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鄉情述“古城”
-----讀散文集《等你，在悠長悠長的雨巷》
李永安
洪江，座落在懷化市靠南的沅水、巫水交界之處。
1958年參加工作安排在通道工作，開會出差要來安江，來來去去都要經洪江，於是對洪江就熟悉了。1984年我走上領導崗位，單位不少同志家住洪江，我也因公出差到洪江，不免也就要到這些同事家裡去走走看看，走的次數一多，對這裡的條條巷巷，我也就熟悉了。發覺這裡面全是小小的石板路，兩面都是高牆，高牆之下，路就更顯狹窄，一個人在巷子裡走，七拐八彎，轉來轉去好像都一樣，還走不出來。我心中感到好奇，也覺得新鮮，腦海中也就留下了難以忘卻的印象。
退休以後，又先後三次來到洪江古商城遊覽參觀，這時，才知道高牆內還藏著厚重的歷史和驚奇的秘密。尤以最後那次陪浙江兩位作家到古商城，請楊雲老師陪同為我們當導遊。在她的耐心、風趣的解釋下，莫講客人很滿意，很新奇，就連我這個經常來洪江的老熟人，都不知道這高牆之內還有那麼多為人不知的歷史和秘密。
去年10月楊雲的散文專著《等你，在悠長悠長的雨巷》剛出版，就給我送來一本，使我不甚感激。
當我接過這本專著連忙翻開《序》和目錄，迫不急待地用眼光掃了幾眼，當我看到李夫生先生在序言中寫的一段話，頓時高興不己。他是這樣評述的：“楊雲的散文集……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是置身於洪江這座古商貿城裡，以土著兒女的姿態，匍匐、親吻著這片土地，奉獻著對這座城市的最真摯的愛。青苔、窨子屋、會館、戲臺、長碼頭、石門坊……都是作者打量、親睞的古城印跡……”
這本散文集中的文章是作者從所創作的文稿中精選出述懷古商城的20多篇作品，其中不少篇章我曾在報刊上拜讀過，但不繫統、不完全、不過癮。而現在她送我這本書，就完全彌補了我的需求。
窨子屋是古商城的主要標誌，我和作者一樣很喜愛，每次當我邁步從窨子屋下走過，就似乎從心中游離出一種親近感，但又講不出來由。當我讀到她的“古城筆記”那段話，不由自主感覺到，她講出了我心中的話。她是這樣寫的：“這些古老的木質時代的窨子屋，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存在著巨大的安靜，她彷彿有著莫大的神性，牽引著我走進她，將我攬入她的懷中，讓我盡情呼吸、徜佯。我喜歡在古巷子裡穿行，迷失，或者找回”（見集子“古城筆記”）。
在這一群高大的窨子屋封火牆之下，當我走在古巷深處的青石板路上，我在想，對這古老的商城我應寫什麼，怎樣起筆，心中無底。當我讀了開篇之作“古巷青苔”，卻給了我啟迪。作者以她敏銳的目光，鎖住那“從古巷這些堅硬的建築物裡，冒出來一些柔軟的植物，浮出古巷清幽的心事。”這些柔軟的植物叫作青苔。而這嫩小的植物，在“古巷裡，一波波人來，一波波人去，這裡的青苔安靜地杵在一旁，沒有誰能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古巷子裡的青苔一言不發，不與樹木爭強，不與花草搶眼，她比人更懂得內斂。紅塵千履，千履強悍地踏過紅塵。這些弱小單薄的、被人忽視的生命，與我們一樣共存在同一片天地，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但我們卻無法擁有她們那清明澄澈的心靈。”（見集子004頁）
讀了這段文字，我就好似漫步在狹長的小巷裡，看到點綴在角落裡，青石板接口處的隙縫裡那一塊塊青苔，捫心在問，在這高大的一群古建築群中，有很多物群可書可泣，作者卻為何要揮筆於青苔呢？
在本文行將收筆時我找到了答案，作者是這樣講的: “青苔在古巷子裡是不可或缺的植物。離開了青苔，古巷的古就顯得那麼蒼白，必定失卻了光陰的厚度，失卻歲月的滄桑。青苔與古巷是相得益彰的。青苔因了古巷而滋生了幾分寂寥與惆悵，古巷因了青苔而平添了幾分盎然生機與詩情畫意。”（見集子004-005頁）
類似這“以小見大”“以近見古”的篇章，在這本書還有《時光深處的窨子屋》《青石缸上的歲月》《石門坊及身後的廢墟》《門匾說出的秘密》等不少篇章。
古商城起源於唐，盛於明、清。“在長達幾百年的富足闊綽的日子裡，綴飾在雪峰山麓……見證民族遷徒之途的古城，曾以小金陵小重慶西南大都會、湘西明珠之稱聞名遐邇。”面對這樣一個歷史悠久很有名氣的古代商貿城，怎樣向世人述說呢?
這類以物件、以古蹟來尋找歷史，翻閱昔日的熱鬧、繁華的古城印象。在集子中還有不少篇章。如“門匾說出的秘密”“用青灰訴說的古舊時光”“在天均戲院”“行走在江南古巷”等。
這本散文集我看完之後，總覺得作者是用她心中那一股濃烈的鄉情，述說她對家鄉、對古城的熱愛、愛戀和感恩之情。她自豪地說。“這些木質時代的古建築群安詳、寧靜地看著一茬又一茬的古城人的生生死死，是古商城一代代生命存在、成長、衰老的背景，它栽種在每個古商城人的心裡，成為揮之不去的驕傲與體南面”。
作者以她特有女性的敏感撫摸著古商城青色的血脈，以她婉約靈動的文字，滿含一腔鄉情，熨燙著歲月留下的粗糙皺紋。
在她這本集子中《等你，在悠長悠長的雨巷》這篇文章，她用那惋約親切的文字，溫婉平和的語言，帶點緩緩流逝的古韻詩意，表述自己對古城的情懷:“你說，你的夢縈祭在淡墨淺韻的江南水鄉，你的情遺落在細雨翡翠的江南雨巷。杏花煙雨的街頭，瀰漫著一簾疏雨的芳香，擎一把嫣紅的油紙傘，浸染唐風宋雨，輕輕地，輕輕地, 走進我如煙的雨巷.......
落花一般，是輕輕的嘆思。流水一般，是古街小巷潤澤如酥的記憶。
等你，在悠長、悠長的雨巷……”
這本集子中絕大部份篇章寫了洪江古商城的歷史，從各個方面記述了洪江這個“小南京”的繁華和發展，是廣大旅人來到洪江迫切想了解古商城歷史難得的一本好書。
但從全面詮釋古商城角度來看，還稍有一點點遺憾。按原我的設想，這本書一定是全面寫洪江古商城的散文專著。可當我讀完這本書，發現最後《歲月沉香》這輯是作者寫的其地方的作品，編入在內。這本無可厚非，但作為我企盼一本寫洪江古商城專著的人，在文學口味方面忽換，便覺得要求未得到滿足，便心存一點遺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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