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捧李鴻章,少看宮鬥戲,多瞭解一下鐵血左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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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識李鴻章,如今方知真中堂。

李鴻章作為晚清歷史舞臺上的風雲人物,被人們廣為熟知,但在“晚清中興四大名臣”——曾李左張(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和張之洞)當中,李鴻章絕不是能力和貢獻最大的那個。

其實,就是在當時,李中堂也不為人待見。

辛丑議和時,張之洞大為不滿,諷刺李鴻章賣國,而李鴻章說,「香濤(張之洞字)做官數十年,猶是書生之見耳。」

張之洞反唇相譏,「少荃(李鴻章字)議和三次,遂以前輩自居乎?」

而甲午戰敗後,李鴻章在與德國宰相俾斯麥見面時提及自己鎮壓太平天國的武功蓋世,俾斯麥淡淡地表示自己“從不將殺俘虜作為功勞。”——淮軍攻蘇州時,太平軍內訌,殺主將開城投降。李鴻章設鴻門宴誅殺八位降將在先,屠城內降卒在後。具體死難人數多少,已不可考,普遍認為大約兩萬餘人。此事引起國內外譁然——「我們德意志與貴國洽洽相反,以屠戮本民族人恥,以消滅異族為榮。」

要知道,清朝李鴻章和德國俾斯麥、美國格蘭特是並稱與世的“十九世紀世界三大偉人”,而統一德意志、吊打法蘭西、歐洲大陸強權的俾斯麥當然看不上對內殺降,接連對外示弱、戰敗的李鴻章。

梁啟超說,李鴻章之學問智術膽力,無一能如俾斯麥者!

不明白現在有些人是什麼心理,一再推銷、推崇李鴻章。不客氣的講,積弱之國自然要韜光養晦,忍辱負重,但一味地對外示弱講和,只會讓人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從某種意義上說,晚清支離破碎,被列強凌辱蹂躪的局面造成,與李鴻章這樣的官員太多,而左宗棠這樣的人太少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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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一手平西北、抬棺材定新疆的左宗棠是晚清最後的陽剛凌冽之氣。

左宗棠,湖南湘陰人。湘軍重要首領、晚清中興名臣之一的胡林翼認為左宗棠是:“近日楚才第一。”

而民族英雄、清廷肱骨大臣林則徐評價左宗棠是“詫為絕世奇才”。

1850年1月,林則徐卸任雲貴總督回福建時,曾專門停留長沙在湘江之上與左宗棠見面,經過徹夜長談後,林則徐論及國家安危,說沙俄必會成為邊疆大患,因此託付自己未盡的壯志給左宗棠:

「吾老矣,空有御俄之志,終無成就之日。數年來留心人才,欲將此重任託付。以吾數年心血,獻給足下,或許將來治疆用得著。東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屬!」

當時37歲的左宗棠還只是個在家鄉讀書的一介布衣。

臨別之時,林則徐寫了一副對聯給左宗棠——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邱。

一年後,林則徐因病逝世,左宗棠悲痛不已,書輓聯寄哀思:附公者不皆君子,間公者必是小人。憂國如家,二百餘年遺澤在;廟堂倚之為長城,草野望之若時雨。出師未捷,八千里路大星頹。

終左宗棠一生,高傲剛烈,目無餘子,常以“今日諸葛亮”自稱,就是對提攜過他的曾國藩也心懷輕視,認為曾國藩才能不足“滌相於兵機每苦鈍滯”,「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開展。」曾國藩能建立功業不過是適逢其時,就天下來說,少了曾國藩,國家也未必就沒有力挽狂瀾的人才。

唯有對林則徐高山仰止,敬仰萬分。

梁啟超後來評價左宗棠是「五百年來第一偉人」,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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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和林則徐一生只有湘江一次會面,但白髮如新,傾蓋如故,兩人知己之情是終生的。

林則徐去世20年後,形勢風雲變幻,晚清朝廷已經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前有狼後有虎,同時面臨海防和塞防的大患。

1867年,中亞浩罕汗國的阿古柏在沙俄援助下侵入新疆,4年後沙俄也出兵侵佔伊犁,西部局勢危急,而這時的大清已經飽受太平天國之亂,外部又有歐日等列強虎視眈眈。

對此,清朝政府內發生了一場大爭論:要海防還是要塞防?海防和塞防哪個更重要?

