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4.假道伐虢及晉獻公的功業

C04.假道伐虢及晋献公的功业

第三章 晉獻公時期的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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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假道伐虢及晋献公的功业

虢公醜雖然不思進取,而且也有著昏庸的名聲,使得虢國在競爭激烈的國際秩序中漸漸走向了邊緣位置。但他也並不完全是一個草囊飯袋,至少在應付晉國的這件事上,還顯現出了了一定的戰略意識,特別是當他看到晉國迅猛擴張的態勢之後,便與虞國緊密地團結在一起,共同抵禦晉國的挑戰。兩國之間的這種親密關係,給晉國人帶來了不少的困擾:若要攻打其中的一方,另一方必然會前來救援,使得晉國不可能將其各個擊破;可如果要同時對付這兩個國家,晉國的軍力難免又顯得不足。因此當公元前658年(晉獻公十九年),伐虢的事務被提上日程之後,晉獻公便常常為此寢食難安。

這個時候,有一位名叫荀息的大夫在對兩國關係進行了細緻分析之後,一個絕妙的計策終於浮上心頭,這便是著名的假道伐虢之計。他讓晉獻公以晉、虢兩國之間的恩怨為藉口,假裝找虢國報仇,通過外交手段借道虞國,並與虞國聯合共同伐虢,虢滅之後再將虞國收入囊中。這個計策的關鍵就在於虞國能否如願地配合晉國的行動,畢竟虞虢兩國山水相依,互為依靠,若是虞國出於自身安全考慮而採取不合作態度,這個計策也就無法施展。

有鑑於以上提到的虞公貪婪的本性,荀息提出讓晉獻公將晉國上好的玉石(垂棘之璧)和寶馬良駒(屈產之乘)拿出來送給虞公。這些東西在當時都是一國最為重要的東西,上好的玉石相當於現在的黃金,屬於硬通貨;寶馬良駒是車戰必備的戰略物資,當時在中原大地上還極為緊缺,因而讓獻公心中猶豫不決,捨不得送人。他很是不解地問道:“這可都是寶貝啊!如果虞公收了我們的禮物,卻不肯借道,讓我們賠了夫人又折兵又該怎麼辦?”

荀息輕描淡寫地回答說:“這些禮物並不是真的給了他們,只是把那些玉石從我們的內府藏到了外府,把那些馬匹從我們國內的馬廄暫時存到外面的馬廄。虞國只是暫時看管這些東西,等到虞國滅亡,這些東西我們還是可以拿回來的。”

晉獻公在聽完荀息的解釋後依然不放心,繼續追問道:“我聽說虞國大夫宮之奇這個人很有心計,有他在虞君肯定不會同意的。”

荀息作為晉獻公的智囊,在外交上活動頻繁,因此對虞國內情有很深入的瞭解,他為獻公解惑說:“宮之奇這個人我太瞭解了,他有他的缺點:內心曠達,行事懦弱,而且從小在宮中由虞公撫養長大的。內心曠達的人通常言簡意賅,說話點到為止;行事懦弱的人就不會拼死勸諫,一旦自己的話得不到採納,不會據理力爭(這些似乎有點像知識分子的侷限性,不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另外他從小在深宮裡長大,國君對他很疼愛,但卻對他的話不會特別重視。更何況,當你把這些珍寶器物,寶馬良駒放到虞公面前的時候,他根本不會考慮到自己將會有亡國之禍。這些計策只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才能識破,就虞公那老朽之人,智力也就是一般偏下,您就放心吧。”

荀息終於還是說動了獻公,同意委派他為全權大使,負責到虞國去借道。到了虞國之後,荀息先是跟虞公拉了拉家常,講起了虞、晉兩國聯合消滅冀國的故事。當時冀國從顛軨入侵,圍攻虞國鄍邑三面城門,而晉國為了解救虞國的危機,派兵前來攻打冀國。這是在暗示虞君,以前我們幫過你,現在該你幫我們了。

