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樣的男人——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早已把全身心浸入了對劍道的追求,從他的一舉一動,生活方式無處不透出對於至美的追求,劍,對他來說,已不是一種武器那麼簡單,在他來說,這是一種藝術;西門吹雪可以說是理想化的,是唯美的;假如劍道一途,果然有著所謂劍神;那麼西門吹雪無疑是最接近神的人。

他所住的地方,只有鮮花,他所著的衣服,永遠雪白。 他從不求人,也從不接受別人的請求,因為在強者的眼中,他只接受能力與他可以匹敵的人。

強者的眼中沒有弱者,因為他們沒有悲憫人的心情。因為他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如果他做不到,別人更不可能做到。而他願意做的事,不需要別人懇求,不願意做的事,別人懇求也沒有用。 他就是如此。

西門吹雪誠於人,故能贏得陸小鳳這樣千金難易的朋友和孫秀青那樣一往情深的愛人,因為誠,故能做到無求無慾,問心無愧。無欲則剛,無愧則純,是以達到人劍合一的劍道之顛峰。

友情與愛情看似一種羈絆,讓有了情感的西門吹雪的劍招失去了往日的犀利,但也正是這種羈絆給了他必勝的信念與強大的求勝慾望,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天涯盡頭總有一個人、一種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讓他知道西門吹雪不再是孤獨的,即便只是為了那個等候的身影他也要好好地活著。

神一樣的男人——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也是一個有血有淚有笑有義有情的人,也有人的各種情感,只不過他從來不把這種情感表達出來而已。

他可以單騎遠赴千里之外,去和一個絕頂的高手,爭生死於瞬息之間,只不過是為了要替一個他素不相識的人去復仇伸冤。

可是如果他認為這件事不值得去做,就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陸小鳳去求他,他也不去。

他甚至還有一點幽默感。有一次,他心裡明明故意去替陸小鳳做一件事,可是偏偏還要陸小鳳先剃掉那兩條不像鬍子卻像眉毛的鬍子。總而言之,這個人是絕對令人無法揣度的。 [3]

他所住的地方是在塞北的一個叫“萬梅山莊”的地方。

這就是他,西門吹雪,一個神一樣的男人。

神一樣的男人——西門吹雪

整部《陸小鳳》系列,每次看到“白衣如雪”、“揹著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的描寫我就會很激動。西門吹雪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劍鋒上的鮮血。

說他無情,並不是真的沒有感情。他也曾娶妻生子。他不只會殺人,他甚至曾經救了一心想要殺他的人。他說這世上有許多感情遠比仇恨更偉大。他極少笑,可是偶爾展露笑容,就如同春風吹過大地,連遠山上亙古的冰雪也會融化。他一向獨來獨往,卻也有朋友。他曾經奮不顧身為朋友擋住極厲害的仇人的追殺。他們的交情如同君子相交般平淡如水,平淡下卻是兩顆誠摯的心。說他無情,也許只不過是因為他從來不願顯露感情。因為他已決心將更多的生命專注於他所信仰的“道”,他的“道”,就是劍。

遠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裡流星般閃亮的生命,天下無雙的劍。

他的劍法只有一種——殺人的劍法。他輕輕吹了吹劍上的血,血珠輕輕地在空中劃了道弧,落在地上,滲入泥土中,轉眼只剩下淡淡的痕跡。劍依然如雪般閃亮,映出一張蒼白落寞的臉。他的眼神說不出的疲倦說不出的寂寞。

與葉孤城一戰,絕對是空前絕後的一戰。兩人雖是對手,卻同樣是知己。同樣絕世的劍法,同樣孤高的性格,同樣的寂寞。仇恨並不是他們全部的感情。仇恨中包含了瞭解與尊敬。而這仇恨本身也是先天的,被動的,無奈的。也許葉孤城恨的只是既然生了葉孤城,為什麼還要生西門吹雪。也許西門吹雪恨的也是一樣。這一戰並沒有失敗者。若一定說有,那就是葉孤城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名利之心。或者,是因為他已不忍寂寞。

神一樣的男人——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瞭解葉孤城。所以當葉孤城本應有把握的一劍忽然出現偏差時他就明白了。“既然要死,為什麼不死在西門吹雪劍下?能死在西門吹雪劍下,至少總比別的死法榮耀得多。”到最後,葉孤城是感激西門吹雪的,西門吹雪是尊敬葉孤城的。“我用那柄劍擊敗了葉孤城,普天之下還有誰能配讓我再用那柄劍?”西門吹雪成全了葉孤城,葉孤城至少得到了他最後想要的最乾淨最榮耀的死法。可是西門吹雪自己呢?這種成全的代價,是以後永遠獨自品嚐孤獨的寂寞。

“西門吹雪至少有一點是別人學不像的。”

“他的劍?”

“不是他的劍。是他的寂寞。”

遠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裡流星般孤獨的寂寞。

古龍說只有一個真正能體會到這種寂寞,而且甘願忍受這種寂寞的人,才能達到西門吹雪已經達到的那種境界。

這也許也正是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差距吧。他已體會到寂寞,卻終於不甘忍受。

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本就只有身在高處的人才能體會。西門吹雪就是那種“明知高寒,偏愛高寒境”的人吧。

有人說“假如人的品德能像雪那樣潔白,而心地不像雪那樣冰冷,該多好”。可是有些潔白,卻正是用冰冷表現的。人們總是責怪雪的冰冷,雪不解釋,他只用潔白答覆一切。

如雪蒼白的衣袂。

如雪蒼白的劍鋒。

如雪蒼白的側臉。

如雪蒼白的寂寞。

神一樣的男人——西門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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