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野色》

石濤《野色》​​清石濤《野色》:縱690px,橫602.5px,共12開,藏於大都會博物館。


石濤《野色》
石濤《野色》石濤《野色》​​​ 石濤可以說是明清畫家中最有創造性的一位。“今問南北宗,我宗耶?一時捧腹曰,我自用我法。”

石濤《畫語錄》開篇即雲:“太古無法,太樸不散;太樸一散,而法立矣。法於何立?立於一畫。一畫者,眾有之本,萬象之根;見用於神,藏用於人,而世人不知。所以一畫之法,乃自我立。”這就是中國傳統繪畫理論中著名的“一畫論”。
石濤《野色》石濤《野色》

石濤《野色》石濤《野色》​​​​凡研究石濤和他繪畫的人,都會試圖對“一畫論”做出自己的解釋。有的說得很淺顯,認為“一畫”就是用來造型的一根線條。這無疑沒有深刻領略石濤藝術思想的豐富內涵。有的說得很深奧,運用儒、釋、道的經典旁徵博引,一般讀者又很難弄得很清楚。紅學家周汝昌先生引用《老子》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認為“一畫”不止是“一條橫線”的意思,也是“最原始最完整的線”的意思,是“最上大法也”。他認為,和世界文化相比,西方喜散,分析事物、定立法則愈來愈細,見散而不知歸,發展下去,足以毀滅藝術。石濤“立法”,有“念樸”之心,不忘“太古無法”之時“太樸不散”的本真渾樸之氣。他說:“以一法貫眾法者,慎法立而樸遠,愈散愈紛,愈形而下而忘乎源本,則俗法魔道盛而奪大樸真法矣。”他的這段話說得很精彩。

石濤的書畫作品,無不淋漓生動,筆情縱恣,磊磊落落,直寫胸臆,這應當是對他的“一畫論”最好的詮釋。有人說石濤的畫法是“以法法無法,以無法法法”,這也就是石濤所說的“吾道一以貫之”。
石濤《野色》​​
石濤《野色》

石濤《野色》石濤《野色》​​​“一畫論”是石濤繪畫理論的出發點,也是其藝術哲學的核心。石濤認為,“夫畫者,從於心者也。”“此一畫收盡鴻蒙之外,即億萬萬筆墨,未有不始於此而終於此。” 石濤所說的“一畫”,如同是畫家的心電圖,它從心生出,是畫家心性的流露。而且,畫家的學識修養、技藝訓練,以及他對山川草木、鳥獸蟲魚的感悟,甚至他所處的社會環境、時代風氣、人生際遇等等,各種顯露的、隱含的、自覺的、不自覺的,一切盡在一畫之中,一畫便是一切。一畫未出之時,所有這些都是存在於畫家心中的渾沌的“太樸”,一畫既出,則“太樸散矣”,靜止的、原始的狀態被打破,而將畫家心中渾沌的“太樸”運行為具體而微的紙上的形象,主宰其運動過程和結果的,便是這“無法之法”的“一畫之法”。

西方學者弗洛伊德認為,藝術創作中,人的潛意識或潛能會發揮很大的作用,而且不為人的主觀意志所左右,也不受種種法的約束。他所指的這種潛意識或潛能,和石濤“一畫之法”的內涵,都能給人相同的啟示。東西方兩位大師的心應該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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