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没有发展乡村旅游时,民风淳朴,一旦发展起乡村旅游,生活富裕了,村民们倒是变得“刁蛮”起来。

村委会、新乡贤以及乡建志愿者通过各种途径试图引导村民们实现乡风文明,但往往收效甚微。

—— “乡风文明、生活富裕”是我们乡村振兴总体目标的重要部分。但在实践中,生活富裕容易,不少地方通过发展乡村旅游,的确走上了致富之路。

但生活富裕的同时又能实现乡风文明,这样的案例就屈指可数。

这就是今天我们想讨论的问题:乡村振兴中的民风问题,如何才能真正解决?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商品经济冲击下的乡村,传统先贤模式失效了

历史上,乡村文明秩序、乡村民风的维持,传统乡贤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他们在农村地区具有不可撼动的道德权威和文化权威。

不过必须指出的是,传统乡贤这种精神信仰的权威地位,是根植于单纯而封闭的农耕社会之中。和西方商品经济突出个人主义不同,农耕社会的生产关系更讲究“群体合作”,个体必须依靠“组织”才能生存。

当下的乡村秩序,早已被商品化的市场经济冲垮。农村的主要生产结构和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也逐渐脱离传统农耕范畴。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同时随着城乡二元结构的不断瓦解,单纯而封闭的农耕社会属性已被完全打破,以年轻人为主流的乡村价值观开始不断多元化。

这时,传统乡贤的道德权威地位开始不断下降。再依靠传统的道德中心化模式维持乡村秩序,已经难以为继,更不能在破碎中建立新秩序。

且不说外出打工青年,就连留守在村里的村民,也都不愿多听那些传统乡贤们“啰嗦”。这些曾经一言九鼎长辈们的“苦口婆心”,更多时候被当做“迂腐”和“老顽固”。他们的一万句,有时候还比不上马云的一句话对年轻人更有影响。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所以,市场经济洪流下的乡村民风建设,必须与时代同步,必须“接地气”。我们不能再妄想复辟一百年前的乡贤模式,而要在市场经济中寻找新途径。

乡风文明,不需要道德权威,而需要市场化规则

当然,在商品化的市场经济中建立乡村新秩序,同样需要有“人”来发挥作用,那就是新乡贤。

但新乡贤的价值,不再是传统乡贤的中心化道德权威,而是建立一套符合市场化规则和人性规律的运营模式,将村民利益与乡村发展融为一体,使乡风文明成为一种村民自发的内在驱动,而非道德绑架。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比如,山东中郝裕村的新乡贤——赵胜建,他带领全村发展乡村旅游,所有村民的固定资产和经营资产都可以入股村里的旅游公司,统一经营、统一分红。

同时,村民的道德行为、民风表现等都纳入分红的考核体系,打分决定年终分红。

这个模式下,全村不仅实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诸如邻里吵架、婆媳骂街等现象近乎消失。村民为了接待游客,自觉把庭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把门口街道打扫的一尘不染,真正实现了“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作为反例,很多地方的村委会、新乡贤、乡建志愿者通过刷标语、大评选、文艺活动等各种方式宣传乡风文明,但收效甚微。

就像一位村民所言:又没有外人来我家,干嘛要每天把大门口清理得一尘不染?有那功夫,还不如去打牌来得爽。

换个场景,如果村民们都要接待游客呢?可能压根不用村委会规劝,他们会拼了命比拼谁家更干净。

由此可见,基于市场浪潮下的乡村秩序建设,还必须用市场化的途径去解决。

产生“刁民”的乡村振兴,都是伪振兴

中郝峪模式也回答了文章最初的问题:为什么很多地方发展乡村旅游,越发展民风越差?

其根本原因,就是乡村旅游发展模式,与村民的切身利益完全割裂。让村民抛开自身利益谈无私贡献,离开生存谈道德,都是违背人性的做法,即使短暂可行,也难以持久。

如果把村民赶出村外,村子封闭起来收门票;如果个别人尽享乡村红利,让村民只充当清洁工服务员;如果村领导垄断优势资源和村民们竞争经营……,到最后,被迫打擦边球赚点零花钱的村民被骂为“刁民”,究竟谁之过?

所以,乡村民风的淳朴与否,与乡村旅游发展程度并没有必然联系,而与发展模式紧密相关。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大抵如此。

乡村越发展,“刁民”越多!——哪错了?

总之,只实现表面富裕繁荣,而丢掉“民风淳朴”的乡村振兴,都是昙花一现的伪振兴。不仅毁掉了城里人对乡村的向往,也背离了乡村人的初衷。

而要在市场化土壤下实现“乡风文明”,必须“跳出乡风谈乡风”,用市场化的手段去市场化带来的问题。

作者:徐一刀(休闲庄园顶层设计研究院/首席架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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