說完了這些,自然就該說虞君該怎麼回報晉國了,荀息向虞公提出:“現在虢國建築堡壘,攻打敝國(晉國)南部的邊境。現在我們呢也不要求貴國(虞國)出兵攻打虢國,我們自己打,只是想向貴國借道,從貴國境內經過,去找虢君問罪。”

果然不出獻公所料,那個宮之奇看出了他們的詭計,便極力勸阻:“晉國使者言辭謙卑而禮物厚重,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個大國對我們這樣一個小國如此恭敬,怕是會有見不得人的陰謀,恐怕他們會對虞國不利啊。”虞公不聽,宮之奇就接著勸,說虞虢兩國唇齒相依,虢國一旦滅亡,唇亡齒寒,虞國也難以獨善其身。但是虞公還是沒有聽從,終於還是同意借道給晉國了。

在做完借道聯虞的一系列工作之後,具體戰爭的過程就很簡略了。公元前658年(晉獻公十九年)夏,晉國大夫裡克、荀息帶著晉虞聯軍,通過虞坂古道直抵下陽(又名夏陽,在平陸縣境內)城下。不久之後,下陽城被攻陷,虢國退守黃河以南的上陽(又名大陽,今三門峽境內),第一次假道伐虢戰役結束。

下陽是虢國扼守虞坂古道,封鎖晉國南下之路的重鎮,失去下陽,對於虢國來說意味著再無防範晉國的能力。但是虢公似乎並沒有被這些事情所困擾,反而忙於建功立業攻打戎狄。失去下陽沒多久,虢國就在桑田打敗了戎狄。

晉國的大夫郭偃(卜偃)聽了這件事後評論道,虢公丟失了下陽不感到恐懼,經歷了戰爭之後不是積極防禦晉國並安撫國內民眾,反而去別處建功,這是上天不願意讓他反省加重他的衰勢啊!過不了五年,虢國必然會滅亡的。

郭偃對虢國命運的預測顯然太過樂觀了,也就是第一次假道伐虢三年後,也即公元前655年,裡克、荀息再次借道虞國伐虢,虢國終於迎來了決定他們最終命運的時刻。

毫不意外的是,這次宮之奇又出來勸阻了,他痛哭流涕地跑去對虞公說:“虢國是虞國的屏障,虢國亡了,虞國很快就會步其後塵的。晉國的野心太大,你讓晉國軍隊走了一次還不夠,怎麼還要來第二次?這樣下去是養寇為患,到最後將會危及虞國的啊!”

虞公大概是很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秀智商,看到宮之奇又來嚼舌根,便很不客氣地問道,“晉國與我是同宗,難道還會加害我不成?”

宮之奇說:“太伯、虞仲,是太王(古公亶父)的兒子,咱們虞國是晉國的同宗沒錯。可是虢仲、虢叔都是王季(周王季歷)的兒子,做過周文王的卿士,對於王室有很大的功勞,這些功勳都在王室盟府中有記錄的,他們也是晉國的同宗啊!晉國現在想要消滅虢國,難道就不能滅掉我們虞國嗎?”

看到虞公不以為然的樣子,宮之奇接著又說:“虞國與晉國親近是沒錯,可是你再親能親得過桓莊之族嗎(那可是三代之內旁系血親)?桓莊之族有什麼罪?不就是因為爭寵逼迫晉君結果就全被殺掉了嗎?晉人無信,親戚都能殺掉,更何況血親早已沖淡了的國家呢?”

