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174)扛沙子


四個人在勞務市場上站立一會後,李平的朋友來電話,說自己的家中有點活,讓李平過去幫忙,這種給朋友家幹活,基本都是免費,主人以一頓飯答謝來解決。李平走後,李國前三個人陸續在勞務市場一邊聊天一邊等活,到了上午將近十點鐘的時候,李中李信息部的張姨給李國前打開電話,電話裡說,她家在天潤百合家園租住的房子,樓上的住戶在裝修,剛拉來一車沙子,給張姨打來電話,讓張姨找力工去把沙子扛上樓,張姨電話裡說讓李國前可以直接去那裡,具體價格看多少沙子後再具體商談。

張姨在天潤百合家園租住的房子,李國前去過幾次,郭宏和趙金也曾經去過,所以對那個地方還算熟悉,李國前、郭宏和趙金三個人就步行往那裡走去,天潤百合家園小區距離勞務市場很近,只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三個人很快就來到這裡,走到張姨一家租住地的單元門口,在單元門口的一側停放著一臺四輪車,四輪車後面的車斗裡有一車斗細沙。但是四輪車旁邊沒有主人,因為張姨說過是她租住的樓上住戶裝修,所以主人應該在樓上裝修的房屋內,李國前三人就進入單元門踏著樓梯向樓上走去。

天潤百合家園是商混住宅樓,商混住宅樓顧名詞意就是商業門市房和住宅位於同一棟樓,一般構造都是一棟樓的底下基層是商業用房,商業用房的上面多層樓房是住宅。天潤百合家園的商混住宅格局是:一層和二層是商業門面房,從三樓以上是住宅,一二兩層的門面朝向臨主街的一面,進入住宅的樓梯在門面的另一側。所有的門面房的舉架都高於住宅的舉架,舉架是建築上的專業術語,通俗講就是每一層樓房從屋內地面到頂棚的高度稱之為舉架的。商業用房的舉架高度大約是住宅舉架高度的一個半左右,也就是說商業用房一層樓梯的高度和長度相當於住宅樓梯的一層半。那麼這裡兩層商業用房的樓梯高度長度也就相當於住宅的三層樓房的樓梯。

走完兩層商用房屋的樓梯後,並沒有直接進入住宅的樓道,在商業用房和住宅樓道之間是一個將近二十米的大平臺,走過這個平臺才進入住宅的樓道里,順著住宅的樓道繼續往上攀爬,張姨家住在從住宅算起來是四樓,從地面算起來是六樓,那麼這家裝修的人家在張姨家樓上,應該是五樓也可以說是七樓。若果加上大平臺,在正常的扛樓活計中,這家裝修的住戶,按扛樓計算樓層的方法,最終應該算是八樓。

李國前三人爬到張姨家的樓上,看到樓上的防盜門打開著,屋內有一箇中年人在收拾屋內的裝修垃圾,房屋的地面和牆壁,已經都清理出原有毛坯房的舊貌,這個中年人正在把房屋地面上的垃圾裝袋,並扛到商業用房和住宅樓道之間的大平臺,靠近住宅樓道的單元門口。

李國前敲一敲打開著的防盜門,房間裡面收拾垃圾的中年男子聽到敲門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見站在門外的三個人,李國前開口詢問:“樓下單元門口的四輪車是你的嗎?是你家裝修要找人往樓上扛沙子嗎?”

中年人聽到李國前的詢問,回答說:“樓下的那個裝有沙子的四輪車是我的,總共就四輪車後鬥裡的那些沙子,需要把那些沙子人工弄到樓上的這個房屋裡來。你們是李中李信息部找來的力工嗎?”

李國前回答:“我們是李中李信息部的人找來的扛沙子之人,你那一四輪車有幾立沙子?扛到這麼高的樓上你打算出多少錢?”

中年人說:“那個四輪車上具體有幾立沙子我也不太清楚,估計也就一立多沙子,我住的這裡是六樓,按你們正常的扛樓價格,四百塊錢是很高的價格了。”

李國前說:“你這裡哪裡是六樓,你們底下的一二兩層是門市房,一層要算成住宅樓的一層半,所以兩層商業門市就是相當於三層住宅樓的高度和距離,另外商業用房和住宅樓道之間還有二十米的平臺距離,綜合這些具體情況,你住的這個房屋不能算是六樓,按扛樓的算法應該是八樓,你出四百塊錢簡直是太少了。”

李國前所陳述的這些都是具體事實,中年人心裡也很清楚,所以就沒有說出反對的理由。聽完李國前的話後,中年人說:“六樓也好,八樓也罷,你們把落下四輪車上的沙子扛到這個房間來,你們想要多少錢吧?”

李國前與趙金和郭宏合計了一下後說:“最低得六百塊錢,少於這個數是沒法成交。”

聽到李國前這麼答覆後,屋內的中年人說:“你也別非要六百,我也不卡住四百的價格,我們兩個綜合一下,五百塊錢看你們能不能幹,如果能幹就成交,如果五百塊錢還不能幹,那咱們相互之間也別耽誤時間,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兩不耽誤。而且我這裡有現成的絲袋子,你們可以使用,這就又省去了你們扛沙子買袋子的錢,你們看怎樣?”

李國前和郭宏以及趙金二人又合計了一下,感覺這個活五百塊錢也能幹,所以李國前就對中年人說:“好吧,五百塊錢成交。李國前走進房屋內,在屋內的地面上拿了一把方鍬和十七八個絲袋子,三個人又返回了一樓單元門口一側的四輪車旁,三個人首先拿下來的十七八個絲袋子,用方鍬在四輪車後鬥上撮起沙子,把每個絲袋都裝上半袋子,因為樓層太高,人員又少,所以只能每次只能扛半袋沙子上樓,並且把這些裝上半袋沙子的絲袋子直立在四輪車的車廂上。

正常的高層扛樓,也就是二層以上的樓房,不管上往樓上扛沙子還是扛成袋子的水泥以及成包的瓷磚等,根據扛樓人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最省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接力的辦法;也就是每一層樓樓道樓梯的平臺上放置一個人,三樓需要三個人,六樓需要六個人依次類推,幾樓的扛樓就需要幾名扛樓者,一樓的人扛起貨物上到二樓樓梯平臺後,把肩膀上的貨物放到二樓樓道樓梯平臺人的肩膀上,二樓平臺上的扛樓者接過貨物以後,順著樓梯上到三樓的樓梯平臺,把肩膀上的貨物放在三樓平臺上等待的扛樓者的肩膀上,依次類推,直至貨物到達樓房高層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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