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痛快!有您这句话，我们一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祝天天从包里取出一份公司的广告投放表。内容包括各种媒体，投放比例，投放理由，实施计划等。其实就是一张横放的A4纸表格，填好了上交公司。当然，祝天天肯定不是为了省事才叫广告公司做，而是要把这张表格提供给不同的公司，综合各家的方案，然后上交。
毛总简单看了看表格，叫小玲拿去复印一份先填好，晚上下班前交给她。
“不愧为行业的翘楚，做事效率没得说。”
“祝经理，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小女子，除了把业务做熟，把服务做好，哪有你们那么好的才华？”
“每个行业不同，所谓隔行如隔山。我跟广告打交道也有几年了，但在你们面前，永远是小学生。毛总，冒失地问一下，咱们瑶池电视台正常时段的广告一般能打到几折左右？”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这样跟你说吧，如果常规情况，打五六折；如果老关系户，因为关系有大有不嘛，所以价格也跟着浮动，这就没个数了。”
“电视广告是大头，你跟我说个你能拿到的折扣，然后就看我的能耐，我如果能拿到更低的折扣，那么，你提供了信息，我们用别的广告来补偿；如果我无法拿到更低价，那我们的广告就由你公司代理。你觉得可不可行？”
“祝经理，这个所谓的最低价，牵涉到太多因素。比方说，神仙药酒播出的广告内容肯定打擦边球，作为代理，各方面的关系都要打点。第二，你们的广告时长，要求播出的时段，有没有专题，点不点播电视剧等等，都不是一个价格可以囊括的。如果是品牌广告，在黄金时段播出，每天两次，每次十五秒，三折。这就是实价，市场上也有传言两折的，那种特殊的情况可能存在，但千百分之一的事，没有可操作性。祝经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要拿到这个折扣，我也得通过其他人的关系才行。”
“我相信毛总是实话实说。价格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效果。瑶池电视台官方报价的水份比其它县大得多，在这个市场中，两点五折投放是不是也具有普遍性？”
“祝经理，你总不能连汤都不让我们喝上一口吧。”
“我是非常愿意跟毛总您这样实力强大又务实的公司合作的。我觉得，相对于我们的投放量，我应该去争取那个特殊的千分之一的机率的可能性。我们在每个区县投入五六十万那是实打实的，不含一点水份。据我所知，大多数县级电视广告一年的总收入也就三百万左右，所以……”祝天天没有把话说下去，他知道，在某种意义上，好事多磨，信息才能充分交换，不能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尽了。
“你们公司的量的确很大，但也要考虑电视台的影响。毕竟那是党和国家的喉舌，做得太出格，电视台台长的乌纱帽会掉的。”
“那是，那是，我们也不敢太过火。一旦被上面的有关部门关注了，前期的都打了水漂，那就玩完了。”
“关键是分寸的拿捏，可以调剂着投。在瑶池这个地方，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都是千丝万缕，谁也扯不清，只要不是全国或全省性运动，一般都是过过场。”
“是啊，各地都差不多，地方越小，关系越好。”祝天天总结得非常精炼，到位。
“我们聊了这么多，我也算听明白了，我提个建议，祝经理看看可不可行。”
“我们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合作伙伴加朋友，绝不是竞争对手。毛总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好，祝经理这话我爱听。我也不藏着掖着，鉴于你们公司这么大的投入量，如果一味要求按照常规三折的价格，的确有失公允。我想努力一把，看看有没有能力拿到两折。如果我做不到，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毛总你的能力我一进公司就确信无疑了。至于能不能做到两折，我想影响因素有很多，能力加上运气才行。毛总，预祝你马到成功！”
“如果拿到两折，我希望祝经理在其它类型的投入上可以照顾照顾我们。我得养活一批人呢。”
“这个自然，大头我都信任你，小头我更不会找别家了。小头的大部份都非你莫属。”
“此话怎讲？”
“两个字‘关系’。”
毛总和祝天天相视会心一笑。她站起来给祝天天加了点水。
“祝经理，你们的电视广告打算什么时间上？”
“取决于刚刚我给你的那张表格。越详实越靠谱，我们的老板就越早作决定。最快今天发回公司，明天资金到位，广告即时可上。”
“你们公司的效率这么高啊？佩服，佩服！”
“没办法，我们的生意时间性太强，一拖拉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前期的投入就等于打了水漂。”
“嗯，这是事实。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中午你就留下来吃饭，遇见就是缘份，能合作那是千百年修来的缘份。”
“毛总真是才貌双全，太会说话了。一起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不打扰了。这样，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以便随时联系。”
“那好吧。”
祝天天觉得这家公司还是挺务实的，就算这样，他还是要去摸清楚毛总的底细。说白了，所谓的一家公司，在这种连线都排不上的县城，其实就是一个人。一个老板的能量有多大，这个公司的实力就有多大。那么，该从哪里着手呢？一路思索一路走，都到住处了，还是没想出什么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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