,可能是受到了各種壓力,兩人投水自殺,巧合的是,他們自殺的這個荷塘,這一年所長出的荷花均為並蒂蓮,有感於這個故事,元好問填出此詞。該詞寫得哀婉牽魂,故陳廷焯在《雲韶集》中評價說:“事更奇,文亦婉曲有致。沉痛。旁面襯筆自可不少。‘幽恨’六字從悲鬱中發痛快之詞,一往悽絕。”

元好問:問世間,情為何物?(下)韋力撰

文保標誌

對於遺山詞,況周頤還在《蕙風詞話》中用了很長一個段落予以評價,其稱:“元遺山以絲竹中年,遭遇國變,崔立採望,勒授要職,非其意指。卒以抗節不仕,憔悴南冠二十餘年。神州陸沉之痛,銅駝荊棘之傷,往往寄託於詞。”況蕙風的這段話是從元好問的人生經歷來解讀詞風,對於這種寄託之詞,況蕙風在該文中接著說道:“《鷓鴣天》三十七闋,泰半晚年手筆。其《賦隆德故宮》及《宮體》八首、《薄命妾辭》諸作,蕃豔其外,醇至其內,極往復低佪、掩抑零亂之致。而其苦衷之萬不得已,大都流露於不自知。此等詞,宋名家如辛稼軒固嘗有之,而猶不能若是其多也。”看來,元好問對《鷓鴣天》這個詞牌頗為偏好,竟然作了37首之多,並且均出自其晚年,而況蕙風所說的這首《薄命妾詞》其實也是一首《鷓鴣天》:

顏色如花畫不成。命如葉薄可憐生。浮萍自合無根蒂,楊柳誰教管送迎。

雲聚散,月虧盈。海枯石爛古今情。鴛鴦隻影江南岸,腸斷枯荷夜雨聲。

看來,況蕙風對這一首有著特別的偏愛,而他說的《宮體》八首則同樣有《鷓鴣天》,其第一首為:

候館燈昏雨送涼,小樓人靜月侵床。多情卻被無情惱,今夜還如昨夜長。

金屋暖,玉爐香。春風都屬富家郎。西園何限相思樹,辛苦梅花候海棠。

況蕙風對元好問的詞作尤其偏愛的,還有一首《木蘭花慢》:

渺漳流東下,流不盡,古今情。記海上三山,雲中雙闕,當日南城。黃星。幾年飛去,澹春陰、平野草青青。冰井猶殘石甃,露盤已失金莖。

風流千古《短歌行》。慷慨缺壺聲。想釃酒臨江,賦詩鞍馬,詞氣縱橫。飄零。舊家王粲,似南飛、烏鵲月三更。笑殺西園賦客,壯懷無復平生。

對於此詞,況蕙風在《蕙風詞話》中評價道:“填詞景中有情,此難以言傳也。元遺山《木蘭花慢》雲:‘黃星幾年飛去,澹春陰、平野草青青。’平野春青,只是幽靜芳倩,卻有難狀之情,令人低徊欲絕。善讀者約略身入景中,便知其妙。”

元好問:問世間,情為何物?(下)韋力撰

元好問雕像

對於元好問詞的整體研究,以趙永源先生的《遺山詞研究》一書最為專業,趙先生在該書中用一個章節來研究遺山詞化用唐人詩句的問題,他首先引用了況周頤在《蕙風詞話》卷一中的一段語:“兩宋人填詞,往往用唐人詩句。金元人制曲,往往用宋人詞句。”而後,趙永源說道:“金元人填詞亦往往用唐人詩句,這也是客觀事實。而遺山作為金元之際的文壇領袖,他的詞在繼承宋詞傳統、借鑑唐人詩料方面更能顯露出大家風範,具有兼收幷蓄、熔鑄出新的特色。”

該書中舉出了很多的實例,比如元好問作的《浣溪沙·史院得告歸西山》:

