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盾:如果每個人都喜歡藝術,這個國家會充滿人性

雖然這個東西消失了,但是我們可以從科學的角度、從母體的角度、從人類學的角度尋找機緣,而這個機緣會刺激你的想象力,從而引發未來女書的發明和創造。女書從過去走到現在,並不是目的,只是經過現在而已,它要去未來。創造才是目的,一切的追尋和回顧都是在訓練我們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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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化的象牙塔裡需要有人”

問:您剛才提到女書的世界巡演,這讓我想到關於中國文化在世界著陸的問題。中國人對於很多外國的作曲家、外國的音樂比較熟悉,但反過來,國外的民眾對於中國的作曲家、中國的音樂有相同程度的認知嗎?還是說他們的認知大都還只停留於“東方”、“王朝”、“民族文化”等符號型概念?

譚盾:中國的文化要走出去,一定要融合世界文化,佔領教育。我們做《女書》,可以用民樂做、用戲曲做,那為什麼選擇了用交響樂做?因為每個國家都有交響樂團,而交響樂團周圍會有很多音樂學院,這樣的話,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在上課時,可以彈中國的音樂,透過中國的音樂又可以看到孔子、老子,這很有意思。

譚盾:如果每個人都喜歡藝術,這個國家會充滿人性

我現在在美國,很多年輕人能認出我來,因為美國的學校裡教我的音樂。而一旦教我的音樂,必然要牽扯到什麼是禪宗、什麼是老子、什麼是孔子、什麼是長江、什麼是黃河。

所以我覺得,民族文化要走出去,最重要的是跟世界機制、世界文化、世界教育接軌。莎士比亞、貝多芬在中國家喻戶曉,那是因為我們的課堂在講莎士比亞,我們的音樂課在講貝多芬,中國所有城市的新年音樂會都演奏《歡樂頌》。西方音樂已經進入到中國的教育體系,中國的音樂走出去時,不要走馬觀花,更不要天女散花;中國的文化走出去就是要擁抱世界文化,要進入他們的教育體制。

譚盾:如果每個人都喜歡藝術,這個國家會充滿人性

中國的藝術家需要有國家的支持,這個民族一定要懂得,象牙塔裡需要有人。這麼一個偉大的民族,如果象牙塔裡是空的,我們怎麼讓我們的文化跟世界接軌?怎麼讓我們的文化進入全世界的教育體系、進入全世界的交響樂團?我每次做一個新的交響樂作品時,都希望把傳承擴大,融入在我的音樂裡。

同時我認為,社會一定要明白,我們的藝術和藝術家需要整個社會去愛、去捧著。一個愛藝術的民族、一個學藝術的民族、一個對教育和美非常崇尚的民族,一定是非常偉大的民族。這樣別人才願意來到你這裡,跟你交心,把你的東西當成寶貝帶出去,帶到別人的靈魂之屋裡,帶到別人最深的心房裡保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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