以李鴻章為首的海防派和左宗棠為代表的塞防派之間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海防派認為,從東南沿海入侵的外敵是燃眉之急,沙俄“不過得步進步,志在蠶食,不在鯨吞”,而倭寇則是“志在鯨吞,而不在蠶食”。因此主張放棄每年都耗費餉銀無數的西北荒涼之地,而全力加強海防實力。

但左宗棠拍案而起,「中國強盛之時,無不掩有西北。中國的山川形勝,皆起自西北,棄西部即棄中國,西部安定,中國就等於安定了一半。」

“自撤藩籬,則我退寸而寇進尺”,從軍事地理上講,河西走廊對中原地區的安全意義重大,“是故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衛京師。”,所以“東則海防,西則塞防,二者並重。決不能扶起東邊,倒卻西邊”——左宗棠的提議打動了軍機大臣文祥和慈禧。

1875年5月3日,清廷任命年逾花甲的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西征大幕就此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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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規復舊疆,是吊伐之師,與尋常討賊有異。」

興師之初,左宗棠就劍指阿古柏背後的俄英兩國,它們才是這次討伐的真正敵人。這與李鴻章一貫的“和戎”之術截然不同。

左宗棠的戰略是“先北後南”、“緩進急戰”,為了對付阿古柏軍的洋槍洋炮,左宗棠特意在蘭州建立“蘭州製造局”,為西征軍修造槍炮。同時,為了提高軍隊戰鬥力,左宗棠又啟用一批勇猛敢戰的將領,並淘汰掉大量疲弱的兵員。

除了武器和將士,打仗還必須後勤跟得上,而西北交通不便、人煙稀少、田地荒蕪,所以又命令西征軍修建道路,在兩旁栽種柳樹、沙棗樹等,這些樹歷經百年,至今生機勃勃,連綿成蔭。

軍費是個大問題。

左宗棠親自做了調查和計算,從一兵一馬每日所需的糧食草料及運輸等,推算出全軍八萬人馬一年半時間所需的用度是1000萬兩。當時清廷財政虧空嚴重,早已入不敷出,於是左宗棠提出援引籌備海防的例子請求借洋款一千萬兩。

這受到了海防派李鴻章和林則徐女婿沈葆楨的抗議,他們認為趁著仗沒開打,不如放棄邊疆,更陰險攻擊左宗棠借鉅款出兵是其心不測。

面對政敵攻擊,左宗棠以退為進,上摺子說1000萬兩太困難,那就減到400萬兩先維持局面,其他再想辦法。對比李鴻章等人的咄咄逼人,看著左宗棠這個剛烈硬漢如此用心良苦、鞠躬盡瘁,慈禧不禁為之動容——下令1000萬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

李鴻章生氣了,質問軍機大臣文祥,這麼多銀子給了左宗棠,那海防怎麼辦,西征就是個無底洞。但文祥說,左宗棠遠在大漠,艱難困苦,一個花甲老人天天吃紅薯雜糧,太不容易了——為國家計,你李鴻章就別鬥下去了。

