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交替時代競爭殘酷,"竹林七賢"卻歸隱人間

東漢末年以來的思想以老、莊、易為內容的玄學思想,開始抬頭。

1、 魏晉交替時代,當時各派政治力量爭奪最高統治權的鬥爭十分殘酷激烈

司馬氏集團獨攬軍政大權,演出了一幕幕任意廢立皇帝、擅殺功臣宿將的醜劇。

並使用狡詐的手段,騙取了曹爽的信任,最終將曹爽兄弟以及黨羽何晏、鄧揚、丁謐、畢軌、李勝、桓範等人處以死刑,從而掌握了曹魏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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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表面上,為了爭取士大夫的支持,又極力推崇孔子、提倡禮教,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出身家傳儒學的嵇康,此時在嚴酷的政治鬥爭現實面前,逐漸看清了儒教的虛偽本質,以及一批利祿之徒把儒學作為自己晉身敲門磚的卑劣行徑。

嵇康是魏晉名士,他的思想在當時享有盛名,但最後卻慘死在封建禮教的屠刀下。

二、才高名著,隱逸竹林

嵇家本姓奚,先世因與人結怨,便遷至上虞,後又移居到譙國銍縣。嵇康出身庶族,父親嵇昭,字子遠,在魏時曾督運軍糧,以後又升任治書侍御史,但在嵇康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嵇康有位哥哥叫嵇喜,很有才幹。大臣馮陵知其有才、英俊,便極力薦舉他,於是嵇喜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官至物州刺史,太僕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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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雖然不幸早孤,但他並未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響。他是"家世儒學,少有雋才,曠邁不群,高亮任信,不修名譽"。嵇康風度、才學俱佳,身高七尺八寸,雄偉魁梧,龍章鳳姿,天質自然,與常人在一起,宛若鶴立雞群,加上他文思敏捷,見解獨到,才華橫溢,因此受到許多青年學子、文人的傾慕及一些門閥士族的青睞,但他並未走上仕途。

太子曹睿十分愛好文學。有一次,他讀到一本集子《遊山九吟》,大為欣賞,便問左右是否知道其作者嵇康是誰。當時嵇康還不是十分有名,因此曹睿的左右都不知道。太子便吩咐左右十天之內,找到嵇康,並讓他來見太子。嵇康未出大名,但他的哥哥嵇喜在朝中做官,再說洛陽姓嵇的並不多。於是太子手下的人便去向嵇喜打聽,沒想到一問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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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任潯陽長不久,便升任中散大夫。同時他又娶妻,其妻是曹植、曹丕的異母兄弟穆王曹林之女,這樣嵇康雖不是因娶王室之女而升官,但娶了王室之女,也確實提高了他的地位。可是,由於他身處亂世,不但志向和抱負未能實現,相反卻捲入到政治鬥爭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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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生活在魏晉交替之際,出於激憤,他終於走上了鄙棄禮俗,反叛儒教的道路。

嵇康大膽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張,並寫文章對"名教之士"進行辛辣的諷刺和批判,揭露了那些"禮法之士"之所以廢寢忘食啃儒家經典,是為了追名逐利。嵇康還把批判的鋒芒直指六經。認為六經抑制了人的本性,禮教違背了人倫常情,並公然提出"不學未必為長夜,六經未必為太陽"的觀點。他還寫了《管蔡論》一文,為被周公、孔子定為大逆不道的管叔、蔡叔翻案,為毋立儉等反叛辯解。

嵇康在對虛偽禮教和傳統觀念進行了猛烈抨擊的同時,也感到自己已站到了司馬氏集團的對立面。他一再感嘆:"鳥盡良弓藏,謀極身心危,吉凶雖在己,世路多嶮峨,但他生性剛強,不肯向世俗低頭,不願與"禮學之士"同流合汙,於是便選擇了一條逃避現實、遁世隱居的生活道路。山陽(今河南焦作市附近)便是他主要的隱居之地,他在這裡生活了二十餘年。

三、"竹林七賢"

當時在山陽隱居的還有阮籍、山濤、王戎、向秀、劉伶、阮咸等七人。他們七人常作竹林之遊,被稱為"竹林七賢"。這七個人都有一些驚世駭俗、放浪形骸的奇異舉止,或則不拘禮法,不願入仕,或則談玄說道,嗜酒如命,或則脫衣裸形,與豕共飲,獨嵇康較為嚴肅,所以名氣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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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賢"共同的特點是醉飲加服藥,嵇康也不例外,他的嗜酒在七賢中也是有名的。離竹林不遠處有家"黃公酒壚",是嵇康一夥經常聚飲、談玄的去處。嵇康飲酒不太注重酒量大小,主要是看酒友是否意趣相投。一旦談話投機,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山野村夫,往往舉杯相邀,以至大醉數日。如若一句話不合適,即便是平日的好朋友,也不願滴酒沾唇,往往鬧得不歡而散。如七賢中的王戎,素以吝嗇著名,他廣收八方田園,積錢無數,又每天執牙籌,晝夜計算。這些行動頗為竹林人瞧不起。

