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纪》里说的贞洁牌坊在当时的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沈丽碧

我是历史问答达人“青言论史”,乐于为您解答中国古代史的相关问题。


这个“贞节牌坊”,是真的有的,而且现在还有些地方残存着遗址。并且它源远流长,早在秦始皇时期就有了流传。

汉朝以后,民风开放,魏晋南北朝期间由于胡人南下,使得人们对再嫁之类的更加习以为常,直到唐朝依然如此。即使是宋初,宰相也照样能娶别人的遗孀。汉人对贞洁的重视,是要到理学的提出,以及著名的道貌岸然的“大儒”朱熹才确立。

明清时期,对这种礼教的约束更达到了摧残人性的地步。“未嫁从父,嫁后从夫,夫死从子”居然成为了基本准则,守寡是基本操作。而为了表彰这种与人性相悖的行为,一座座贞节牌坊立了起来,这也几乎成了那些守寡半生的女性一生的期待。



青言论史

血色牌坊:《荒城记》的残酷与悲情

前些天冒着大雨去看了最近口碑颇好的小成本电影《荒城记》,由于各种原因,《荒城记》排片较少,即便是南京这样并不落后的城市,观影也略感不便。然而电影结束的返程之中,我头一回觉得人生中有些淋雨是值得的。对于我们这个民族,观看这样的佳作,可能比嚼着爆米花聊《复仇者联盟3》有意义得多。


本片的整体感觉会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2016年口碑颇好的“现象级”话剧改编电影 《驴得水》,区别在于,前者聚焦于最底层社会传统宗族的日常片段,后者则是为最底层小知识分子立传。但两部电影均有不少反映“魔幻现实主义”的剧情设定,例如为谋救济而引发阴差阳错的面子工程,特派员与陶管家,女主角都多多少少具有“解放”意义,等等。但就个人感受而言,《荒城记》带来的冲击胜过前者。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角色是寡妇李忆莲,而有关李忆莲的剧情则以最后的火刑最耐人寻味。熬煮烟膏、兴师动众,村民如赶集般参与处决“不洁女”的“盛况”,和历史上中国百姓热衷于观看斩首凌迟多么神似。千年来,这行刑台上被折磨和斩杀的,不仅仅有祸国殃民的大太监“刘皇帝”,还有忠心保卫明廷出生入死的袁崇焕。此时被缚在刑场之上的,是未经国律王法量裁便被极刑的李忆莲,这个自称“不知经手多少男人”的寡妇,稀里糊涂被捧捧称成冰清玉洁的贞洁女神,倏而又被造神的人强掳至炼狱。飘萍般可怜的弱女子身裹一袭白布,映衬着看台下妖魔鬼怪的肮脏。乌合之众欢欣鼓舞弹冠相庆,多么激情洋溢,多么令人作呕。

电影进行至此,不去展现李忆莲被烧的苦痛惨状,而是转而叙述边旁围观村民的手舞足蹈。一方面规避了难以拍摄的镜头内容及将来过审问题,更重要的是“以乐景衬悲情”,相较于焚烧人体的皮开肉绽,愚昧看客的乐在其中,更能带给观众强烈的刺激与反思。“俺只想有个家,有个喜欢俺的汉子,安生过日子”这样在不少人看来简直毫无情怀和志向的微薄愿望,竟然也成了挨那些道貌岸然者鞋底子的理由。

那么,这些身兼神权、族权父权于一身的“大人们”又是怎样一番嘴脸呢?保长发现误建祠堂的问题后,还口口声声劝族长“淡定,从容,微笑”,“祖宗可看着你呢”。彼时彼刻,不知多少血债在手,还想起头顶心间的列祖列宗,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忘记了“国之四维”的礼义廉耻。何其讽刺!何其悲哀!也可以想见这些人物,都是怎样货色了。结尾林硭持枪复仇的剧情,虽然配上夸张激昂的音乐,但这样突然到来的“结果正义”,我们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当礼义廉耻化身的族长被钉在柏木棺材中,神算第一反应并非抢救族长,而是痛心疾呼“我的棺材!”,可见,作为“礼义廉耻”在他心目中究竟几分地位。

晚期欧洲典型封建社会,民主自由的意识逐渐觉醒,市民们的“己域”观念萌生,开始懂得私有产权的圣神不可侵犯。即使是破屋烂房,一朝占有,便是“风进得,雨进得,国王进不得”。然而在遥远的东方,随着宋明理学四野无余的深入与渗透,君君臣臣忠孝仁爱已经是天行有常的铁则。休说国王,小共同体以人民的名义要一口救济粮时,宗族间温情脉脉相亲相爱的面纱就会突然蒸发,一两个个体也只能任凭宰割。在那样一个层层专制的社会中,保长俨然宰相首辅,族长也成了小土皇帝,更遑论高高在上的县长及“阎都督”,生杀予夺,口含天宪,令人发指。“偷女人”的林硭,倒卖棉花的小卒,为了小共同体的“清誉”,“就地咔嚓”,没得二话。然而这“清誉”和背后的层层利益,却是无数可怜女子一生的凄凉换来。村里的婆子们私下里也清楚,“那滋味”尝过以后,便是欲罢不能,但煌煌贞洁牌坊之下,哪管你漫漫长夜寂寞不眠,一旦“被”要求成为贞洁烈女,国家需要你,人民呼唤你,转看牌坊背后,尽是血泪斑斑。

所以当族长宣布“征用”林家土地以后,灰蒙蒙的人群中,林硭捂眼用的红布带格外鲜艳且显眼。那个礼教横行理学吃人的时代,即便是革命领袖的“蒋中正”也只能屈服为更接地气的“讲忠贞”,蒙昧无知的农民们也只有这样一种命运——在礼义廉耻的历史幕布下被统治和总结。

导演徐啸力曾称,自己在电影指导过程中明的收获,“是我对黄土高原那片土地有了一个本质的认识”,这个“本质的认识”,恰到好处地融入到林电影中的一帧一幕。也正因为此,《荒城记》的确算得上近年最值得国人反复咀嚼的本土电影之一。徐啸力还称自己曾在2011年在西藏制作过一部“哲学性的电影”。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也希望此电影能够投入市场,与广大热爱电影的观众再相会。

雷晓凡,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硕士研究生,季我努学社青年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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