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连载之 刘进荣犯罪团伙覆灭纪实(5)

重案连载之 刘进荣犯罪团伙覆灭纪实(5)

重案连载之 刘进荣犯罪团伙覆灭纪实(5)

队伍有了,枪有了,何不扯起一面大旗,显示显示自己的威风?刘进荣在山上接连搞了两次军事演习,每次演习,总是不忘把山上的金老板们请来观摩。这不是明目张胆地示威吗?惹不起,也躲不起,金老板们只有忍气吞声地给这帮山匪进贡。贡品吃得多了,刘进荣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以护矿的名义从每个金老板手里要了一份空股,转眼间成了布磨山最大的股东。

从明抢暗夺到坐山吃贡,刘进荣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山上已是自己的一统天下,再没有人敢同自己抗争,再也不用东征西战,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手头的钱多了,刘进荣又投资在山上办起了小卖店、餐饮部,当起了幕后大老板。

自从金老板们同刘进荣达成了和平共处的不平等条约,山上一度平静了许多。刘进荣每月挨家收取保护费,每季参加股份分红,看起来相安无事。有钱无钱保护费要交,空股实股一样分红,金老板们不敢有违,可心里却装满了怨气。终于有一天,金老板们暗中串通一气,共同出资从儋州请来一股更大的黑势力,一夜之间,洗劫了刘进荣山上的窝点,赶走了他的人马,砸毁了他的小卖店。

大哥,欺人太甚,和他们拼了!

我们都是男人,干吗要让一个女人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据说,儋州帮的首领是女人。大男人的话里多少带有性别歧视。

整整一天,刘进荣一句话不说,他知道自己这百十号人、十多条枪不是儋州帮的对手,他清楚地知道对方有8支冲锋枪,30多支短枪,更知道儋州帮的女首领凶险狡诈,心狠手辣。女人一旦变成魔鬼,比魔鬼还要凶残十倍。

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地盘被人占领,他岂能咽下这口气?失去这块地盘,就失去了自己的存在,他深深地懂得这一点。

大哥,你倒是表态啊?手下的兄弟们轮番前来请愿。

大哥,你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当年的勇气哪里去了?怨气越憋越足,心火越烧越旺。刘进荣表现出从没有过的冷静,他始终没有表态,手中的那架望远镜一直举在眼前。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他在窥探儋州帮的行踪,他在想更加恶毒的报复计划。时机终于来了。望远镜里突然出现几个模糊的影子,刘进荣调整焦距,画面变得清晰起来:1个、2个、3个、4个,他们从小卖店里出来,每人身上背着一支枪和一个沉甸甸的大提包,那包里装的无疑是不义之财。带着征服者的喜悦,4个人正得意忘形地朝山下走去。

没错,是儋州帮。刘进荣相信自己的眼睛。干掉他们!

恨从心里来,恶向胆边生。刘进荣吩咐陶树芹带领几名兄弟抄近道下山,在山下设埋伏,痛痛快快吃他一顿包饺子。东方人有啥了不起,我们来了,像老鼠似的钻进洞里,吓得不敢出来。

可别得意太早了,说不定他们会怎么报复呢?报复?明着干他们敢吗?

暗着干他们不会吗?

管他呢,反正是今天捞了一把,哥儿几个下山痛快一回。

下山的路,脚下生风。4个人边说边走,路边突然跳出几名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到山上来干什么?不容分说,他们身上的枪被摘了下来。

4人面带难色,他们知道遇上了麻烦。

我们是儋州人,是老板雇我们来的。小个子战战兢兢地回答。

雇你们来干什么?

雇我们来赶走山上的东方人。你们为什么要和东方人过不去?不是我们,是金老板和他们有矛盾。这包里装的是什么?打开!

小个子打开包,陶树芹见包里装的全都是从自己小卖店里抢来的物品,气不打一处来,拔出手枪,冲小个子腿上开了一枪。

冤家路窄!今天让你们死也死个明白。告诉你们,我们就是东方人,你们打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东西,是你们不义,也别怪我们不仁了。上,教训教训他们!陶树芹一声令下,手下的兄弟立即行动。每人朝他们身上开了一枪,似乎不解气,又一阵拳打脚踢。

既然闯了大祸,儋州帮决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迎接下一场恶战,刘进荣集合队伍,搞了一次誓师动员。

弟兄们,现在儋州人来侵略我们了,他们要断我们的财路,我们怎么办?刘进荣站在高处环顾四周。

拼了!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这大山是我们的生存之地,我们要誓死保卫布磨山。通往山上的路只有两条,我们兵分两路,在路口埋伏,有枪的带枪,没枪的带上炸药包,跟他们决一死战。如果他

们两路上山,各自为战,如果是一路上山,打响后,另一路立即赶来增援。刘进荣作了战斗动员和分工。

意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心傲气盛的儋州人遭此暗算,自然不甘服输,女首领再次亲征,发誓血洗布磨山。刘进荣早有防备,枕戈待旦。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布磨山充满杀机。