虞公吃了別人的嘴軟,一個勁地為自己解圍,就是要替晉國說話:“哎呀,你怎麼這麼麻煩!你看我祭祀神明的時候,奉獻的祭品又豐盛又幹淨,我這麼誠心,神仙會保佑我的。”

宮之奇都快被氣死了:“鬼神你也信啊?好吧,既然你信鬼神,那你也知道,上天和鬼神都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去親近誰的,他們只會親近輔助有德行的人。對他們來說,你獻上的那些祭祀品再好,也都不夠香甜,只有美德才是真正芳香的。所有人祭祀上天的祭品都沒有多大的區別,有區別的只有人的德行,這才是神明真正依從的東西。如果沒有德行,百姓不和,天上的神明都不會來你家享用你的祭品的,你的祭品再好有個毛用啊!假如晉國佔領了虞國,然後修整自己的德行作為祭品獻給神明,神明難不成還會把這些都吐出來嗎?”

宮之奇說了這麼多,結果虞公還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又同意了晉國的請求。宮之奇看了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虞國大概是撐不到過年了,回家之後馬上吩咐家人收拾細軟逃跑,他沒有投入敵國,而是躲到西山去避禍了(穀梁傳說是去了曹國)。

這年八月,晉國二次借道虞國圍攻虢國都城上陽,到十二月份,便將其攻克,虢公醜奔周,虢國宣告滅亡。滅虢之後,晉軍回師途中在虞都附近遷延不去,虞公對此也毫無對策,只能任由晉國大軍在自己的城外駐紮。隨後,晉國趁虞國疏於防範,趁機偷襲將其滅掉了,並俘虜了虞公及一眾大夫。荀息把之前賄賂虞國的馬牽到獻公面前,獻公笑著說:“馬還是我的馬,就是牙齒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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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道伐虢大事記

晉獻公假道伐虢的大多數史料都來源於《春秋》三傳及《國語》,在這些史料中,出場次數最多的不是晉國的君臣,也不是虢國的上下,而是來自於虞國的一個叫做宮之奇的大夫。三傳中的大部分言論都出自於宮之奇之口,他所說的“輔車相依、唇亡齒寒”也成了後來膾炙人口的金句,這也使得宮之奇總是以先知先覺、睿智卓學的面貌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而與之相對的虞公則是一個貪財好利,見利忘義的卑鄙小人。然而這些描述是否真實,還很值得商榷。

總結宮之奇在三傳中的表述,其核心思想無外乎以下兩點:

第一,虞、虢兩國要抱團取暖,相互依賴。這大概也是在晉國伐虢之前虞國一直採取的措施,虞虢之間的聯盟非常牢固,使得晉獻公大為頭疼。而另一方面,晉君無恥,不講信義,連親族都可以誅殺,作為同宗的虞國更不可以將晉國作為倚靠,因此不可與晉國結盟。

第二,鬼神和上天只輔助有德行的人,而不是虔誠地奉上祭品的人。而究竟什麼樣的德行才是上天所眷顧的呢?三傳中沒有詳細交代,倒是《國語》借宮之奇之口進行了一番附會,其側重點主要是“忠”、“信”二字,認為只有講求“忠”、“信”的國家,才能在有外國軍隊駐紮的情況下不受損害。

究竟什麼才是“忠”呢?宮之奇解釋說,“除暗以應外謂之忠”——也就是說,所謂的“忠”,就是去除對方的陰謀來應對敵人。初看這句話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除暗以應外”似乎用來形容“智”更合適一些。經過多方求教,我才終於明白,儒家學說中的“忠”並非“忠君愛國”的“忠”,而是盡心于于王道。

所謂的“王道”在這裡的體現就是“不絕人之親,不乏人之祀”,齊桓公之所以能夠圖霸中原,正是因為有“興滅國、繼絕世”的功勞,而這一切都是忠於王道的表現,因此才為儒家所盛讚。要想做到“忠”,首先自己要為人清明,盡力去避免巧詐的做法,同時還要揭穿他人的陰謀,避免友邦為他人的巧詐所害。虞公的“不忠”就表現在,“今君施其所惡於人,暗不除矣。”也就是說虞公不能盡力粉碎晉人的陰謀,幫助虢國反制晉國,反而為晉人鋪路,去伐滅自己的友國,讓虢國接受自己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就是對虢國不“忠”。

