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門》評:細節狂魔,白景琦的衣服爲什麼越當越賤?

在《大宅門》中,有許多非常有意思的細節,折射出導演對這部良心劇的精雕細琢。

《大宅門》評:細節狂魔,白景琦的衣服為什麼越當越賤?

其中最值得玩味的,就是白景琦帶著黃春出走濟南府,窮困潦倒,去當鋪裡當衣服的一段,把當時當鋪行業的潛規則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令人拍案叫絕。

白景琦第一次進的當鋪,叫做“裕恆當”,裕恆當的掌櫃皮頭兒,由導演何群扮演,出場一共不到3分鐘,但那句經典臺詞卻讓人永遠記住了他,以至於多年之後,何群導演去世,人們一提大宅門中那個當鋪掌櫃,還能馬上想起他來。何群導演一生執導無數經典影視作品,但在劇中扮演角色,只有為數不多的兩三部,且都是友情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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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群導演的無數作品中,有一部是1992年由葛優和劇雪主演的喜劇電影《上一當》。上當上當,古人之所以發明這個詞,就是說明當鋪的套路太深,誰去了也得挨宰受騙,哪怕是號稱活土匪的白景琦也不在話下。

皮頭告訴白景琦,這件衣服只能當五兩銀子,而且別的地方連五兩都給不了。白景琦是個花錢沒數的主,雖然覺得五兩不多,但畢竟當不是賣,以後有錢了還能贖回來,所以五兩就五兩,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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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皮頭喊話表示成交:蟲吃鼠咬,光板沒毛,破面爛襖一件。這是當鋪宰客的慣用手段,既要殺顧客的威風,又要貶低貨物的質量,如果真的是破面爛襖,五兩也不會給的。

皮頭兒的話激怒了白景琦,於是白景琦叫囂說“不當了”,要到別處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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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皮頭的小動作才是看點,他嘴裡喊著好嘞,手上把襖袖口翻了出來,又打了個對摺,然後將衣服包了起來。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別說劇中的白景琦了,劇外很多觀眾都沒看出來。

白景琦出了“裕恆當”,來到“源昌當”。源昌當的掌櫃打開包裹,一看衣服袖口,就明白這是裕恆當的皮頭已經看過的貨,開價五兩。心中有數,所以殺價也就有了根據,報價四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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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兩五白景琦也認了,可當“蟲吃鼠咬,光板沒毛,破面爛襖一件”又喊出來時,白景琦又怒了。

交易取消,源昌當的掌櫃故技重施,一邊喊著“得”,一邊將衣服的袖子斜折了一下,包了起來,交給白景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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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碰壁之後,白景琦又來到了第三家叫做“吉順當”。這三個當鋪的名字很有意思,第一個“裕恆當”是讓你有選擇地一直上當,第二個“源昌當”是讓你源源不斷地長久上當,第三個“吉順當”是讓你繼續順順利利地上當。

吉順當的掌櫃看到被斜折的袖子,馬上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開價四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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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景琦也回過味來了,覺得其中定有蹊蹺,於是不等吉順當的掌櫃喊完臺詞,再在衣服上做手腳,就直接扯過衣服來,出了當鋪。

如果這時候白景琦再選一家當鋪,可能就真的能當個好價格,可受了三次打擊的白景琦,已經垂頭喪氣,他覺得事有蹊蹺,但弄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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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中,白景琦還是三害相權取其輕,回到了裕恆當。在白景琦的一生中,很少服軟,但和這次濟南府當鋪行業的整體較量,白景琦輸的一塌糊塗,甚至不惜吃回頭草。

交易完成後,皮頭語重心長地對白景琦說: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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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有很多明規矩潛規則,普通人是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無論是正面對抗還是暗中較量,你都惹不起規矩,敗的糊里糊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這些市井之間的明規矩潛規則,只對市井小民有用。遇到白玉芬那樣的提督府少奶奶,就全部失效了。權貴僅用幾句俏皮話,就將惡搞過白景琦的當鋪潛規則全部推翻,掌櫃皮頭當面給白景琦道歉,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連眼睛都成了擤鼻涕用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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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完璧歸趙,白景琦一分贖金都沒有出。當白玉芬一本正經地要付贖金的時候,當鋪東家不停地推辭說“您罵我,賞我兩嘴巴子行不行?”能讓提督府少奶奶賞兩巴掌,說明關係親近,那可比得五十兩銀子都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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