那场火并没有胜负,儋州帮自恃兵强马壮,刘进荣自恃地利人和。一场血战,双方死伤60余人,各以沉重的代价而告终。

黑势力火并的消息传到东方县公安局,公安干警闻讯出动,又一次封锁了布磨山。

兵分两路,一路上山搜捕,一路设卡堵截。公安局长作了战斗部署。

山高林密,荆棘丛生。搜捕小分队沿陡峭的山路上山,搜了整整一个白天,不见犯罪分子。

敲山震虎,把犯罪分子赶下山。搜捕小分队改变策略,一路搜索,一路鸣枪示警。

这一招果然灵验,犯罪分子见山上无藏身之地,各自悄然下山。

晚8时许,山上开来一辆大客车,担负堵卡任务的战士聂书全、李泽刚示意大客车停车接受检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逐一对乘客进行安全检查。当他们检查到最后一排的4名乘客时,一名乘客突然把手伸至腰间,聂书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只伸向腰间的手,从腰里搜出一把手枪。另3名同伙见事已败露,现出庐山真面目,齐刷刷掏出匕首,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聂书全审时度势,端起冲锋枪对准蠢蠢欲动的歹徒,向他们发出严正警告,放下凶器,转过身去!4名歹徒不敢有违,乖乖就范。从他们身上搜出手枪2支,冲锋枪1支,匕首4把。

经审查,被抓获的4名歹徒是儋州帮,狡猾的刘进荣却没有触网。

要想立足布磨山,就要建设这块根据地。刘进荣虽然不懂什么是战略,可他越来越感到自己需要一堵保护墙。树大容易招风,如今自己的队伍拉起来了,在公安那里挂上了号,警察们隔三差五地前来搜山,说不定哪天就栽在他们手里。谁能保护自己?

那天,刘进荣在山上打猎,一只山兔撞上了他的枪口。拎回这只倒霉的山兔,刘进荣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

人们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吃窝边草,这本身就是自我保护,连动物都懂得自我保护的道理,何况人乎?

想到此,刘进荣重新颁布了一条新的山规: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不许欺侮身边百姓,不许抢占黎民财物……违者,罚!

山规有了,刘进荣带头执行。遇有老者上山砍柴,他背柴下山送之;遇有娶妻嫁女,他备彩礼前往贺之;遇有天灾人祸,他慷慨解囊帮之;遇有人间不平事,他两肋插刀助之……这良苦用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祸心。

百姓们被编织入网,刘进荣又在乡村干部身上动起了脑筋。刘进荣家住王下乡佳头村,从乡政府人员到村干部,有十多人被他拉下水,公安局悬赏缉捕刘进荣的布告贴在村头,刘进荣居然在村干部家喝酒、搓麻将;公安局刚一出动,刘进荣就接到眼线提供的情报。

保护网织成了,刘进荣更加肆无忌惮。

9月27日,广坝农场发生一起盗窃案,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派出3名干警到佳头村查案子。

这天,刘进荣回家过生日,摆了两桌酒席。乡干部来了,村干部到了,亲友盈门,高朋满座。30岁了,半生坎坷,至今还戴着一顶杀人犯的帽子,每天苟且偷生地活着。走过的路已不能回头,前面的路还有多长?能走多久?古人说,三十而立,自己还能立起来吗?面对现实,他发出无可奈何的感叹。为三十而叹,为兰十而哀,为三十而醉!亲朋频频举杯向他祝福,他来者不拒,开怀痛饮。

大哥,派出所来人了。刘进荣正喝得尽兴,突然有人跑进来报告。

来了几个人?3个。

他们来干什么?不知道。

现在在哪里?村委会。

他妈的,一天也不让老子安宁,走,收拾他们!砰!刘进荣气急败坏地将酒杯摔了个粉碎,带领l0名兄弟直奔村委会。3名干警从乡里赶来,尚未坐稳,刘进荣一伙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每人手里提着一支枪。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我来了!刘进荣挥舞着手枪气势汹汹地问。

我们是来调查盗窃案的。

不会吧?我刚刚回来,你们就来了,来得这么凑巧?你们这些穿警服的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当年不是你们逼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告诉你们,今后最好别来给我找麻烦。今天,你们既然找上门来了,也不能让你们白来,我要让你们走着进来,爬着出去,打!

众打手蜂拥而上,一阵猛打,眼见得3名干警被打倒在地,遍体鳞伤,刘进荣似乎还不解气,举起手枪,朝3名干警每人腿上打了一枪。

3名被打伤的干警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那惨痛的叫声刺激着刘进荣那痉挛的神经。今天,老子给你们留一条小命,可还得交给你们一项任务,我给你们局长写封信,别忘了捎上。局长大人,我是刘进荣,人称海南第一杀手,布磨山的山大王。今天,给你捎个信,你的人是我打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谅你们也抓不到我。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交个底,现在我的儿子还小,等他长到18岁,我会主动投案自首的……

信写好了,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哈哈……爬回去领赏吧!