所謂的“信”,並不是言出必行,而是要“定身以行事”——要剔除自己的私慾,堅持為人處世的準則(禮),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因為外界因素的變化而左右搖擺,失去了原則。具體到借道予晉這件事情上來說,就是不要因為自己的私慾,而背棄自己的友國。不管這種私慾是來自於貪慾,還是自身的恐懼,都要堂堂正正,不為所動。而虞公因為貪圖寶馬美玉而背棄了自己的親密鄰邦虢國,這是“以賄滅親,身不定矣”,就是不“信”。

最後他總結說,“夫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寇,寇知其釁而歸圖焉。已自拔其本矣,何以能久?”離開了忠就無法立足,離開了信就無法穩固,不講忠信,還要留外敵在本國駐紮,敵人知道了你的底細之後,就會回過頭來謀算你。失去了忠信的根本,國家怎麼還能長久?

既然說要講忠信,宮之奇知道國家將要滅亡,自己卻跑到深山裡去享清閒,這樣的行為是否也是忠信呢?在儒家的觀念中似乎也算,儒家的忠信觀的“忠”本意就是忠於王道,而不是愚忠。荀子說“從道不從君”,孔子也說“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信”是要遵循禮儀行事,而不是我們現在理解的言出必行,因為在儒家看來“言必信,行必果”是小人的作為。

因此對於宮之奇來說,不是我不忠於我的道義,實在是我無能為力。當國君選擇背棄忠信的時候,我寧願選擇退出,也不與不忠不信的行為同流合汙,這也算是一種忠信。忠於自己的內心,守正自己的人格,正是忠信的體現。

說完這些,我們回過頭來看,是不是虞公遵循宮之奇的這些原則就一定能夠保全虞國了呢?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這些說法包含了太多意識形態的色彩,著力從“德”的角度來闡釋國家興亡的內在聯繫,因此才有了虢公醜見鬼和虞公貪婪不義的一系列說法。以上的這些傳說自然是不足為信的,否則我們就中了古人“因果報應論”的圈套。拋開這些道德說教的故事不論,對於晉、虢這場衝突的起因,實際上也並不難理解。

我們知道虢國在過去一直是故夏地最有影響力的國家,在虢國最為強盛的時期曾與東方強國鄭國分庭抗禮,幾度干預晉國內政,讓曲沃的幾代君主都對其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從晉獻公初年兩國的那次交鋒來看,虢、晉兩國也算是旗鼓相當的,也未見得虢公醜就真那麼不堪。但正是因為兩國實力相差不大,才讓他們陷入了修昔底德陷阱之中。我們可以想見,當同在故夏地的晉國開始崛起的時候,兩國為了爭奪在當地的影響力,必然會走向戰爭。

而虞國的處境實際上正是應驗了虞叔的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象以齒焚身,麝以香喪命,虞國之所以成為晉國眼中的美味,是因為他們佔據了一條重要的通道:虞坂古道。這條通道的重要性不僅僅在於其阻擋了晉國征討虢國的步伐,而是有著更為深遠的戰略意義。晉獻公是一個有志於在中原發揮影響力的野心家,虞國地處要衝地帶,是晉國進取中原必須要突破的地理屏障,這一點對於虢國也同樣適用。從這個角度出發,虞虢兩國的國君無論賢愚,都終究會與晉國爆發衝突,擴張空間有限的虞虢兩國顯然不是晉國的對手,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滅亡這一條路可走,這其中唯一的不確定性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而這個時間節奏顯然也不是虞虢兩國能夠控制,其最終的決定權還在晉國手上。之前曾提到過,晉獻公在作兩軍時,便已經基本完成了在其腹地的佈局,伐滅霍、魏、耿三國後,晉國北部和西部的重要進出關口也都被牢牢控制。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有將南部出口控制在自己手中,這樣的一個功業才算是完整的。