萬頃風煙入酒壺。西山歸去一狂夫。皇家結網未曾疏。

情性本宜閒處著,文章自忖用時無。醉來聊為鼓嚨胡。

該詞融匯了杜甫的《秋興八首》之六中的“萬里風煙接素秋”,杜甫《狂夫》中的“欲填溝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而此詞的第三句則本自陳陶的《閒居雜興》:“中原莫道無麟鳳,自是皇家結網疏”。

元好問的一首《浪淘沙》也同樣如此:

雲外鳳凰簫。天上星橋。相思魂斷欲誰招。瘦殺三山亭畔柳,不似宮腰。

長日篆煙消。睡過花朝。紅薔薇架碧芭蕉。雌蝶雄蜂天不管,各自無聊。

該詞中化用了李商隱的“章臺街裡芳菲伴,且問宮腰瘦幾枝”,而其下片的“紅薔薇架碧芭蕉”則是完全襲用了韓偓《深院》中的原句。對此趙永源在其專著中作出瞭如下的統計:“遺山300多首詞中,有240多首與唐詩有染,”由此可知,元好問對唐詩有著怎樣的特殊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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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嬋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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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的文保牌

元好問去世後,他的弟子將其埋葬在了忻州,此墓至今仍在,於是乎就有了我的探訪。他的具體墓址位於山西省忻州市忻府區韓巖村北。從太原開車北上,導航儀出了問題,竟然錯過了下高速的出口,只好從下一站往回繞,駛入忻州市區,沿忻禹路向東南方向行駛。導航儀上沒有元好問墓祠,偶在忻禹路上看到大石碑坊,立即讓司機掉頭回來,再看石碑上的大字,寫著“貂蟬陵園”四個大字,這本不在我的尋訪計劃之內,但既然路過這個天下第一美人的陵墓,感覺還是應該去瞻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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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牌坊

沿牌坊向北行不足百米,右手即見一廣場,雖然僅是黃土地,沒有進行鋪裝硬化,但看這樣子也能停下幾輛車。廣場的正對面即是陵園的外牆,然而大門很是奇特,像兩條巨龍護著皇冠,兩條龍的身下是騰起的白雲,看上去倒有些想象力,但似乎與美人完全不搭界。大門的左右兩側有扇形的冰紋窗,其中右手的一個寫著售票處,我上前買票,而玻璃窗口卻塞著一個藍色的套袖,我把套袖拔開,向裡張望,見室內僅有一張破爛的單人床,單人床的對面有一臺電視機,正處在播放之中,電視節目是幾個女人站在臺上聲嘶力竭的唱歌,電視機的聲音開的挺大,蓋過了我問“有人嗎?”

於是只好用力敲擊玻璃,未見有應答,轉到門口再去用力的扣擊門環,還是聽不到回答,這才注意到門從外面上著鎖,看來看門的人未在園內,只好圍著陵園四周轉圈。陵園的院牆為波浪狀,紅牆上蓋著灰色的瓦簷,門的正上方還懸掛著忻府區政府頒發的文物保護牌,此牌既不是慣常所見的石制,也不是水泥板,是金光閃閃的一塊銅牌,有點像政府單位的形式,門口左右兩旁擺著一對石獅子,個頭小的跟大門不成比例,門口的空地上滿是髒亂的垃圾。轉悠了二十分鐘,仍然等不回管理者,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美人緣,連看看美人墳墓的運氣都沒有,只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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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我的告示

出貂蟬陵園繼續南行,走到忻禹路的轉彎處,看到了韓巖村的牌子,韓巖村牌的旁邊還有一個更大的牌子,上面寫著“遺山故里歡迎您”,這塊牌子的底下還寫著“攝像王建紅”,我猜想這可能是專門做遊客攝像生意的廣告。這兩塊牌子的後面建了一個微型天安門樣式的大殿,到大殿前打問這是不是元好問的墓祠,站在路邊的一個婦女告訴我,墓祠在我來的路上。找到了美人墓,卻沒有找到遺山先生的墓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底下的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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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時終於看到了這個招牌