狂妄之极!嚣张之极!

犯罪分子已经公开和我们较量了,我们怎么办?张局长听了9·27案情汇报,看了这封公然叫嚣的挑战书,如鲠刺喉,如刀穿心。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并将案情向省厅作了汇报。厅长看完传真电报,怒不可遏,愤然批示:奇耻大辱!触目惊心!动员全省警力,务必尽快除掉这个毒瘤!

一张大网悄悄地撒开了,第一条落网之鱼是陈小章。

在刘进荣的团伙里,陈小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深受刘进荣信赖,因此封了他一个军师的头衔。

陈小章原是一名小学教师,文化虽不高,可在这荒蛮之乡,也算是个文化人,不但能说能写还能算,深受人尊重。

渴不饮盗泉之水,饥不吃嗟来之食。这是文化人的气节。刘进荣几次拉他人伙并许诺给他优厚的报酬,总是遭到他的拒绝。教书是不挣钱,可他一直守着那份清贫。他知道刘进荣的身世,也听闻过他的所作所为,一个清清白白的文化人怎能和一伙强盗为伍,他们这些人不干净,他们手里的钱也不干净。

陈小章入伙,缘于那次他母亲住院。母亲突然间得了一场大病,住院费要交3000元。天哪,家里哪有这么多钱,陈小章东借西凑始终没凑齐,治病救命要紧,陈小章硬着头皮来找刘进荣。没说的,钱我这里有,拿去用就是了。没想到刘进荣如此的义气和慷慨。从那以后,陈小章慢慢改变了对刘进荣的看法,终于有一天,他主动投入了刘进荣的怀抱。刘进荣得此秀才,委以重任,一让他掌管金矿账目,二让他出谋划策当军师。

3天前,陈小章听闻岔河镇金矿老板洪亚光回到家里,立即来找团伙老二陶树芹商量,两人一合计,决定再敲洪老板一把,便带领一帮兄弟直奔岔河镇。

走了一阵,人困马乏,凑巧,身后驶来一辆东风车。陈小章给陶树芹递了个眼神,陶心领神会,持枪站在路中央,拦住了东风车。没有商量,司机被强行拉下车,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顿毒打。小子,在这里耐心等着,我们借车用用,回来就还。说完,扬长而去。

洪老板,忙啊!总是见不着你的面。几位兄弟,快请屋里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洪老板见这架势,心里明白了几分。

洪老板,你可不能只顾自己发财,我们兄弟日夜保护你的安全,那笔保护费可是不应该再拖了。

不是交过了吗?洪老板大惑不解。你交的那是安全费,可保护费没交。这不明明是在敲诈吗?

你们要多少?不多,5万。什么,5万?洪老板听了差点儿背过气去。

没钱。

真的没钱?洪老板,我想你是个明白人,别把钱看得太重了,钱这东西没有不行,多了也是祸害,对不对啊?

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开金矿的老板,拿不出5万块钱,鬼才相信。陶树芹见洪老板脑袋不开窍,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巴掌。

搜!匪徒们翻箱倒柜,总算是没有白跑,搜出现金6000兀。

洪老板,看来你真的是舍命不舍财喽?陶树芹的话里带着威胁。

不不……手头一时没有……再宽限几天。

好吧,你先写一张欠条,限你3天凑齐,我们还会派人来取的,到时候说话不兑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总该对自己的身家性命负责吧?

洪老板不敢不从,心在颤抖,手在颤抖。

陈小章眼看自己自编自导的这场戏就要落幕,身上的对讲机响了,他接到眼线的报告,刚才被劫的司机报了案,公安已经出发前往岔河镇。

事不宜迟,陈小章闻讯后,立即驾车逃离现场。

是夜,天突然下起大雨。侦破组冒雨来到大扔村,接到群众

举报,陈小章今晚潜回家中。

好!来得正是时候。侦破组迅速包围了陈小章的家。

风大雨疾,风雨的喧嚣声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就连那看家狗也没有发现这次隐秘的行动。

开门!一切布置停当,派出所所长前去敲门。谁呀?屋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女人的回答。派出所的,陈小章在家吗?

他不在家。哪里去了?不知道。屋里亮着的灯突然熄灭了。

提高警惕,防止罪犯狗急跳墙!

陈小章,你被包围了,不要轻举妄动,缴枪投降是你惟一的出路。

半天不见回声。

陈小章,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限你最后3分钟考虑,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政治攻势越来越强,陈小章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家里上有高堂,下有子女,岂能让他们跟自己一起葬身?决不能连累家人。最后的3分钟里,陈小章做出明智的选择。

你们不要开枪,我投降!陈小章终于开口了。

先把屋里的灯打开,把枪从窗户里扔出来,然后举起双手走出来。如果图谋不轨,立即把你家炸平!

陈小章不敢有违,顺从地打开灯,把枪扔出窗外,举起双手走了出来。

经过搜查,从他家里查出手枪2支,粉枪2支,军用手榴弹2枚,子弹30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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