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有哪些比馬未都還厲害的收藏家?

我家在東北嘎啦


文人營生中,大概收藏家這一業是最讓人羨慕嫉妒恨的。

世界三百六十五行,竟然還有這麼一行,靠著專門收購破銅爛鐵、竹頭木屑、牛溲馬渤、敗鼓之皮一類,也能富甲天下,揚名成家,利譽兼收。在這些人手中,收藏既是行當,也是雅好,也是學問,更是投資,像馬未都這樣的,明人不說暗話,不知道是多少文人既欽佩又眼紅的“老男神”。

但實事求是而言,和民國那些大咖前輩比起來,馬爺不但說不上是真正的王者,只怕在這行業的逐鹿之地裡,他只能勉強算一個小弟弟。因為,無論講博覽博研,還是憑博賞博藏,馬爺都沒有過招的份量。比如,馬爺搞了那麼多博物館,琳琅滿目,但“國之重寶”絕少,人家一副《平復帖》就足以抗衡你半壁江山。

這當然不是在貶低馬爺——我是很佩服他老人家的,而是感慨一個大家雲集、紛披藻繢的時代,已經漸行漸遠漸無音。下面,我斗膽點將數人。


張伯駒(1898年-1982)

論民國收藏,沒有辦法,首先必提張伯駒這位列屬“民國四公子”的大牛。在那個年代,他被稱“天下第一藏”。張伯駒也是民國著名“怪人”。他的“怪異”,我的理解,主要有四點。

(圖:年輕時的張伯駒與妻子潘素)

一,出身豪門,富同王思聰,紈絝子弟,偏偏恬淡寡欲像佛系中人,痴迷於讀書、書畫、京劇;二,身邊可以美女如雲,偏偏愛上青樓女子潘素,不顧流言娶回家相依相伴五十年,還延師教學讓她也成長為書畫名家;三,收藏富甲天下,卻是歷史上真正為國收藏之人,那麼多無價之寶無償捐送,結果落得晚景悽慘,連喝碗粥都是夢想;在章詒和的回憶錄中,晚年的潘素,經常等待在路邊,只為看見熟人了,可以討要半個饅頭,回去和丈夫分吃;四,雖為貴公子,但是放浪形骸到邋遢至極;在王世襄的文章中,每次張伯駒過門拜訪,都是上座就直接脫鞋摳腳,等他離去時,就會發現鼻涕抹的他那些價值連城的明清傢俱到處都是,王世襄夫婦哭笑不得。

(圖:所有收藏換來一頁獎狀)

論收藏,張伯駒主攻書畫——這種專項收藏法也是過去人的通則,他的藏品也並不多,甚至可說少的屈指可數,但是他所過手的每一件,都是最頂尖的無價之寶,是足讓全世界矚目的東西,隨手拿出一件,都可以震動全球收藏界。坦白說,這樣的稀世珍寶,馬爺手中恐怕至今還沒有一件吧,他那磁州窯梅瓶、紫檀畫桌、已經算是最逆天的了,而老實說張伯駒估計懶得拿回家。

而張伯駒之所以可以牛逼到民國“天下第一藏”的地位,我的理解,具有兩項核心指標且是別人迄今無法追步的:

一,所藏書畫基本上都是現存世的第一件。他從30歲始收藏之業至老,經他手蓄藏的頂級書畫名跡達118件之多,都是國寶級、絕世級的。比如,這裡面,有至今存世最早的一幅山水畫——隋朝展子虔的《遊春圖》,有書法中目前來講也許是存世最早的一副帖子——西晉陸機的《平復帖》。

(圖:宋范仲淹《道服贊》,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張伯駒當年費黃金110多兩購得)

二,他展示了一個真正的收藏家範式。大部分收藏文物或只為賞玩,或只為賺錢,但張伯駒不是。他只收不賣,也不為個人,在書畫收藏之初,他就曾立下了收藏的座右銘:“予所收蓄,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為收藏而傾家蕩產,而一旦國家安定,一概捐獻,以至於文物界稱,“張伯駒的捐贈雄踞故宮書畫半壁江山”、“故宮的頂級書畫,張伯駒一人就送了將近一半”。


王世襄(1914—2009)

