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一味 百城百味之雲南騰衝

彩雲之南的神奇在於變化,這裡有變化多端的地形,地貌,多彩的人文民族特色,無窮無盡的美食招數。這裡的每一個城市都如此不同而個性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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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認識,熟悉一個地方,或城市,逛逛當地的菜場最為直接有趣。巴塞羅那,我逛過波蓋利亞市場(Mercat de la Boqueria),那是是巴塞羅那最古老、最地道的食品市場,這裡既是當地美食家們的天堂,也擠滿了手持相機的遊客;在澳大利亞阿德萊德,中央市場據說是南半球最大的食材市場,裡面的生鮮,配料,調味品,零食一應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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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騰衝的和順古鎮,有條街就被稱為百年菜街,據說每日早市已經持續百年。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打著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的摸向菜街,一邊走一邊心裡打鼓,雖然已經早晨七點,但確實還在月朦朧中,會有所謂的市場?轉過最後一個街角,卻見並不寬闊的石板小巷兩側,來自當地的老老少少已經開始擺攤佔位了,看的出有些有比較固定的位置,比如一位賣豬肉的大叔,他的砧板平時就一直立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但只有早晨才支擺起來。而也有臨時性的,幾個戴著碎花圍裙的奶奶,隨意卸下背後的揹簍,就地一放,揹簍便成了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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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所售雖不能說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但也日常生活,足夠灶臺煙火了,有豬肉,臘肉,香腸,烤肉,水果,蔬菜,配料,主食,餌塊,餌絲,幹蘑,藥材,醃菜,還間或有湊熱鬧來的賣古董舊貨的。

整個菜街也就百米餘,隨街巷走行佈局,最有意思的是雖是菜街,但並無喧囂,人們默默的低頭走過,遇到合適的蹲下挑挑撿撿,賣的人也並不計較,彷彿賣的不是菜,而是一種心情。

菜場裡最大的特點就是新鮮,那菜品一看就是清晨剛從自家地裡摘的,還帶著晨間的露水,水果也不似超市裡的靚麗整齊,但卻誘人的彷彿在向你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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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上很多菜都是我平常沒有見過的,比如像大棗一樣的綠色小角瓜,買了幾個回來,切開感覺很老的樣子,裡面的籽也很乾,不禁覺得這東西能好吃嗎?誰知過油簡單一炒,清香,軟糯,大有入口即化的感覺,煮了做蛋花湯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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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遍了整條街,天剛矇矇亮,肚子咕咕叫了,街邊就是熱氣騰騰的大鍋,不消說,必是雲南的美食,就好像拳出少林,劍歸武當,如果你只知道雲南吃米線,你來騰衝就會知道還有一種米的變形,叫餌絲。當地人驕傲的告訴我,只有騰衝的米和水才能煮出好吃的餌絲,即使把騰衝的餌絲拿去別處,比如昆明,做出的也不是地道的騰衝餌絲。餌絲和米線應為兄弟,都是米做的,不同的是米線是米漿直接固定成線條狀,而餌絲是米先打製,作成餅狀餌塊,再切成絲,製作方法的不同決定了二者口感的不同,餌絲,白、細、耐煮,沒什麼嚼頭但是有筋骨不會趴成一堆;米線含水量高,軟、滑、容易煮熟,煮熟後不吸水可以外帶,但不禁餓。

餌絲一把入滾水燙熟,加上肉臊,一大勺雞湯,少許酸菜,然後遞到你手裡,稍等沒完,那桌上一溜十個小盆,分別是香菜,蔥花,鹽,幹辣椒,油潑辣子,不認識的配料一,不認識的配料二,不認識的配料三,不認識的配料四,不認識的配料五……,你想放什麼自便,放好,一碗你個人定製的噴香,熱乎的餌絲即成。白色的餌絲,配以綠色的香蔥,芫荽,紅色的辣椒,色彩悅目,湯鮮味美,妙不可言。

一碗餌絲下肚,驅散了晨起的溼冷,寒氣,天色已經大亮,藍天上飄著白雲,金色的晨光撒在古鎮的房頂,街板,院牆,古樹,花草和每個人身上。此時的我,感覺就像是從昨天的我中誕生出的一個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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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的人們逐漸散去,我都不願把他們稱為攤販,因為他們都是當地人,而且他們的狀態彷彿根本不是來早市謀生,而是像城裡人起早遛彎,晨練一樣,只不過就手把自家地裡的東西帶來,一位賣非常好吃的烤豬肉的大哥一邊給我切著肉,一邊告訴我,我運氣好,明天他就不來了,因為小孩子開學了,早晨要送去學校,沒工夫做了。

也許這就是生活吧!

騰衝,留在記憶中的早市和餌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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