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筆下的“過年”

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

臘月二十七

趕大集宰年雞

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
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

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今天,我們來回顧老舍、莫言、汪曾祺、豐子愷、冰心、王蒙、陳忠實這幾位名家,對“過年”的講述。

老舍:孩子們過年 第一件事是買雜拌兒

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

老舍在《北京的春節》中寫道,按照北京的老規矩,過農曆的新年(春節),差不多在臘月的初旬就開頭了。

在衚衕裡,吆喝的聲音比平時更多更復雜起來,其中也有僅在臘月才出現的,象賣憲書的,松枝的、薏仁米的、年糕的等等。

那時候,學童們到臘月十九日就不上學了,放年假一月。兒童們準備過年,差不多第一件事是買雜拌兒。這是用各種乾果(花生、膠棗、榛子、栗子等)與蜜餞攙合成的,普通的帶皮,高級的沒有皮——例如:普通的用帶皮的榛子,高級的用榛瓤兒。

兒童們喜吃這些零七八碎兒,即使沒有餃子吃,也必須買雜拌兒。他們的第二件大事是買爆竹,特別是男孩子們。恐怕第三件事才是買玩藝兒——風箏、空竹、口琴等——和年畫兒。

莫言:為了吃到帶錢的餃子 差點兒“要了小命”

腊月二十七|看看名家笔下的“过年”

莫言在《故鄉過年》寫道,小時候,特別盼望過年,盼望著能從餃子裡吃出一個硬幣。

終於熬到了年除夕,這天下午,女人們帶著女孩子在家包餃子,男人們帶著男孩子去給祖先上墳。

那時候,不但沒有電視,連電都沒有,吃過晚飯就睡覺。睡到三星正晌時,被母親悄悄地叫起來。起來穿上新衣,感覺到特別神秘,特別寒冷,牙齒得得地顫抖。

家堂軸子前的蠟燭已經點燃,火苗顫抖不止,照耀得軸子上的古人面孔閃閃發光,好像活了一樣。院子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彷彿有許多的高頭大馬在黑暗中咀嚼穀草。如此黑暗的夜再也見不到了,現在的夜不如過去黑了——這是真正地開始過年了。

年夜裡的餃子是包進了錢的,我們盼望著能從餃子裡吃出一個硬幣,這是歸自己所有的財產啊,至於吃到帶錢餃子的吉利,孩子們並不在意。有一年,我為了吃到帶錢的餃子,一口氣吃了三碗,錢沒吃到,結果把胃撐壞了,差點兒要了小命。

王蒙:小時候過年特別激動 因為能吃上一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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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在《過年》中提及過年更像是一個懷舊的話題。小時候過年特別激動,因為能吃上一頓肉,因為包餃子,因為穿一件新衣服,因為給大人磕頭和得到壓歲錢。

也因為相信家裡大人的話,相信這幾天有諸神下界,有祖先的在天之靈在空中巡迴,我們必須出言謹慎,行事小心,敬畏與感動上蒼,祈求好運。

還因為小時候覺得過一年是那麼長,盼呀盼呀,好不容易才到了嚴冬,到了冬與春的那個微妙的分界處,到了哪怕是強顏也要歡笑一番的年。

還因為放炮仗。小時候我性格懦弱,自己放得很少,但還是喜歡聽旁人放。有激動人心、什麼事情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的感覺。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我始終不認為王安石的這幾句詩有多麼好,但是他的詩永垂不朽,變成了民族文化傳統中國心啦。

冰心:大罈子裡裝大塊噴香的裹滿“紅糟”的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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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在《童年的春節》中寫道,過年的前幾天,最忙的是母親了。她忙著打點我們過年穿的新衣鞋帽,還有一家大小半個月吃的肉,因為那裡的習慣,從正月初一到十五是不宰豬賣肉的。

我看見母親系起圍裙、挽上袖子,往大罈子裡裝上大塊大塊的噴香的裹滿“紅糟”的糟肉,還有用醬油、白糖和各種香料煮的滷肉,還蒸上好幾籠屜的紅糖年糕。當母親做這些事的時候,旁邊站著的不只有我們幾個饞孩子,還有在旁邊幫忙的廚師傅和餘媽。

豐子愷:吃年底夜飯 碗數必須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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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子愷在《過年》中寫道,年底這一天,是準備通夜不眠的。吃年底夜飯時,把所有的碗筷都拿出來,預祝來年人丁興旺。吃飯碗數,不可成單,必須成雙。

吃過年夜飯,還有一出滑稽戲呢。這叫做“毛糙紙揩窪”。“窪”就是屁股。一個人拿一張糙紙,把另一人的嘴揩一揩。意思是說:你這嘴巴是屁股,你過去一年中所說的不祥的話,例如“要死”之類,都等於放屁。

但是人都不願被揩,儘量逃避。然而揩的人很調皮,出其不意,突如其來,哪怕你極小心的人,也總會被揩。有時其人出前門去了,大家就不提防他。豈知他繞個圈子,悄悄地從後門進來,終於被揩了去。此時笑聲、喊聲充滿了一堂。過年的歡樂空氣更加濃重了。

陳忠實:柿樹柿樹吃臘八 明年結得疙瘩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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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實在《過年:家鄉圓夢的炮聲》中寫道,家鄉灞河臘月初五吃“五豆”,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吃用紅豆綠豆黃豆黑豆豌豆和包穀或小米熬燒的稀飯。

臘月初八吃“臘八”,在用大米熬燒的稀飯裡煮上手擀的一指寬的麵條,名曰“臘八面”,不僅一家大小吃得熱氣騰騰,而且要給果樹吃。

我便端著半碗臘八面,先給屋院過道里的柿子樹吃,即用筷子把麵條挑起來掛到樹枝上,口裡誦唱著“柿樹柿樹吃臘八,明年結得疙瘩瘩”。隨之下了門前的塄坎到果園裡,給每一棵沙果樹、桃樹和木瓜樹的樹枝上都掛上麵條,反覆誦唱那兩句歌謠。

到臘月二十三晚上,是祭灶神爺的日子,民間傳說這天晚上灶神爺要回天上彙報人間溫飽,家家都烙制一種五香味的小圓餅子,給灶神爺帶上走漫漫的上天之路作乾糧,巴結他“上天言好事,入地降吉祥”。

當晚,第一鍋烙出的五香圓餅先獻到灶神爺的掛像前,我早已饞得控制不住了,便抓起剩下的圓餅咬起來,整個冬天都吃著包穀面饃,這種純白麵烙的五香圓餅甭提有多香了。

到春節前的三兩天,家家開始蒸包子和饃,按當地風俗,正月十五之前是不能再蒸饃的,年前這幾天要蒸夠一家人半個多月所吃的饃和包子,還有走親戚要送出去的禮包。包子一般分三種,有肉作餡的肉包和用剁碎的蔬菜作餡的菜包,還有用紅小豆作餡的豆包。

新年臨近的三兩天裡,村子從早到晚都瀰漫著一種誘人的饃的香味兒,自然是從這家那家剛剛揭開鍋蓋的蒸熟的包子和饃散發出來的。小孩子把白生生的包子拿到村巷裡來吃,往往還要比一比誰家的包子白誰家的包子黑,無論包子黑一成或白一成,都是歡樂的。

我在母親揭開鍋蓋端出第一屜熱氣蒸騰的包子時,根本顧不上品評包子成色的黑白,搶了一個,燙得兩手倒換著跑出灶房,站到院子裡就狼吞虎嚥起來,過年真好!天天過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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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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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新華每日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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