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崖子
1980年，我剛好上五年級，學校裡的幾位老師我至今記憶深刻。他們樸實有才，對學生很好。我們平時會多帶一點米倒進他們的米缸，這樣他們就不用再借錢買米了。其中一位林老師身體很弱，瘦得皮包骨，應該是營養不良吧，但是他的精神很好。他經常到學校後面的樹林裡散步，常常要到深夜才回來。後來我們才得知，林老師文革的時候挨批鬥，就被關在這樹林的一間棚子裡。那時候人們都吃不飽，就更不管他的飢寒了。不僅餓，林老師的身體還總是出現無名的痛感，有時候是腰痛，有時候是腳痛，這種痛像是會遊走一樣，痛無定處，所以醫生都不知道該怎麼給他開藥。批鬥他的人便說他是找藉口，試圖躲開黨和人民的教育。
林老師當時想上吊結束自己的性命，可是又捨不得那些未完成的文章，所以一直咬著牙強撐著。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聽到屋外有腳步聲，本來想問是誰來了，可是眼睛一直睜不開，嘴巴也動不了。那人推開門，走到他睡的草蓆旁，輕聲問他，可不可以教他識寫字，他想學記賬。林老師心裡是願意的，但是一直動彈不了，沒有辦法表態。但是那人好像知道林老師同意了一般，就說每晚這個時候，他過來聽課。然後，那人說老師您身體不好，您明天記得去田埂邊找夜香牛煮雞蛋吃。林老師第二天醒來，走到田埂邊一看，發現夜香牛長得密密麻麻的而且已開花，很是漂亮。林老師當下毫不猶豫連根拔了一些回來，再問老熟人借了幾個雞蛋去煲藥。
如此一個星期後，林老師身體那種無名痛消失了，而且那種神經衰弱感也沒有了，晚晚都睡得很好。現在，學校後面的小樹林已經被操場和新的教學樓替代。
筆者點評：
廣東人稱身體的無名痛為“生紫譚（諧音）“，這種痛像會遊走一樣，這裡痛完，那裡又痛，吃藥根本不管用。但是，吃夜香牛煮雞蛋後，這種痛就消失了。我小時候也煮來吃過，覺得味道不錯。至於是不是適用於其他人，未知，試用前務必先請醫生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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