談現當代收藏,王世襄當然是不能不提的。馬未都馬爺至今在師授上最驕傲的,大概也是曾經結識王氏,並得過些指點。

王世襄是張伯駒的晚輩,同樣出身優越,祖父是前清工部尚書,是收錄在《清史稿》的人物;伯祖乃光緒三年的狀元,徐世昌與梁啟超均是其門生;父親任職北洋政府外交部政務司司長。這樣的家庭,本來是反倒要比普通人家更嚴厲教導子弟的,但是因為在王世襄幼年時,他的哥哥是由於被管束太過而病死的,所以到了王世襄成長時,其家取放任主義,給他充分的自由。

(圖:王世襄晚年在逼仄的家中)

也因此,王世襄玩著玩著成為“京城第一玩主”,成為各類玩樂的一號行家。論收藏,他集中在各類古玩、字畫、圖書、傢俱上,尤其是在珍稀明清傢俱上,有生之年,已然是世界上該領域第一號人物,以收藏與鑑賞同時獨步海內外。

他收藏的這些明清傢俱,均是國寶級文物。據他著作《明式傢俱珍賞》,收錄傢俱共一百七十五件,其中他本人收藏六十五件,而據文物清單,他一共收藏八十件各式傢俱。他晚年(1993年),因為住房困難,無地堆放這些傢俱,曾表示願將這些價值連城的明清傢俱捐給北京博物館,而作為照顧,給調配一處住房即可。但就是這樣的條件,當時的北京文物部分也沒有答應。

(圖:王世襄夫婦舊藏唐 “大聖遺音”伏羲氏古琴。2011年嘉德拍賣以1.15億元拍出)

後來,上海博物館聽聞,立即接洽,在得到同意後,連夜搶運,直抵上海。據說,當時接收負責人以為一定會受到北京方阻攔,結果暢通無阻,大聲歡呼,“天助上海”。這批國寶傢俱,今天也躺在上海博物館,任人參觀,也成為上博賴以自傲的系列鎮館之寶之一。


錢鏡塘1907-1983)

徐志摩的老鄉浙江海寧硤石錢鏡塘,被譽為“江南第一藏”,也是民國以來“以商養藏”模式的典範。

他的收藏,主要集中在古代書畫。他年20歲時,為生活所迫,變賣祖產共2000銀元,流離上海打拼,開始從事絲綢生意,很快肆力於經營書畫,同時蒐羅歷代金石書畫,汲汲學習古代書畫鑑別之技,逐漸成為聞名海內外的大收藏家。他開設的古董行“六瑩堂”,是當時南方書畫家的據點,而他一生過手歷代名家大師書畫共計5萬餘件,這一記錄至今很難被超越。

他是商人,與工商鉅子劉靖基並稱伯仲;他是書畫家,與張大千等趣味相投;他也是鑑定家,與吳湖帆允為“雙璧”;作為收藏鉅子,他在所得到的宋代范寬《晚景圖》、五代徐熙《雪竹圖》、董源《山水圖》、王石谷《竹嶼垂釣圖》等等,都是書畫中的國寶級文物;他還蒐羅有幾乎海內最全的明人尺牘,後來編輯成書,洋洋20冊,基本囊括明代所有名人墨跡,單單這部尺牘後來在2002年的嘉德拍賣上,以近千萬價格被上海博物館拍得。

(圖:宋代范寬《晚景圖》)

從1956年開始,他陸續捐出自己的文物,身後幾乎全空。這其中,浙江省博物館1000餘件,上海博物館600餘件,各地博物館也都均享秋色。

不過,在當時那種環境中,動輒得咎,隨時莫須有,不主動捐估計連命都難苟且存續的吧。而他的後半生,也是在非人非鬼的挨鬥日子中悽悽惶惶度過的。


龐萊臣(1864年-1949)

龐萊臣這個名字,常聽馬未都節目的朋友,應該也是耳目能詳的。因為這個人,也是讓老馬欽佩不已的藏界大咖。龐氏在業界,與張伯駒並稱“南龐北張”,可以想見他當年的張狂。

收藏之業,要有錢要有閒,還要有學,三者兼具是一個基本條件。在過去,也只有世家子弟才有這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毫不例外地,龐萊臣同樣也是富貴人家出身。他是近代南潯“四象”之一的大絲綢商龐雲鏳次子,妥妥“富二代”,且龐雲鏳去世後,龐萊臣執掌家業,銳意進取,大力發展,是赫赫有名的大實業家。

