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一一荠菜飘香

小影一一荠菜飘香​晚餐时,儿子一边啃着油卷,一边夹着肉块往嘴里塞。狼吞虎咽一番,他打着饱嗝儿,丢下碗筷,抹抹嘴角的油渍,问:“妈,咱们明天吃啥咧?”

我一愣,夹菜的那只手,停在半空,自言自语:“明天吃啥咧?”作为家庭煮妇,我不由得想起每天买菜,往菜市场一站,打量着品种繁多的蔬菜,就发愁——该买啥?

现如今,冬天能吃茄子、黄瓜,夏天也有萝卜、白菜……已无受时令限制的蔬菜。对于吃,真的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皱着眉头,望着桌上的盘盘碗碗,记忆的窗帘在瞬间掀开。“他妈,明天咱们吃啥咧?米缸又要见底了……”

父亲斜靠在床头上,瞅着母亲,忧心忡忡地问。“不急,有办法,活人能被尿憋死?”生性泼辣的母亲手呼啦啦地拽着针线,纳着鞋底,头也不抬地说。

“咳,什么多子多福,都是瞎话!瞅瞅咱家七个孩子,喂饱他们的肚子,让他们活个命,都好难!要是早些年时兴计划生育就好咯!”父亲牢骚道。
小影一一荠菜飘香​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母亲轻手轻脚地起床了。我很佩服妈妈,她的那双巧手,总能给我们做出吃的来,填饱我们肚子。

迷迷糊糊中,我翻个身,继续睡。母亲轻轻地为我掖好被子,瞧着睡意香甜的我,好生羡慕地自言自语:“咳,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啊!”“幺儿,起来,吃饭!”

少许耳边传来妈妈清脆的呼叫声。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厨房跑。妈妈爱怜地摸摸我的头,盛了一碗递给我,说:“快,端好,别烫着,趁热吃。”这是一碗用大米和着切碎的荠菜、盐熬的咸稀饭,我们管这叫“菜粥”。

说是粥,实则是稀得可怜的菜米汤水。屈指可数的几粒大米被荠菜染得变成了绿色,嚼起来满嘴荠菜味。尽管如此,一碗荠菜稀饭还是转眼间被我消灭得精光。

然后,我把碗举得高过头顶,递给妈妈:“还要吃。”父亲翻了我一眼,斥责道:“玩泥巴的孩子,吃恁多?干啥哩!没瞅见你妈就喝了点稀汤!”
小影一一荠菜飘香​妈妈连忙面带愠怒地冲父亲摆摆手,把自己的碗搁在灶台上,接过我的碗,说:“他爸,你可别这样说娃们,他们正长身体哩!我是大人,能扛得住。

再说,昨天下午挖的荠菜多,也煮得多哩!而且,过一阵子,槐花该开了,饿不住咱们!”我战战兢兢地踮起脚丫子,盯着妈妈那碗绿色的菜汤粥,惊奇地看见自己的小脸映照在这个如翡翠的圆镜里。

接过妈妈盛的粥,我偷看父亲一眼,没敢吃。再瞧瞧妈妈,只见她朝我微微一笑。我真的还饿,得到妈妈的赞许就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哧溜哧溜地把粥倒进肚子里。

饥饿让已年满五岁的我不懂得什么叫关爱、感恩、谦让,也不理解两个劳动力挣工分,九张嘴吃饭是个什么概念。整天脑子想的就是吃大白馒头、白米饭、肉,哪怕是喝肉汤,也好啊……

“妈妈,咱们明天吃荠菜素饺子吧!荠菜香,好吃,肉的太腻了。”儿子清脆欢快的话语,打断我对往事的回忆。

瞧着身为独子的儿子,我真羡慕他生在当今这个好时代。我笑吟吟地摸摸儿子头,畅快地承诺:“好!

咱们明天吃荠菜饺子。妈妈谢谢你想出吃的好点子!否则,我又该惆怅明天吃什么!”
小影一一荠菜飘香​一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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