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竹林七賢」放達任性、縱酒酣歌?

為什麼“竹林七賢”放達任性、縱酒酣歌?​曹魏後期,曹氏皇帝昏庸無能,司馬家族重權在握,篡位自立,建立了西晉,這一段歷史,文學史上稱之為“正始時期”,這一時期,文人們不再把目光聚集在醜惡的當世生活,而是避開現實,與深具洞察力的眼光去探索哲學的世界,在他們的作品裡表現出的是深刻的理性思考和尖銳的人生悲哀,代表文人就是“竹林七賢”。

“竹林七賢”即譙國嵇康、陳留阮籍與阮咸、河內山濤、河南向秀、沛國劉伶、琅邪王戎、此七人生性曠達,經常聚集在竹林下縱酒酣歌,嗜酒幾乎是他們共同的特點,其中劉伶醉酒,千古聞名。它常乘著鹿車,拿著一壺酒,到處亂跑,讓僕人跟著他,並且吩咐說:“我死了你就隨便挖個坑把我埋了吧!”至於阮籍,司馬昭想讓阮籍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派人去提親阮籍大醉60天,使得媒人無從開口,只得作罷。

除了嗜酒,他們也放縱自己的行為舉子,而不顧世人評說,阮籍為素不相識的夭亡少女扶棺痛哭,表達對一個美麗生命逝去的痛悼。他對誰都翻著白眼,唯獨對嵇康不翻白眼,而是青睞有加,劉伶則經常在家裸奔,有人責備他,他卻說,我以天地為房屋,以屋宇為衣服,你怎麼鑽到我衣服裡面來了呢?

從實質上看,七賢的這種放達任性的林下之風,其實表現的卻是內心深處無法解脫的痛楚,他們認識到自己對現實的無奈,所以只有選擇消極抗爭的行為,他們的痛苦,為千秋後代留下了一個評說不盡的話題。

七人在文學創作上成就不一,以阮藉、嵇康為高,阮籍的五言詩,嵇康的散文,在文學史上都佔有重要地位,向秀的《思舊賦》,篇幅雖短,但感情深摯;劉伶有散文《酒德頌》;阮咸精通音律,善彈琵琶,但文學作品很少;山濤、王戎所遺留下來的著作,文學性也不高。

嵇康天性曠達,文才斐然。散文方面,他的《與山巨源絕交書》是傳誦一時的名篇,山巨源就是竹林七賢之一的山濤,本與嵇康為至交,後來卻投靠司馬氏,他向朝廷推薦嵇康做官,於是嵇康寫了這封信表明自己斷然拒絕的態度,並宣佈與山濤絕交。“此猶禽鹿,則狂顧頓纓,赴湯蹈火;雖飾以金鑣,享以嘉餚,逾思長林而志在豐草也。”這種個人意識和追求個性自由的精神,是正始文學最為顯著的特色。

嵇康的詩寫的也不錯,現存 50餘首,有四言,五言,七言和雜言詩,以四言的成就為高。他的詩中表現出追求自然,厭棄功名富貴的人生觀,如在《幽憤詩》中,他就自述身世和志趣,表達出對自由生活的無限嚮往。

然而,在與強權的對抗中,嵇康最終還是免不了悲慘的下場,他被陷害下獄,3000名太學生上書請求免罪,但是這反而堅定司馬氏殺害嵇康的決心,東市臨刑的時候,嵇康氣定神閒,彈奏著樂曲《廣陵散》,然後不無遺憾的地說:“《廣陵散》於今絕矣!”

而阮籍既不願意與司馬氏對抗一死,也不願意像山濤那樣依附權貴,生活在夾縫中的阮籍,只好同司馬氏虛與委蛇,佯裝痴狂,所以其詩裡大多透漏著內心的無奈與惶恐,充滿了苦悶、孤獨的情緒,其詩以82首《詠懷詩》為代表。詩裡他或者感嘆人生無常,或者寫樹木花草由繁花密葉而花飄葉落,藉以比喻世事的反覆,或者寫鳥獸蟲魚對自身命運之無奈,或者傷感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現實中沒有出路,只有向精神世界尋求,阮籍在詠懷詩中諷刺歷史上那些因貪圖富貴而招致殺身之禍的名利之徒,羨慕仙人的生活,讚美古時的隱士,這是他為自己尋找到的精神出路,他是那個特定時代的悲劇人物,代表著那一批個性覺醒知識分子,他們以極大的熱情去追求人格生命的完美,追求真誠自由的生活。 注:本文轉至《新圖編十萬個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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