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要找的塔塔尔
“偌，我就是你要找的塔塔尔人。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白皮肤，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塔塔尔人。”塔塔尔乡乡长沙明用手捋着自己前额上褐黄色的头发，笑呵呵地说起自己的族源。我们塔塔尔人有一句俗语：“看一看塔塔尔人的脸，可以看到俄罗斯人的影子。”在我国56个民族中，塔塔尔族人口数量排在第52位，是中国10个穆斯林民族中人口最少的一个。奇台县大泉塔塔尔民族乡是中国唯一的塔塔尔民族自治乡，也是塔塔尔族最集中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少有客来的缘故，我们的到来得到了沙明乡长极大的热情：“塔塔尔人是一个跨境民族，全世界有1000多万。我们的先辈曾经征服过俄罗斯人，还缔造了今天的莫斯科市。19世纪初期，沙皇俄国兵役制度不合人心，大批爱好和平的塔塔尔人开始从伏尔加河流域，翻越阿尔泰山逃亡到了中国境内，这是最早的中国塔塔尔人。我们定居在奇台塔塔尔乡这个地方也只有100多年的时间……”
缔造莫斯科的民族
1243 年，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以伏尔加河下游的萨莱为首都，建立了“金帐汗国”。之后，俄罗斯诸小公国被“金帐汗国”统治长达225年。莫斯科基本上是蒙古鞑靼人创造的一座城市，克里姆林宫也是当年蒙古皇帝的宫帐。当年俄罗斯人以今乌克兰首都基辅为中心，莫斯科是一个不被人看重的小地方。只是因为蒙古鞑靼人来到莫斯科，变其为汗国的政治中心。“克里姆林”的字源来自蒙古语，意为“要塞”。“乌克兰”一词也是由蒙古语而来，意为“边境”。俄罗斯谚语说“如果深究俄罗斯人，就会出现鞑靼蒙古人”。德迈斯特也说过：“抓伤一个俄罗斯人，就等于抓伤一个鞑靼蒙古人”。直至19世纪，西方国家仍畏惧地称俄罗斯人为“成吉思汗的子孙”或“白色蒙古”。
塔塔尔族如何形成
据专家考证，塔塔尔族的祖先是中国古代北方游牧的突厥汗国统治下的“塔塔儿”部落，即“挞粗”本部，其曾在历史上统治过许多部落。“挞粗”本部即“塔塔儿”，在公元9世纪中期入主回鹘故地，逐渐成为蒙古高原上最强大的一支，他们的牧地和屯营地在今贝加尔湖地区。强大也为其带来灾难，公元13世纪，正在崛起的“蒙古部”部落首领，成吉思汗的父亲死于塔塔儿之手，成吉思汗联合其他部落夹击塔塔儿，取得胜利。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部”兼并了蒙古高原上所有各部，“塔塔儿”也为其所灭，并入了成吉思汗之孙拔都建立的金帐汗国，成为蒙古的组成部分。由于成吉思汗及其蒙古宗族的崛起，鞑靼人和原本各有其名称的突厥部落如札刺亦儿、塔塔儿、斡亦刺惕、汪古惕、客列亦惕、乃蛮、唐兀惕等都自称为蒙古人。公元14世纪，金帐汗国的鞑靼人、蒙古人和突厥人改称“塔塔尔”人。至15世纪上半期，以塔塔尔为主体的喀山汗国崛起，取代了金帐汗国，塔塔尔民族逐渐形成。
从蒙古跋涉到西域
鞑靼人为何从蒙古东部长途跋涉到达中国西域呢？“鞑靼”和“塔塔尔”是同一民族的不同名称，我国尊其民族形成时的自称，称其“塔塔尔”，俄国将其境内讲突厥语的各族统称为“鞑靼人”。塔塔尔族的演变和形成是中世纪迁徙浪潮中，“突厥人蒙古化”以及“蒙古人突厥化”这一交融过程的典型写照，同时也反映征服者往往为被征服者的生产生活方式所改变的客观历史规律。19世纪，由于不堪忍受沙俄的横征暴敛和25年役期的兵役制，一些塔塔尔族人从伏尔加河流域逃难投奔到阿尔泰山的哈萨克中玉兹部落，以给哈萨克牧民当养子养女的方式谋生。19世纪上半期，沙俄侵入中亚，为再度摆脱沙俄的残酷统治，逃到哈萨克中玉兹部落的塔塔尔族青年翻越阿尔泰山来到中国境内，开始在新疆阿勒泰、塔城地区定居。同时，沙俄农奴制危机四起，封建主强行掠夺土地，抢占了伏尔加河盆地内塔塔尔人民的大片生存之地，迫使喀山等地部分塔塔尔族陆续迁往新疆，形成最早迁入新疆的塔塔尔族。
点燃知识明灯的人们