其後,左宗棠先是向沙俄買軍糧,逐步瓦解了沙俄、英國、阿古柏之間的同盟,又為了鼓舞全軍士氣,震懾敵人,左宗棠決意抬著棺材西征,讓全軍上下生起一股決死一戰的意志。

西征軍計有8.7萬人,前後共五年時間,前四年全是用來佈局、蓄勢,而真正平定全疆只用了1年多,“緩進急戰”,一舉克敵。

因為,左宗棠知道,此次西征國家是輸不起了,如果不能一戰而勝,那局勢立刻糜爛,後患無窮,所以他殫精竭慮苦心經營4年,就為了一戰定局。

西北邊患之時,遙遠的美洲大陸發生了一筆近代史上最大的土地交易——1867年3月30日,美國國務卿威廉·西華德(William Seward)以相當於每平方公里4美元74美分、共750萬美元的“高價”從俄國手裡買下了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當時美國人激烈抨擊西華德是個敗家子,把阿拉斯加叫做西沃德的大冰箱,結果美麗富饒、幅員遼闊阿拉斯加不但能源豐富,二戰時還是美國人“最後的前線”,而且成了支援前蘇聯反法西斯戰爭的基地,其後更是讓美國成了北極國家。。。

卓越政治家的智慧、格局和遠見,豈是鼠目寸光的小人可以揣度的?

現在有人為李鴻章翻案,說什麼如果把塞防的軍費給了李鴻章的海防,那說不定和日本的甲午之戰就贏了——這樣的人不是蠢就是奸——按你所說,今天中國六分之一的國土就沒有了。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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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抬棺入疆,是國運之戰。

也是大清朝晚期最揚眉吐氣、最光彩的一次勝利。

曾國藩在聽說左宗棠收復新疆後,自嘆不如左宗棠,認為左宗棠的才能是天下無二。因曾左二人早已因意見不合絕交,在曾國藩去世後,曾家人害怕左宗棠說曾國藩的壞話,不想正在邊陲作戰的左宗棠寄來了輓聯:

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

左宗棠部下楊昌浚有《恭誦左公西行甘棠》一詩:

「大將籌邊尚未還,湖湘子弟滿天山;新栽楊柳三千里,引得春風渡玉關。」

左宗棠平定西北,苦心經營祖國邊陲,保境安民,屯田墾荒,鑿修水利,功在千秋,其歷史功績是誰也無法抹殺掉的。

除了收復新疆,左宗棠還有洋務運動、平定太平天國和陝甘回之亂等,其中左宗棠於1866年創辦的福州船政局,培養和訓練了大批造船技術工人,更為近代民族工業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在當時一片對外強彎腰低頭的清朝官場,左宗棠是真正敢於和洋人硬碰硬的鐵血鷹派。

1882年,70歲的左宗棠接任兩江總督後巡視上海,在進入租界時,租界工部局以結刀持械通過須照會為由竟將左宗棠攔了下來,左宗棠勃然大怒,「上海乃中國地,外人只是租借罷了。以我中國軍人行中國之地,何照會之有?」他命令親兵舉槍開路,凡是洋人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勇於亮劍,狹路相逢勇者勝,左宗棠的凜然正氣,讓洋人不敢觸其威嚴。於是洋人馬上換升大清龍旗,鳴炮十三響迎左宗棠入租界,此後,左宗棠巡視上海,洋人一律恭謹有禮,生怕有什麼地方觸犯到這位強人。

人必自辱,而人人辱之,國雖弱,但從小讀聖賢書長大的官員絕不能奴顏婢膝,喪失掉做人的人格和尊嚴——你若連凜冽陽剛的浩然之氣都沒有,又讀得什麼聖賢書?

「絕口不談和議事,千秋惟有左文襄。」

左宗棠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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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遺憾。

1883年,法軍攻陷越南首府順化,中國西南門戶洞開,法國圖謀大西南的野心已經不加掩蓋。

而戎馬一生、71歲的左宗棠已經徹底老了,英雄垂暮,臥病在床,慈禧只能是指望李鴻章擔當大任。

60歲的李鴻章是怎麼個態度呢?

他說,“豈有此理”,李鴻章認為,白頭戍邊,未免以珠彈雀,樞府調度如此輕率,殊為寒心!

