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明朝末年,官吏腐敗成風,階級矛盾極度尖銳,加之災荒連連,中原四處民不聊生,餓殍遍野。在這樣的環境下,苦難的底層農民終於忍無可忍,紛紛揭竿起義,張獻忠就是當時頗有名氣的農民領袖之一,與李自成齊名。1644年(崇禎十七年)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建國大順,同年,張獻忠則攻佔成都,割據一方,建立大西政權。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張獻忠行軍路線圖

張獻忠割據成都建立大西政權後,以明蜀王府為王宮,開始了他短暫的皇帝生涯。他一方面安撫百姓,嚴令不得擾民,並對西南各族百姓“蠲免邊境三年租賦”,另一方面分封藩王,大賞功臣,設立內閣、六部等政權機構,並開科取士,選拔人才,以填補郡縣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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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政權金冊(冊封皇后或九嬪的金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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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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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賞功”分為金、銀、銅三品,用以獎勵有軍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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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二年離八寺長官司印

只可惜張獻忠畢竟只是貧苦百姓出身,他也許是軍事奇才,卻絕不是治國之士,靠著一身勇猛與倔強走到統領一方的高位,卻在治國理政上乏善可陳。歷史沒有給他學習的機會,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他的皇帝夢便告破滅。在內有災禍,其外又有清與明兩軍夾擊的情事之下,張獻忠不得不選擇放棄成都。1946年(順治三年),帶著他歷年征戰中搜刮各藩王官史、地主豪坤而來的鉅額財富走水路出川 ,卻在彭山江口鎮被南明總兵楊展阻擊,張獻忠幾乎全軍覆沒,所帶金銀盡數沉沒江底。逃過這一劫的張獻忠,最終也沒有躲過自己的宿命,於八月在西充鳳凰山遇清軍,中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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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口沉銀遺址出土的兵器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江口沉銀遺址出土的兵器

張獻忠的離開,除了給成都留下一地雞毛,還留下一個幾百年的謎團,當年張獻忠帶走的鉅額財富到底在哪裡?其實從清康熙年間,就時常有人從江口附近打撈到金銀財物,之後還陸續有官方和非官方的人組織打撈,偶有收穫之時。而成都各地也一直流傳著內容不同,但都直指張獻忠沉銀之地的民謠,其中彭山江口鎮的民謠唱到:石龍對石虎,金銀萬萬五,誰人認得破,買到成都府。民謠中是“石龍”就位於江口鎮的石龍溝內,龍虎之間的溝壑往下即為岷江沿岸。這似乎也旁證了張獻忠沉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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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了我們幾百年的謎團終於在2018年逐漸被揭示開來。在經過嚴密的前期準備後,專家們於2017年開始了對江口沉銀遺址的圍堰考古發掘,在抽乾圍堰區域,並經過幾層的挖掘後,散落在河床上的金銀財富逐漸顯現出來,除了上文提到的金銀寶冊,金印,西王賞幣外,還有大量的銀錠、金銀器和碎金銀等等。這些銀錠刻有不同的銘文,通過這些銘文可以知,它們都是四川、雲南、廣西等地區的官銀,也就是張獻忠在四處攻戰時搜刮的各地國庫銀兩。而這麼一塊銀錠值又多少錢?每一塊銀錠上都清楚的刻有“伍拾兩”,在當時普通人辛苦工作一年都未必能到這麼一塊銀錠,而這麼大量的銀錠被發現,可見民謠中的“買到成都府”所說不虛。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木鞘(其內中空,存放金銀等物,以便順水而下,運送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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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口沉銀遺址發現的銀錠 (小部分)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江口沉銀遺址發現的銀錠 (小部分)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刻有不同銘文的銀錠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刻有”伍拾兩“的銀錠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蜀”字金印(明蜀王金印,殘存四分之一)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江口沉銀髮現的金器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江口沉銀髮現的銀器


張獻忠,要麼是極度精神分裂,要麼就是被歷史誤解

刻有銘文的碎銀

關於張獻忠,談及最多的是兩個話題,其一是江口沉銀的謎團,另一個就是他好殺成性,屠盡川民,從而造成蜀地多年人口凋敝,清政府才不得不引湖廣人填四川,造就之後繁盛一時的客家文化。關於屠川,西方傳教士利類思和安文思將其在張獻忠身邊幾年的親歷記載在《聖教入川記》一書中,似乎成了張獻忠殺人如麻的鐵證。書中記載:1645年冬十一月二十二日,獻忠欲剿洗全城居民。先遣一人捏詞誑報以安民心。謂某路敵軍大隊將至,須當操練兵馬。次日,大集人馬,若將赴戰場一般。獻忠暗將毒謀通知各營軍官,飭令剿殺全城,不留一人。又有記載:計其暨位之初,在朝之官統計千人,離川時亦有七百,臨死時僅得二十五人。皆因獻忠殘暴,殺人眾多,或令死於刀下,或令鞭死,或令將頭皮揭去,或令凌遲碎剮,種種非刑,一言難盡。

但是這樣殺人如麻的張獻忠形象似乎還是存疑,如果真是如此,為何在保存至今的《大西駁騎營都督府劉(進忠)禁約碑》中卻有不得擅自招兵,擾害地方的軍令?又為何在廣漢發現了刻有“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聖諭碑?綿陽七曲山大廟的張獻忠像又為何會幾經損毀後都由人自發修復,並經幾百年仍然香火不斷?這些種種完全矛盾的證據,似乎記載的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但卻都直指歷史背後那些不可言說的秘密,不知何時會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被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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