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内德褪下橙衣,除了足球,我还想聊点艺术

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里,似乎应该聊一聊德国队Vs法国队的比赛,聊一聊一个全新的锦标赛——欧洲国家联赛。

然而我却不太愿意如此。一来,这样的文章和报道必定不在少数,而且大多写得很好,所以我就不再给各位增加阅读负担了。二来,有一场和德法大战同时开始的友谊赛,引起我更多的关注,而我觉得,更有责任去说一说那一场比赛。

这场被我认为“分量十足”的友谊赛,两个对手是荷兰和秘鲁队。当然,它的分量不在于比赛本身,而是关乎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意义。

这个人就是韦斯利·斯内德,而这场比赛是他国家队的告别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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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沃卡特曾说斯内德是世界上最好的10号球员。事实上,他就是荷兰国家队过去10多年时间里的“10号”——不论是球衣上确确实实印着的号码,还是这个号码的象征——球队的指挥官和大脑。

去年的世界杯预选赛里,33岁的斯内德和33岁的罗本一同撑起了荷兰队的进攻大旗,他们和最后一次入选国家队的范佩西一起,延续了荷兰足球看上去绵薄的运祚,让那件飘飘橙衣不至于过早地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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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迷们把斯内德、罗本和范佩西称作荷兰“三棍客”,这个听上去有些滑稽的名字,是为了和上世纪80、90年代间的荷兰“三剑客”相对应。彼时执剑,如今持棍,戏谑归戏谑,但三棍客的水平和江湖地位就摆在那里,一清二楚,不偏不倚。

如今斯内德告别了身上的橙衣,留下了134次出场的国家队最高纪录。从此江湖再无“三棍客”,再无2004-2014年间那支叱诧风云的荷兰队。多年以后,假如我们的孩子问我们,这支荷兰队和70年代的荷兰,和80-90年代的荷兰,谁更厉害,三棍客和三剑客谁又更厉害时,我们该怎么回答他们呢?

或许我们可以在视频网站里给他们寻找精华集锦,或许我们可以回答他们,三棍客30多岁了还是荷兰队的核心,依然把荷兰队晋级世界杯的希望留到了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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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每一次荷兰队公布大名单,球迷留言区的置顶回复总无外乎这么几句话:“荷兰队还是只能靠斯内德、罗本他们了”或者“荷兰足球人才断档这么严重啊”云云。

即便三棍客老的老,退的退,但他们还是把荷兰队带到了和瑞典人搏命的最后一战。倒是现在,最后一个棍客也走了,接下来,荷兰足球还能依靠谁呢?

我想这个问题才是所有关心荷兰足球的球迷朋友们,最想在留言区问出来的问题。说不定,斯内德比我们更加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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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这个国家很有意思,总是一代人才望穿另一代人才,然后每一代都活成了传说。

足球如此,艺术亦如此。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我觉得斯内德有点像是伦勃朗。年纪轻轻的伦勃朗以一幅《杜普尔教授的解剖课》问世,一举奠定了自己在艺术届的地位,然后金钱、爱情、名誉铺天而来。接着,处于人生巅峰的伦勃朗画了一幅他认为的真正画作——《夜巡》。没想到,正是这一幅画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伦勃朗受陷官司,后半生穷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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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德在2010年达成了自己的巅峰。但和伦勃朗一样,巅峰之后,他缓缓走出了大众视野,在本应继续大放异彩的时候,却早早远离了欧洲主流赛事。

伦勃朗去世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位名叫隆恩的医生。那个时候,破败房屋的不远处,芸芸众生正在夜晚月光下的灯红酒绿里肆意享受着乐趣。伦勃朗的眼睛很早就看不见了,他再也望不到众生脸上光与影的交错,而这种光影正是他苦苦追寻了一辈子的奥秘。

斯内德告别国家队的最后一场,恰和欧洲国家联赛同时进行。大部分人都在关注德法大战,他们是过去两届世界杯的冠军球队,而斯内德拼尽了整个职业生涯,都未能替荷兰队拿到最重要的大力神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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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伦勃朗同一时期的,还有另外两位画家,他们是维米尔和哈尔斯,三个人一同组成了荷兰绘画黄金时代的最强三人组。而这三个人的晚年都称不上幸福。

斯内德、罗本和范佩西引领了目前为止荷兰足球最后的十年辉煌时期,而这三个人的国家队生涯,如果要从功利性的角度来看,同样都离成功差了那么一点点。

三棍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时间往前流动,人总要往前看。之前提出了一个问题,荷兰足球的未来在哪里?也许就在范迪克、维纳尔杜姆、德容、小克鲁伊维特的身上,也许则在更远的一代人身上。

斯内德们留下的赫赫战绩会永远留在荷兰足球光辉的历史中,成为照耀未来一代前进的明灯。就像伦勃朗逝去后200多年,一个名叫梵高的年轻人面对着伦勃朗的《犹太新娘》,他由衷地说道:“我愿用我10年的生命来换取在这幅画的前面坐上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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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次回到伦勃朗去世的那个夜晚。他请求隆恩医生为他念《圣经》中雅各与天使搏斗的章节。医生念完了,伦勃朗喃喃地说:

“你的名字不再叫雅各,要叫伦勃朗,”他将自己沾满墨水和颜料的苍老多节的手指,搁到胸口上,“因为你与神、与人较力,都得了胜利……独自一人,但得到了最后胜利。”

就像斯内德,三棍客中的最后一人。独自一人战斗到最后,独自一人告别我们,但得到了我们最真切的回忆和纪念,也就得到了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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