掉頭回駛不足20米,看到了另一塊牌子,藍底白字的寫著“元墓野史亭”,牌子的左側即看到了遺山墓祠的圍牆,這麼大的牌子和這麼大的字竟然沒看見,真是罪過。走到墓園旁仍然是大門緊閉,敲擊一番,無人應答,今早從一出門天就下著雨,到此時也未見停歇,好不容易跑這麼遠,卻不能拍到實景,心下實在不甘。沿著圍牆來回走,在靠近公路一側的圍牆邊種了一排大楊樹,其中一株離牆很近,我看機會來了,兩隻腳一邊蹬著樹身,一邊踩著圍牆終於爬了上去,翻身跳入牆內,腳一落地,順利地進入了院內,心下大感歡喜。轉身回望,卻發現牆裡的一側沒有那樣的大楊樹,等會兒出來恐怕是個問題,但既然已經進來了那還是接著辦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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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文保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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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先轉到大門口,在門的正前方立著元好問的雕像,是元好問手拿線裝書做沉思狀,旁邊立著一塊碑,仔細一看卻寫著“德育基地”,雕像的右側即是祠堂的大門,門口立著元好問的省級文保牌和元墓野史亭的簡介。元好問雖然生活在金元之間,但他卻是金朝的進士出身,所任的官職也是金朝所封,金朝滅亡後他未再出仕,因此他應該算是金朝人,但為何標為“元墓”呢,轉念一想,也許元墓的“元”字應當指的是元好問的墓。祠堂的門樓上嵌著石匾,上刻“野史亭”三個字,然而落款卻已模糊不清。進入園內,在正中立著一個八角亭,傳說這就是元好問著書立說的地方,亭內的幾面牆壁上嵌著幾塊石碑,正前方的一塊是用線條白描方式刻著元好問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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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之內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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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亭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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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在這裡

圍著野史亭四處轉看,猛然發現,亭子後面站著一個人,她打著傘直瞪瞪地望著我。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著實嚇了我一大跳,我本以為陵園裡沒人,才翻牆進入,定眼細看,原來是一老太太。我正想解釋自己如何進入園內,她卻轉身走到後面的房子去了,這讓我忐忑不安,但既然已進入園內,心下一橫,我怎麼也要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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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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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此前行

野史亭佔地面積約有二、三十畝,除了這個亭子外,周圍種著柏樹,看樣子都是近幾十年所栽種的。元好問的墓卻未能找到,出了野史亭,向陵園的深處走去,果真在西北角又看到了一個園中院,這個院落四周是用土坯所蓋的牆,然而門樓卻是青磚的,上面刻著“元墓”二字,門樓的側牆上立著一塊斷碑,我本以為是塊古碑,細看之下,碑額上卻刻著“文物古蹟保護標誌”幾個非楷非隸的彆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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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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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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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問墓

這個園裡的面積要比野史亭大一倍,磚鋪的甬道兩側有著石像生,最特殊的是前面一對看上去既像獅子又像猴,也許這是金代人的審美情趣,我未曾考證過。甬道往前30米又是一個小亭,像是休歇亭,亭子的正前方就是元好問的墓了,墓丘佔地面積不大,約五、六平米,高不過兩米,跟整個園內的面積相比完全不成比例,墓的正中長著一棵粗壯的老槐樹,墓的右方立著一塊石碑,碑額寫著“遺山先生墓銘”,墓前的供桌形式有些特別,用石頭雕刻成嫩芽破土狀,上面似乎擺著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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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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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

整個墓園加野史亭,佔地面積超過百畝,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聽不到任何的鳥鳴,安靜至極,我一個人在園中邊走邊找,有著安靜而悠長的思緒,不知為何腦子中卻默唸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愁怨的姑娘在這裡肯定是遇不到,剛才消失的老太太卻讓我心有餘悸,怎麼可能一瞬間就不見了,想到這時,又擔憂起自己怎麼離開這個院落,雖然是老太太,看來只能再去求助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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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是不是享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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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噠

再回野史亭,將各個角落看了一圈,卻仍然找不到那位老太太的身影,這反而讓我這個不信鬼的人心下飄過了一絲緊張,趕緊回到牆根兒,看到旁邊的一摞廢磚,把這些磚頭搬到牆根兒,總算翻到了牆外。腳落地的那一剎那,我深深地出了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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