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天涯》连载——烟花三月下扬州

梦想1

从乌镇回来之后,萧鱼开始进入紧张的月结工作当中,作为一名财务人员,最痛苦的日子就是月底了,整个月的账务都要在月末最后一天清理掉,对平所有的资金将所有的账务交到省公司去做报表。真正让萧鱼觉得痛苦的不是做的这个过程,而是最后把账务交到省公司后,省公司那些会计就会不停地打电话下来追问每一笔资金的运用与来由的那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萧鱼费尽脑子去细致地回想那些二、三十天前发生的资金,有时甚至会为了一分钱而想破脑袋,然后是对于资金金运用不当的质问,或是凭证的装订不够正确的质问,无尽的纠结,直到跌跌撞撞地把报表弄出来之后,萧鱼才敢稍稍地松一口气,但往往是那一口气都还没有呼出去,又进入了下一个月度,认真细致的工作又要开始了,斤斤计较的日子又开始了,一天一天,一月一月,锱珠必较。

  虽然这样的工作只做了一年,但萧鱼却觉得长达一个世纪,痛苦不堪。

  在埋头苦战三天两夜之后,萧鱼终于把那些让她痛苦不已的数据折腾完了。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一股热浪袭面而来,萧鱼才想起原来自己从乌镇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工作,没有出去过,长时间呆在开着冷气的办公室里,都忘记了外面是炎热的夏天。迎面而来的热浪让萧鱼觉得全身的皮肤有些微灼烧的痛。这样的痛才使她的头脑彻底从那纷乱复杂的数据堆里挣脱出来。她才想起要把走之前姚梦交待买的那些蓝印花布给她送过去。

  打开旅行箱首先看到的是一坛坛因害怕损坏而小心翼翼用蓝印花布包好的三白酒。那一刻,关于乌镇那晚的记忆,还有那张雕刻分明的脸,一瞬间清晰地浮现。但只一瞬间,然后消散不见,萧鱼有些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梦境。如果是真实那为什么却又毫无痕迹,如果是梦境,却又为何如此清晰深刻?

  “也许那就是一个梦,在那乌镇的梦境里真实地梦过。”萧鱼梦呓道。

  大约八点钟来到姚梦的店里,店里生意很好,并不宽敞的店面里挤满了时尚、亮丽的女子。但萧鱼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高挑瘦削的姚梦,一袭波西米亚长裙,露出迷人而*的锁骨,右边锁骨下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在镁光灯下把姚梦衬得更加妩媚妖艳。锁骨上面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上洋溢着职业的微笑,但萧鱼在那笑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愫。

  萧鱼就这样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姚梦,看着那只妩媚妖艳的蝴蝶,看着那美到极致的脸,突然想起吕赫在帮姚梦刺完那只蝴蝶时说过的那句话:“姚梦,我的爱会像这只蝴蝶一样永远印刻在你的生命里。”

  美丽依然,蝴蝶依旧,只是说这话的人,已经转身离开,从此千山万水,相去天涯。

  “你这个*人,站在门口偷看了我那么久还不快点进来?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啊?”送走两个客人之后,姚梦大着嗓门地冲萧鱼吼道,“要不是你还有肖天明的话,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萧鱼翻着白眼看着这个超自恋的女人:“是啊,是啊,全世界就你最美。”

  店里其他的客人看着这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都被逗笑了。从去乌镇到现在萧鱼应该有一个星期没有来过姚梦的店里,上次她们去拿的那些新货都已经不见几件了,换上的全是一些姚梦风格的款式。

  姚梦的店开在锦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再加上姚梦经常发挥自己的专业特点,自己设计一些衣服,所以生意总是特别的好。每次来找她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如同花蝴蝶一样在那些美丽如花的衣服中穿梭,然后与形形色色的客人周旋着,把小店经营的有声有色,看着现在这样神彩风扬的姚梦,萧鱼不知道应该觉得是喜或是悲。

  经常听到很多熟客说姚梦精明能干,每每这时萧鱼的心里就会觉得特别的酸楚。因为只有她和姚梦自己知道她花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勇敢和坚强。至今只要一回想起姚梦当年那几乎死在床上的7天7夜萧鱼就不寒而栗。

  萧鱼走到收银台后面的沙发上,把整个人都窝进去,拿起姚梦的MP4听了起来,塞上耳机她突然被震住了,黄磊那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清晰地敲打在她的心里:“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昨天?”她知道这是《似水年华》的主题曲,讲述的是乌镇的故事。乌镇那如梦的情节又清晰地浮现了,然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直到姚梦的毒掌拍在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痛才让她清醒过来。

  “啊?什么?”萧鱼抬起双眼疑惑地看着姚梦。

  “就知道你去了乌镇肯定会被肖天明勾去魂魄,果不其然。”姚梦一副了然的表情,“你的电话都响了三遍啦。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鱼赶快拿出包包来寻找手机,现在是非常时期,省公司随时会打电话来质问,如果不接电话,回过去的话结果会更加的惨烈,可是越着急越找不到。听着那样急促的电话铃声萧鱼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姚梦迅速从她手里抢过包包打开,快速拿出手机递给她,无奈地摇摇头:“女人,你能不能出息点。”语气里满是恨其不争的意味。

  萧鱼接过手机,幸好不是省公司打来的,是肖天明。她看着手机发起呆来,听着手机唱着歌,可就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想接电话。

  从坐上锦城至乌镇的车开始到现在,一个星期里,除了收到那条:“妈妈生病,不能赴约,请见谅”的短信,这是第一个电话,萧鱼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再加上加班的辛苦,她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萧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幸好它很快就安静了。萧鱼再次窝进沙发里,紧紧地抱住自己。姚梦不解地看着萧鱼,想开口问“怎么回事。”但又把话吞了回去,转过身去,继续招呼客人。

  很快萧鱼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电话,是短信。

  “宝贝,对不起!请不要生气!”萧鱼不知道要怎么回。

  接着又进来一条短信:“等妈妈好了,我去看你!”萧鱼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回。

  继续戴上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歌,直到自己沉沉地睡去,然后就梦到肖天明对着天空大声呼喊:“萧鱼,你就是我今生的梦想。”

  他们又回到了校园,她坐在肖天明的自行车后面在校园里穿行。校园里的法国梧桐依然郁郁葱葱,风轻轻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风扬起她的长发,如同扬起青春的旗帜,抬头仰望,扬州的天依然那样蔚蓝,阳光依旧那样的明媚。空气里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轻轻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幸福的味道。那时候她应该是坚信自己和肖天明会永远幸福下去的吧。只是那样蔚蓝的天空,那样明媚的阳光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

《若舞天涯》连载——烟花三月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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