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臣汪懋麟的心結與命運(揚州江都)

汪懋麟(1640-1688),字季甪,號蛟門。官至刑部主事。清時江都人。

汪懋麟在家中排行老五,“幼穎異殊常兒”,後拜名師,其才通敏,時號“金臺十子”。為官後,康熙帝不僅將其書法作品製成御屏,陳列宮內,隨時欣賞,而且讓宮廷畫家為其畫像,可見其受到的恩寵。

然而,他出生後家庭遭受的變故,卻一直是其心結所在。他縱橫的才情,亢直狷介的性格,亦使其不能為官場所容。這性格,這心結,都註定了他與所謂盛世是不相宜的。

寵臣汪懋麟的心結與命運(揚州江都)

汪懋麟畫像

汪懋麟家庭原來頗為富裕,但經歷明清鼎革後,家道迅速中落。尤其是在他七歲時,他家在“揚州十日”的屠掠中,“蕩家破產,萬死一生”,不僅二兄被殺,其母亦跳井自盡,直至兩日後方為家人救出。這些,都深銘於心,在他以後的詩文中一再提及。

如在“哀詩十首”中寫道:“揚州乙酉亂,殺人無遺黎。城中火夜起,新鬼啾啾啼”,在給好友宗元鼎的詩中寫道:“甲申遭喪亂,怨雨愁冥冥。燒原鬼火黑,啄內烏鳶勝。魂驚白樓角,鐵磽發雷霆,痛定三十載,如病醫重醒。”甚至在三十年後他又回到當時避難的劉莊,還寫下長詩“感舊”:“揚州甲申歲,夏四月終旬。城頭箭如雨,城內夜殺人。餘時方七齡,歷之記猶真”,“中兄死兵革,季兄陷營屯”,“日暮發船去,回首淚盁巾”。

另外,汪懋麟還有許多反映民生疾苦的詩,如“家書來雲,大水之後,米貴薪斷。饑民數萬,聚集城郭,日乞食於市,夜剽掠於野。居人攘攘,不可朝夕”;反映官吏橫行的詩,如“未曾殺賊先掠眾,盜狗穰雞亂捉人”等,對康熙盛世下的真情實況作了無情揭露。

寵臣汪懋麟的心結與命運(揚州江都)

刻有汪懋麟詩的詩壁

汪懋麟雖然與清迋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為了生活和出路,卻又不得不仕清。他在“與莫繼武書”中說“妻孥嗷嗷,日營糜粥,窮陰積雨,莫能炊煙”。為擺脫生活的窘境,“不是家貧勞負米,肯將微祿換耕田”。

然而,科第的短暫風光,並沒有改變他才高命左的性格,他的這些叛逆詩文,終為人告發,而突遭罹禍。據《康熙起居注》“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八月”條:“三十日癸亥辰時,上御乾清門聽政。部院各衙門官員面奏畢。大學士明珠……以折本請旨。吏部議刑部主事汪懋麟革職流徙寧古塔”,“上曰,著將九卿所議汪懋麟不安分生事等情,寫入本內來奏。”

寵臣汪懋麟的心結與命運(揚州江都)

汪懋麟書齋名

後來,還是“幸天子寬仁”,僅“奪官而已”。免除了流放寧古塔的處罰,僅僅革職回原籍,這在當時真算是天大的幸運了!(朱毓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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