在晉國鞏固戰略佈局的背景之下,像虞國這樣的小國在大國的夾縫中求生存,就必須要遵守大國所制定的規則,荀息用寶馬美玉贈與虞公的同時,也將虞公推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面是與自己唇齒相依的鄰國虢國,一面是擴張野心勃發的晉國,無論他怎麼選擇,都無法逃脫被滅國的命運。若是從宮之奇的角度出發,或許站在虢國一邊會對虞國的安全更有利,因為晉國的最終目標是統一故夏地,在滅掉虢國之後,虞國也難逃滅國的命運。但這也只能是一時之計,不可能長期堅守,畢竟不思進取的虢國早已不是晉國的對手,其被晉國吞併也是遲早的事,虞國抵死抗衡的最終結果也好不在哪兒去。

這就是小國與大國相處時必然會出現的困境,荀息對晉獻公所說的那一句“此所以小國以事大國也”道出了其中的關鍵。虞公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他不顧宮之奇的勸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與晉人苟合,只求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最後的結果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晉國雖然滅掉了虞國,但卻並不廢棄虞國的祭祀,而是把虞國的賦稅歸於周王,讓虞公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安享善終,這或許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從這個角度上再來看虢公醜在失去下陽之後,不思抵禦晉國的侵略,反而去討伐戎狄建立功業的行為,似乎就也可以理解了。虢公的做法與挑起西西里戰爭的雅典人頗有類似,無非是想要通過軍事征服為自己獲取生存空間和戰略資源,同時也希望通過尊王攘夷的實際舉動,來吸引正待西進的齊桓公的注意力,但也正如雅典人在敘拉古最終翻船一樣,虢公病急亂投醫的做法只能是徒勞一場,終究不能挽回敗局。

因此,虞公、虢公二人在面對晉國入侵時所作出的選擇,都是他們處情景之下的無奈之選。他們的亡國並不能簡單地用儒家的教條思想來詮釋,春秋早期正處於中國政治經濟大變革的時代,是一個弱肉強食的黑暗森林,兼併和滅國已經成為當時的政治風氣。一個固步自封不思進取的國家,一味地遵循禮儀王道,並不能讓其擺脫被吞併的結局。彼時興起的國家往往是在不斷變化的時局中,果斷採取改革措施,適應社會的發展,才逐漸在這黑暗森林中得以立足的。那些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政治制度和生產方式,只能被歷史無情地淘汰,虞虢兩國正是這場淘汰賽中最微不足道的犧牲品罷了。

在完成了假道伐虢之戰後,晉獻公時期的對外擴張便基本告一段落了,經過這短短二十年的發展,晉國從一個撮爾小國(偏侯),發展成了一個地方千里的大國。據說在晉獻公的一生中,一共“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到他去世時的公元前651年之前,“晉彊,西有河西,與秦接境,北邊翟,東至河內”,也就是說晉國疆域的最西端已經越過黃河,進入陝西,與秦國接壤。即便是考慮到討伐酈戎時被秦國打敗,導致失去了驪山地區,其疆域的西垂也仍然延伸到了陝西大荔附近。向東則有衛國的故地,包括河內、邯鄲、百泉、朝歌四邑,大體就在今天的邯鄲、安陽、新鄉一線,與齊、魯、衛、宋、鄭等東方大國遙遙相望。向北則有霍國故地與戎狄相拒,勢力範圍到達了今天的靈石、介休附近。往南大致與今天的山西河南交界相當,有些地方已經越過了兩省交界,進入了河南西部地區。

這些疆域基本構成了晉國後來的領土格局,為後世君主逐鹿中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上,加上晉惠公時期的各項改革措施,使得晉國擁有了稱霸中原的資本。終於在二十年後的晉文公時期,晉國成為中原霸主,並將這個霸業維繫了百餘年。從這一角度考量,晉獻公恐怕才是成就晉國霸業輝煌居功至偉的第一人。

C04.假道伐虢及晋献公的功业

待續……

C04.假道伐虢及晋献公的功业

晉國史話·第一輯 晉文公霸業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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