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村子裡的故事——我們的美食:油茶

楊柳依依

農曆的三四月份,隨著雨水的增多,附近的山裡面就成了蘑菇的世界。蘑菇,在我們家鄉叫做菌子。一種樣子像傘的我們叫傘把菌;像綠豆顏色的我們叫綠豆菌。總之,這樣菌那樣菌的,名字還蠻多的。反正都是蘑菇,也就不一一述說。

「十五」村子裡的故事——我們的美食:油茶

記得那時候,每到這個有蘑菇的季節,村裡的大人還是像我們一般大的小孩,就會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拿著竹籮到附近有松樹和楓樹的山裡(差不多四五百米左右)去撿蘑菇。也就個把小時那個樣子,我們就會回家。然後把撿來的菌子洗乾淨,讓母親把它們放茶鍋裡煮熟燒油茶吃。剛撿回的菌子用它來煮油茶,那當真是油茶的絕配。那種山裡特有的自然清香,既脆又甜,真的無法形容。油茶,就是我們的早餐。當然,也可以是午餐,也可以說是晚餐。一般城裡的人她們早上要上班,來不及煮,沒辦法,只好改為晚上吃。再一個,家鄉的人都說,吃油茶不會長肉,說既美味又減肥,何樂不為呢。在村裡,有些老人的晚餐也是油茶。用她們的話來說,一天三餐油茶,吃什麼都沒有油茶的味道好。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們已經習慣了油茶的味道。

在我們家鄉,一般早上吃的都是油茶。打油茶的工具是一個像水瓢樣式的鍋,有一個出口也有一個手把。手把是空的,我們會照著手把的大小削一根木棒放在裡面,這樣在燒油茶的時候就免得燙手。第一杯的時候就是糖水。一般會在茶鍋裡面放上姜,紅糖,綠豆,茶葉,紅棗,枸杞,也有的不要紅棗或者枸杞。在第二杯的時候就是鹹的了。就會在茶鍋裡面加上豆豉,蒜米,西紅柿。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在裡面放排骨什麼的。不過說實話,大清早的似乎沒有人愛吃肉,大多以素食為主。然後再在茶鍋裡面放各式各樣的青菜。你喜歡吃什麼菜就放什麼菜。吃茶的器皿比碗小一點,我們叫做甌子。在甌子裡面放上切碎的蔥,或者韭菜,或者蒜子,然後就是炒米,花生,米粉,麵條,玉米,或者各式各樣的燉熟了的豆類。就是說甌子裡面的東西你想怎樣搭配都行,反正是要吃飽。除這些以外,還有一樣燒油茶不可缺少的東西就是泡椒。我們家鄉叫做酸辣椒。把它放在油茶裡面,那個味道真的是人間美味,妙不可言。

「十五」村子裡的故事——我們的美食:油茶

春天到來的時候,在冬天裡所種的白菜也長出了菜花,把它放在茶鍋裡煮來燒油茶也特好吃。特別是大山裡有竹筍的時候。去山裡扯竹筍的人,什麼時辰回家就什麼時辰煮油茶。還會把相好的左右鄰居,村裡玩得來的夥伴一起叫來吃。半個下午好,晚上也行。只要你一聲招呼,夥伴們會丟下所做的事,迫不及待的來你家喝油茶。誰都說,“有工無工莫把肚空”。民以食為天,做什麼事不是為吃?哪有把現成吃的丟開的道理?再說,喝油茶也是聯絡感情的聚會,誰個不樂意?在家鄉還有這樣的說法,男人愛酒,女人愛茶。三五個女人來到家裡,剝的花生,炒的炒炒米,切的切蔥蒜,剝的剝筍子殼,三下五除二,第一杯糖水就煮好了。用女人們的話說,把糖水喝下去,心裡就如出太陽的天氣剛好有一把遮陽傘幫你遮住太陽那般的舒服。特別是天氣熱的時候。這比如打得不錯吧?再說,才從山裡扯回的筍子比放幾天要甜,這可不是瞎說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吃的,就要那個新鮮,你說,味道好不好呢?

每到一個季節,燒油茶的東西都會變換。比如夏季的時候,南瓜,豆角,南瓜花,絲瓜,空心菜還有紅薯苗都可以把它們放在茶鍋裡面煮來燒油茶。到夏末秋初時,清晨到地裡瓣幾個玉米,回來把它一顆一顆的掐下來煮熟,放甌子裡配上花生炒米,也是又甜又香。有些人還把在田裡弄來的泥鰍黃鱔放在鍋裡煮著燒油茶,那味道就更不一般。

到秋天,種的蔥,蒜,還有小白菜,紅菜花,還有紅薯均可拿來燒油茶吃。

當然到冬天的時候,青菜也就更多。大白菜,圓白菜,茼蒿,芥菜還有芹菜什麼的,每樣都是燒油茶的好東西。說著都在流口水。況且冬天又是村裡最閒的時候,女人們三個五個的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邊吃邊聊,十杯八杯都能吃得了。再說啦,反正是烤火,喝著油茶既熱乎又保暖。

也不知道我們家鄉是從哪個時候起就開始吃油茶的,似乎沒有人知道。反正一直都這樣流傳。家鄉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油茶。沒有它,還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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