相傳,王戎的侄子結婚,王戎送了一件單衣做賀禮。可是婚禮過後不久,他又藉口從侄子那裡討回了那件單衣。他家植有幾株品種極為優良的李子樹,所結李子肉厚味美。每到收穫季節,王戎自己捨不得吃,也捨不得饋贈親友分享,而拿到集市上出賣。他還擔心別人以其核做種子,從而搶走了他的生意,於是想出了一個奇特的辦法:每次出賣時,讓家人逐個把李子核上鑽個眼,使之不能再生芽。並且親自逐個檢查,確定的確不能當種子後,才准予放出家門。正因為如此,嵇康對他很看不慣,所以每次聚飲都不邀請他。

嵇康也是服藥的專家。當時名士們喜歡服一種叫"五面散"的藥面,它是由石鐘乳等五種礦物原料精煉配製而成的。當時人們以服這種"五面散"為時尚,認為能使人"神明開朗",延年益壽。嵇康對此深信不疑,為了採藥,他經常深入深山老林,往往一去就是幾個月,衣服被樹枝劃得破爛不堪,蓬頭垢面,他全然不顧。在服藥方面,他受當時兩位世外高人的影響很大。

一位叫王烈,字長休,河北邯鄲人,自言年已200餘歲,博學廣識。王烈曾請嵇康前往參觀他隱居地方的煉丹房,並將煉成的"石髓"分了一半給嵇康吃。嵇康捨不得吃完,想帶回一點去讓眾賢見識見識,誰知還未走到家,這"石髓"就風化成了石頭,令嵇康後悔不已。

另一位叫孫登,字公和,當地人稱他為"蘇門先生",隱居在汲郡北山的懸巖萬仞處。孫登不穿常人穿的衣服,夏天編草為裳,冬天長髮蔽體。終日採石煉丹,不問人間世事。他精通《易經》,隨身帶一弦琴,談吐玄妙。據說他彈一弦琴而五聲和,神明異常。嵇康慕名而從遊三年,但孫登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嵇康要下山時問他:"先生,弟子跟隨你已三年之久了,獲益甚多。如今我們就要分手了,難道您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嗎?"孫登這才輕啟金口,對嵇康說:"火點著後會出現光亮,人生下來後就有才智,但關鍵在於把這些才智發揮出來。光亮要持久保持,必須不斷加柴火;才能要發揮出來。必須有識才者從中保薦。現在你雖然才智廣博,但見識太短,缺乏保身之道,因此總難為世所用。"沒想到,孫登對嵇康的這番話,日後果然應驗。嵇康沒有聽從高師的話,沒有及早隱居避禍,終於落得身陷囹圄、血濺法場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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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嵇康高蹈遁世,口稱虛無,行為狂放,但實際上他是一個熱情奔放的人。由於不得意,他扭曲了自己的自然形態,因而他的內心不可避免充滿著矛盾和鬥爭。人世還是出世,激憤還是超脫,兩種截然不同的處世態度,像火一樣煎熬著他。一次,他漫步在茂密的竹林中,偶然間發現一株被巨石壓彎了的翠竹,雖然身體虯曲著,但枝葉仍頑強地向上伸展著。他觸景生情,痴痴地呆望了好一會,或許他想到了自己坎坷的一生與此竹有什麼相似之處,於是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去搬動壓在翠竹上的石塊,可是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巨石紋絲不動。他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嵇康是個詩人,感情激越,要他"心遊太玄",閉口不語,簡直比登天還難。他不能不說,不能不寫,在他隱居山陽期間,仍寫了許多批判禮教和現實的文章和詩詞。

他的品性決定了他對於自己看不慣的人,往往橫眉冷對,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他是有名的鐵匠,雖然家貧,可當別人請他鍛打農具之類的鐵器時,他總是欣然應命,而且從不收取分文報酬。如果客戶帶有雞、酒一類的禮物,他就會高興地收下,就鐵匠爐上烹煮成美味,與同人歡欣暢飲,倒也十分自在。可是對於權貴,他卻表現出漠然待之的態度。當時司馬氏政權的顯要人物鍾會,十分傾慕嵇康的才華。

參考文獻:

《中國通史》

《魏晉玄學》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玄學和儒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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