(圖:龐萊臣“虛齋”故居)

他的收藏,以瓷器、銅器、書畫 、玉器等為主,又以繪畫最精;他的收藏特色,在於“高、精、尖”三字貫串,以一人之力打造起了一座蔚為壯觀的書畫王國。有人僅根據他的藏品目錄作出統計, 其中名畫就已多達900餘幅,所以後來聞名海外的大藏家王季遷評價他是“全世界最大的中國書畫收藏家,擁有書畫名跡數千幅”。

1949年2月龐萊臣去世前,將藏品分為三份,分別留給兩個孫輩和一個嗣子,另有一小部分藏品由繼室夫人龐賀氏保管。1958年11月,龐家被公家說服,一次性向南京博物院無償捐贈137件/套名古畫,後來都成為南博的一級藏品,後來又陸續向之捐贈或被借去大量價值連城的古文物。

這其中,被借去南博部分,新時期後,龐家後人討要,據陳自1979年到1988年間的十年內,他們數次入館,卻被晾在辦公室無人接見,龐家人狀告到法院,當時判決南博需支付龐家後人2.6萬元畫款與2.8萬元利息,龐家後人雖然不服,但很快因病去世,不了了之;

(圖:2014年12月26日,南京博物院“藏·天下—龐萊臣虛齋名畫合璧展“。彙集宋徽宗《鸜鵒圖》、元黃公望《富春大嶺圖》等在內的五代至明清80件龐萊臣珍藏名畫)

再後來,2014年12月26日,南博辦起“藏天下:龐萊臣虛齋名畫合璧展”,但是在南博畫冊中因說龐家後人“敗落到賣畫為生”,龐家另外幾位後人見後認為是羞辱,再次興訟,官司最終結果如何,我沒有持續跟進關注,也就不瞭解了。


以上,關於民國大藏家,我重點提及了四位,其實還有不少人物值得一談的。

比如吳湖帆、張大千、容庚、葉恭綽、傅增湘、張叔馴等等,他們也絲毫不會比馬未都先生遜色。可惜,因為字數太贅原因,只好就此煞尾,希望日後有機會再和朋友們漫談一二。

2018,7,1,午前閒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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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愚愚


說到收藏家,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則不得不提。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的人痴迷於書,被稱為“書痴”,有的人痴迷於畫,被稱為“畫痴”,也有人痴迷於花鳥魚蟲,自然風景,而張伯駒痴迷的,則是中國傳統文化的載體——書畫文物。

能成為一個版本中的“民國四公子”之一,張伯駒的家世自然也是十分顯赫的。張伯駒原名張家騏,1898年生於河南項城。是的,就是袁世凱的家鄉項城,而且他也與袁世凱有親戚關係,他是袁世凱的表侄,而他的父親張振芳,曾官至直隸總督。

擁有如此顯赫的家世,張伯駒的家庭條件自然極為優越。自幼聰穎,有神童之稱的張伯駒,從小就受到了中國傳統文化的薰陶,他本人也有極高的文化底蘊和才能,更有著極高的鑑定水準。這也為他痴迷中國文化和文物,奠定了基礎。

有才,有財,有權,有勢,張伯駒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然而,張伯駒卻並未成為大家想象中的紈絝子弟,雖然張伯駒家資十分豐厚,但他卻並沒有過著奢靡的生活,相反,他把他絕大部分的財力都用於收集購買書畫文物。

張伯駒對收藏文物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甚至為了收藏文物字畫,不惜變賣家產。有一次,滿清皇室後裔溥儒將國寶級的名畫《照夜白圖》賣給了日本人,最終導致這件國寶流失海外。張伯駒聽說後十分痛心,曾聯繫宋哲元,阻止國寶出境,但並未成功。

後來,當他又聽聞溥儒手上還有一副陸機的《平復帖》時,他連忙託人向溥儒購買這個被稱為“中華第一帖”的國寶。但是當時溥儒並沒有打算出手,開了一個20萬大洋的誇張價格,此時張伯駒已經沒有那麼多錢了。