大泉湖村50岁的古丽山和丈夫都是乡村老师，她的女儿努尔兰汗在奇台县一中当美术老师，另外一个小女儿也在喀什当老师。塔塔尔族迄今为止已经有13项指标超过了汉族，而其获得全国人口指标“金牌”的就有4项，尤其使人震惊的是：塔塔尔族成人文盲率已达零值，这是中国56个民族中惟一达到零值的民族。实质上，新疆的教育史就是塔塔尔这个民族的历史。塔塔尔人定居入籍中国后，先后乌鲁木齐、吐鲁番、塔城、和田、喀什、库尔勒、阿勒泰等地创办现代化学校。近百年来，塔塔尔人对新疆教育的热情和投入一直有增无减，他们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人才，自身平均受教育程度之高，在中国无出其右。维吾尔族开国将军赛福鼎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虽然杨增新极力使新疆变得愚昧落后，但新疆大地还是沐浴到了时代的浪潮，塔塔尔人创办的新式教育是最先吹入这烦闷铁笼里的阵阵清风……”新疆现代教育百年，塔塔尔人功不可没。
六个英俊的塔塔尔人
“我们乡1379名塔塔尔人的祖先是六个年轻英俊的塔塔尔人。1830年，司马义、巴哈吾东、依萨米丁、夏拉菲丁、拜比、木哈买提夏力甫六个塔塔尔小伙为了躲避沙皇时期的镇压，从喀山市迁移到阿勒泰地区哈萨克族聚居区生活繁衍着。1905年，这六个家族的塔塔尔开始迁徙到了奇台大泉这一带。清朝政府给我的先辈们划地，奇台白杨河两岸成为了我们世代生息的家园。”大泉塔塔尔民族乡首任乡长帕依肯目前已退休闲赋在家，帕依肯是六大家族之首司马依勒的后人，他已是迁徙到奇台的六大家族的第四代人了。帕依肯在新疆大学中文系毕业，之后就回到了家乡奇台县县政府工作。“干县团委书记时，很多在外工作的塔塔尔人就找到了我，只说一个问题，就是想成立一个基层自治政权。”后来，帕依肯为此开始奔波，向自治区有关部门写报告，3年后的1989年，乌鲁木齐传来了一个令所有塔塔尔人为之兴奋的事儿：自治区批复准予塔塔尔民族乡成立。帕依肯担任了自治乡的首任乡长，一干就整整9年。
不曾凋谢的服饰之花
尽管塔塔尔族是新疆的13个世居民族之一，但想要看到一位身穿民族服饰的塔塔尔族人并不容易，因为，塔塔尔族是中国人口最少的民族之一，全国还不到5000人。平时塔塔尔族很少穿传统民族服饰，只有在“萨班节”或婚礼上才有机会看到。绣花小围裙，是塔塔尔族妇女服饰的特色之一。未婚少女的围裙会比较短，长度在腰部。结婚后，围裙就会长至膝盖。塔尔族服饰的最大特点就是无论服装、帽子、鞋子还是装饰品，均有刺绣。刺绣图案多为花草、动物。塔塔尔族姑娘在母亲的辅导下，从小就开始学刺绣、学做花帽。刺绣在塔塔尔族生活中运用得很广泛，他们的服饰、被褥、枕头、餐巾、桌布、被套等都用刺绣来美化。走进塔塔尔族人的家里，处处可以见到她们的刺绣工艺品，五颜六色，件件皆是精品，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手工艺品展览。这些艺术的杰作不是出自一代人，而是靠几代人的辛勤流传下来的结晶，也是留给后人的一份珍贵文化遗产。
余香绕鼻的“古拜底埃”
总有一些食物，让人享用后，依旧余香绕鼻，念念不忘。在塔塔尔族的传统食品糕点结构中，奶酪、蜂蜜、牛奶、果酱、奶油等食品始终占主导地位，用上述食物制作各类糕点已成为一种传统。被称为“古拜底埃”的糕点味道更是非常独特，其皮面是用温牛奶、砂糖、鸡蛋和入面中制成的，馅料是用大米、奶油、杏干、葡萄干等为原料制作的，然后将其放进烤箱内烤制而成的外皮酥脆、内馅松软、香甜可口的一种糕饼。塔塔尔族妇女烹饪手艺高超，在全新疆都久负盛名。经她们之手制作的“古拜底埃”不仅美味独特，而且形状也很美观。品尝了丰富的塔塔尔族友人家的糕点后，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制作如此让人念念不忘的糕点，不仅饱含了一位塔塔尔族母亲的传统手艺，而且也印证了一个民族丰富的饮食文化。
走遍56个民族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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