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徐伯鴻教授

紀念徐伯鴻教授

文/老炊

2011年8月15日,徐伯鴻教授與世長辭。

我是次日在網上得到的這一消息,是他交往甚深的中學同學大象無形發出的一個帖子。看到這個帖子的時候,我十分的的震驚,幾分鐘後,當我鄭靜地確認這是一條真實的消息時,我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這位體態結實、樂觀自信、豪放無羈的漢子,怎麼會突然死去?這位知書通理、情趣昂然、平易近人的教授,怎麼會悄然無情地離開他的親情、他的學生和朋友?一種生命的吶喊在重重地撞擊著我的心靈,讓我無可奈何地沉寂於生命的脆弱之中。

幾天來,網絡論壇、博客、貼吧等相繼出現了對徐伯鴻悼念的文章,相繼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網絡紀念堂……他的學生,他的同學、同事和朋友,都在利用網絡這一最迅速、最廣泛、最現代的傳播方式,傳遞著他們對徐伯鴻離去的最真切的評價和無限的思念。

英年早逝,是個撕心裂肺的詞語。徐伯鴻的英年早逝,不僅僅是給他的親情,他的學生、同學、同事和朋友帶來了悲慟,他的離去或者說對中國唐宋文學的研究也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損失。

紀念徐伯鴻教授,不僅僅是他有著專業的研究成果和積蓄深厚的研究潛力,讓我更為欽佩的是,可以說他是一個充滿愛意,有著強烈責任感的為人師表,是一個是非曲直分明、人骨錚錚的學者和朋友。

我和徐伯鴻的相識,可以追溯到我們的童年時期。我的小學五年級是在一個條件極差的農村小學上的,語文老師便是徐伯鴻的父親。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徐伯鴻來到了我們的小學,他的活潑很快地讓我們結為了夥伴。就是那天下午,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是語文老師的兒子,知道了他家住在街上,知道了他在街上完小裡上學。他的腰間扎著一條黃色皮帶,我們稱著“武裝帶”,看上去很英勇的樣子。他說練武時是要扎著武裝帶的,拿在手上還可以當作打架的武器……在我童年的記憶裡,他是一個典型的英勇少年的形象。後來在我讀到魯迅《故鄉》裡“少年閏土”的時候,腦海總是浮現出徐伯鴻的少年形象。

再次和徐伯鴻相處,是我十九歲那年剛參加工作被分配在一所高中,徐伯鴻的父親恰好也在那所高中任教,徐伯鴻及其他的家人隨父親居住在校園,此時的徐伯鴻也正在該校讀高中並臨近畢業。由於我和徐伯鴻年齡相當的原因,再加上他天性好玩的習性,在工作學習之餘,總是玩在一起。那時的高中生學習條件十分艱苦,相比之下,徐伯鴻家在校園,父親又是學校的老師,在生活、學習上比農村來的學生要優越許多。但是,好玩的天性,讓徐伯鴻把學習往往沒有當作一回事,為此,也沒少挨他父親的訓斥和打罵。隱隱約約的記得,那時他就揹著老師和家長學抽菸,或許是一種好奇的原因。高中的時候,他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優點,就是愛和老師同學討論學問上的事,善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可想而知,在那時一個高中畢業班的學習任務是何等繁重,可徐伯鴻總是要忙裡偷閒,來到我的住室裡高唱支《牡丹之歌》或是《駝鈴》,有時唱完後還要發表一點理論。我似乎感覺,緊張的高中學習對他沒有任何壓力。

那年的高考,他以本科分數線高一分的成績,被信陽師範學院錄取。對許多老師來說,是正常,也是非正常。所謂正常,是他聰穎;所謂不正常,是因為他在學習上沒有下多大的功夫。

大學的第一個暑假,他是騎著自行車從信陽回到光山的,不是因為他沒車票錢,而是因為他對生活的激情,對生活的挑戰。那個暑假,他還告訴我,他在學校裡業餘地練了武術。在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我們在寬敞的籃球場上開始切磋武術,隨後我們又開始了散打,持續大約有一個小時,最終,我感覺我的體能遠遠不與他。在我認為,他有著優良的體質。

從那個暑假以後,由於工作變動的原因,我們的接觸漸漸少了。那年的元旦,潑陂河鎮組織了一場大型的新年晚會,各個單位都有節目,誰知,徐伯鴻也回到了潑陂河,臨時擔任節目預選評委和彩排策劃,作為臨時性被決定為主持人的我,很是忙碌,更沒有時間和他交談。次日他又匆匆趕回學校。

大學的四年,應該是徐伯鴻勤奮博學、苦心鑽研的四年。據說他一反高中時的學習常態。也是這四年,奠基了他走向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的道路。畢業後,果然被學校留用,從此和中國古代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以後,我和徐伯鴻失去了聯繫,一是各有各的工作,再說各有各的家庭事務。但是,也時常聽到人們談起關於徐伯鴻的工作,生活等諸方面的信息。有的是關於他的很幽默的故事,有的是對他性格的讚許,有的是對他思想的推崇。有人說,瞭解徐伯鴻不能簡單地看他的言談舉止,還要讀他的書,那裡凝聚有他的思想。於是,在網絡上我讀到了他的一些只言片段。

2009年,“讓智慧之光溢彩光山”的主題在光山唱響。關於對司馬光砸缸的評論引起了他——這個唐宋文學研究者、碩士生導師的關注。在網上,我再次和他邂逅。一個星期日上午,我剛準備吃午飯,徐伯鴻給我打來了電話,這是一個久別又重逢的聲音,依然是當年那樣的聲調,依然是當年那樣的語法……

去年,鄧世太的《心跡》出版,徐伯鴻教授為該書作序,我很認真地讀了他的序,從中我再次看到他——這位時代知識分子的磊落襟懷和錚錚骨節,在字裡行間,我吮吸到的是真水無香。

總說哪一天我們一起座座,重溫年少時的那些輕狂和執拗,聽一聽他於今的滿腹經綸和歌聲……誰知,他卻這樣匆匆地帶著魏晉遺風,魂歸唐宋?

(2011年8月23日)

紀念徐伯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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