但是,張伯駒並未放棄。兩年後,溥儒母親去世,溥儒急需用錢,張伯駒在故宮博物院院長的撮合之下,最終以4萬大洋購入了《平復帖》。後來,覬覦《平復帖》的日本人曾出價20萬欲購買,被張伯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張伯駒對於字畫的痴迷,從他被綁架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1941年,張伯駒突然被綁架,而綁架的綁匪是著名的魔窟——汪偽76號特工總部的人。很顯然,這件事也有日本人的身影。綁架者知道張伯駒家中藏品豐富,個個價值連城,因此勒索300萬元鉅額贖金。

但是張伯駒卻對前來探望的妻子說:

家裡的那些字畫千萬不能動,尤其是《平復帖》,萬一國寶到洋人手裡,我張伯駒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也因此,張伯駒被綁匪關押了八個多月,張妻為了救張伯駒,把家裡除字畫之外能賣的東西全部賣光,才湊齊了40萬元,最終贖回了張伯駒。

張伯駒耗盡家財,在動盪的民國時期,收藏了中國曆代書畫文物數以百件件之多,而且,得益於張伯駒精湛的鑑定水平和眼光,這批文物質量極高,以國寶級文物居多。

不同於絕大多數收藏家,張伯駒的偉大之處在於:他痴迷書畫,耗盡家財收藏,並不僅僅是為了個人的愛好,也是為了將這些中國的老祖宗們留給我們的瑰寶留在國內,傳承下來,不使國寶流失海外。

張伯駒很早就立志:“予所收蓄,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張伯駒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新中國成立後,中國終於不再有戰亂,張伯駒將一生所收藏的文物大多數捐給了故宮博物院等國家機構。

這其中,就包括國寶級的唐·李白《上陽臺帖》,宋·黃庭堅《諸上座帖》,晉·陸機《平復帖》,隋·展子虔《遊春圖》等等。這些藏品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堪稱無價之寶。張伯駒此時雖然已不復萬貫家財,但他依然毫不猶豫的捐了出去。


鳶飛九天2018


在那個風花雪月的民國,思想文化得到解放,在受到西方文化的衝擊下,變得異常活躍。收藏文化在清末因為西方人對東方文明的探索,大量收購蘊含著東方智慧的古玩,致使收藏倍受人們推崇。從清末到民國,有不少著名的人物也是非常有實力的收藏家,比如端方、袁克定、張學良、魯迅等。



要說比馬未都更厲害的民國時期收藏家,那也是多不勝數,比如張伯駒、馬定祥、龐元濟、王世襄等專業的收藏家。今天我就說說民國知名錢幣收藏家馬定祥先生。


馬定祥(1916年11月1日-1991年3月15日),字聊元,別名蓮初,號吉齋,又稱萬拓樓主,浙江省杭州市人,是我國著名的 錢幣收藏家。馬定祥先生無論從收藏、鑑定、授徒育人及藏德諸方面,他都堪稱我國錢幣學界的典範,為我國的錢幣收藏與研究,併為錢幣的系統評級定價做出了開拓性的貢獻 。

馬定祥自上個世紀三十年代開始集藏古代錢幣,並多有斬獲。1940年 與丁福保、羅伯昭、張絅伯、張季量、戴葆庭、鄭家相、王蔭嘉等,在上海發起"中國泉幣學社"。並在北京與王希賢、駱澤民、李慶裕等交往甚厚,在這些泉友手中多次得到歷代珍稀幣鈔,尤以清代的祖錢、母錢、樣錢等珍品為多。



1943年 得自北京李慶裕"新幣十一銖"孤品,後以五千大洋歸羅伯昭,創古錢成交之天價。此錢被羅氏列為其15247枚全部藏珍中之第一大珍品。1952年 受張璜委託,鑑定"奉天省造癸卯光緒元寶庫平銀一兩"銀幣拓本,斷定為真品,後歸耿愛德收藏。在西安得秦權錢"第十七重四兩"孤品等等,不勝枚舉。

&中國幣王


馬定祥先生一生,致力於古錢幣收藏,窮盡財力,購買收藏錢幣珍品無數。解放後又研究並著書立說,文革時雖然大量古錢幣珍品丟失,但仍然不放棄,文革後繼續為錢幣定價評級,讓後人有據可考,有價可依,為錢幣收藏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馬定祥批註歷代古錢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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