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偷家族,“偷”来了一个有热汤的家

这是一个以偷窃为生的组合,成员有6名,名字叫做“家族”。

这个小偷家族,“偷”来了一个有热汤的家

7月31日,导演是枝裕和的作品《小偷家族》在北京举行首映发布会。这部电影在几个月前为是枝裕和摘下了金棕榈奖。

电影以一个偷窃场面开始。父亲治带着儿子祥太在超市偷一家人生活的必需品。他们满载而归。在家里等着他们的是在洗衣房当临时女工的妈妈信代,在风俗店里从事色情行业的小姨子亚纪以及以一人退休金供养全家人的奶奶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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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是一个窘迫的家庭,他们还是收留了被虐待的女孩由里。满身伤痕的女孩在这里换了新发型,得到了偷来的新裙子。

有一个画面很动人。全家人围坐分食一锅热汤。由里看到汤里的面筋一下就站了起来。被问到是不是喜欢吃这个,她点了点头。于是初枝和信代抱过她,喂她吃。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并非一个靠血缘维系的家。这里面的每个人没有亲缘关系,不过都在各自扮演某个家庭角色。

但是枝裕和只用这一个镜头,就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真正的“家”。泡面、洗发水可以是偷来的,但“家”是从那一锅热汤里真切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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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初枝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树木希林。她在是枝裕和另一部电影《比海更深》中也扮演了一位母亲角色。

《比海更深》里,良多是小有所成后走入漫长下坡路的废柴儿子,树木希林扮演他的母亲。共同生活50年的丈夫去世后,她扔掉了丈夫的一切,像是蜕去一层死皮,重获新生。

我觉得她的信仰也许就是在灶台间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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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头就是母亲做魔芋的情节。她对女儿说:“魔芋做好要晾一晚,这样才能入味。就像人一样。”就像她那个坚信自己大器晚成的儿子。

这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和美家庭,甚至一步踏错,很容易成为家庭调解节目上的主角。没出息的姐弟挖空心思要从母亲身上榨出退休金、父亲的遗产。但这又如何呢?弟弟良多开始能靠一个不像样的大福就认出姐姐回过家;即便母亲冻的冰沙带有冰箱的臭味,他仍愿意用力凿出底下能吃的部分;刮台风的夜晚,留宿的儿子半卧着指挥母亲在咖喱面里加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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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没能活成别人眼中成功的模样,母亲却不着急,因为“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要活下去”。正如“家”之所以让人留恋,从不是因为它因有尽有,而是愿意给人所有。

儿子良友的饰演者是阿部宽。是枝裕和仿佛有一个私人趣味,总喜欢在不同电影间通过同一位演员建立某种隐秘联系。阿部宽在导演的另一部作品《步履不停》中还是一个废柴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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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迎接这个还是没能成器的儿子,母亲在厨房的准备在我看来,完全能比肩李安在《饮食男女》中那段让人能多吃三碗饭的开头。

削萝卜、剥青豆、炖肉、做饭团、剔虾线、捣土豆泥……行云流水,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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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味道其实是人的味道。孩子们从冰箱里倒出自制的大麦茶,喝完一杯还要再续上;为了让孩子们高兴,奶奶特意准备了冰淇淋和顶级海胆寿司;饭后水果是次子带回的西瓜,孩子们抢着用棒球棍破开一只绿皮西瓜。

高潮是奶奶炸玉米天妇罗。这是死去大哥生前最爱的食物。噼里啪啦的声响把楼上的爷爷也吸引了。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老头,却在一块玉米天妇罗面前卸下古板,偷吃一块,然后笑了。享用一番的家人最后还不忘在长子照片前供上一份玉米天妇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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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的长子早逝,次子对父亲不理解,女儿对父母颇有微词。这是一个家的真实面貌。但在一张饭桌上,所有人都把生活的伤痕藏了起来。家人,就是吵完架也能同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人吧。

这所在横山的宅子会让我想起是枝裕和《海街日记》。也是这部电影,让更多中国观众知道了这个爱拍家长里短、废柴儿女的是枝裕和。至于电影里面的梅子酒、海猫食堂早已被人咀嚼了好多遍,这里就不详说,看官自行回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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