按這個邏輯,左宗棠當年就不該去平定西北。

局勢危急之下,左宗棠只能是抱病出戰,但領兵的大權在小他11歲、“督辦越南事宜、節制三省防軍”的李鴻章手裡——左宗棠生命無多了,慈禧還要繼續倚重李中堂。

於是荒唐的一幕出現了,左宗棠已經無力帶兵了,他只好調來敢作戰的王德榜組建了8000人的恪靖定邊軍。但當王德榜請示上司李中堂時,中堂大人的高超手腕顯露出來了,李鴻章批示:

“如法軍打來,戰亦違旨,退亦違旨。敗固不佳,勝亦從此多事。”——打仗這個打法,古今中外罕見。

自縛手腳的邊軍節節潰敗之下,李中堂終於等來了他出場的良機:和談。

1884年5月11日,李鴻章代表清廷與法國簽訂《中法會議簡明條約》,條約規定:一、承認法國對越南的保護權;二、清廷各防營即行調回邊界;三、中越邊境開放通商。

結果法國人胃口大開,看清廷如此好欺負,於是前腳剛簽完協議,後腳就把遠東艦隊便已開進福州、基隆口岸,準備隨時發動攻擊佔領。這下李中堂沒招了。

怎麼辦?慈禧只好問計於72歲的左宗棠,左宗棠定下了強硬對抗法國的戰略戰術,一邊譴責法國“先啟兵端,橫索無名兵費,恣意要求”,一邊集結兵力,圍殲客場作戰的法軍。

聽聞左大帥出山後,清軍士氣大振,王德榜等將領在涼山-鎮南關大敗法軍後,徹底扭轉戰局,其後連克文淵、長慶府、逼近北寧,消息傳回法國後,發動戰爭的茹費理內閣當天倒臺。

雖然打勝了,但在李鴻章的主導下,“和戎”是根本,清朝繼續和法國進行屈辱的和談。而王德榜等有功將領,不但無功,反而有罪,他們多半是被革職。

聞訊後,左宗棠咳血不止,大罵李鴻章喪權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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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5年9月5日,晚清最有擔當的強人,73歲的左宗棠在福州抱憾而終。

在遺折中,左宗棠說,「越事和戰,中國強弱一大關鍵也。臣督師南下,迄未大伸撻伐,張我國威,懷恨平生,不能瞑目!」

更規勸慈禧和光緒,“西域初安,東洋思逞”“移不急之費,以充軍實”“節有用之財,以濟時艱”“上下一心,實事求是”。。。

左宗棠去世後,李鴻章送來了輓聯——「周旋三十年,和而不同,矜而不爭,唯先生知我;焜耀九重詔,文以治內,武以治外,為天下惜公。」

——為左公含恨!

曾國藩說,論兵戰,吾不如左宗棠;為國盡忠,亦以季高為冠。國幸有左宗棠也。

翁同龢說,其豪邁之氣,俯仰一世。梁啟超說,五百年以來的第一偉人。

威廉姆·萊斯利·貝爾斯說:左宗棠具有真正偉大的靈魂。他是一位偉大的將軍,一個偉大的管理者,也是一個偉大的人。他在國外知者甚少,在他自己的國家裡也未享有應得的聲望。倘若他的同胞能仔細研究他的生平與功績,就能夠獲益匪淺。他熱愛自己的祖國,對國人在悠久歷史中所取得的輝煌成就深感自豪。他對古代聖賢懷有敬畏之心,且一直遵循聖賢之道。他為自己的祖國嘔心瀝血,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的力量和才智。他懷有堅定的信念,深信國人能依靠自己的努力,為多災多難的祖國找到一條出路。左宗棠不愧為國家之光、民族之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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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後,華人首富李嘉誠在辦公室掛了一副左宗棠的對聯以自勉:

發上等願,結中等緣,享下等福;擇高處立,就平處坐,向寬處行。

可惜的是,我們有英雄如此,今天卻少人問津,我們寧願拍清朝皇帝的三角戀、宮鬥戲,也不想對民族英雄們多看一眼。

為之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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