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熬一碗满满的乡愁做粥吧……

腊八,熬一碗满满的乡愁做粥吧……

这几天可真是热闹。

家乡那个不可一世的市委书火荣贵记被双开并走向司法程序。原本,类似的反贪肃毒不再有什么新奇,但源于这个人在家乡履职并倒台,又和媒体有着的纠结,天南地北的朋友,有意无意,反馈、转发很多的文字,想静,也静不下心了。

原本,以为早已成为了过去,原本,只想深深埋在心底……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搅起来,翻江倒海般难受。

一个人最深的记忆是家乡,最美好的回忆是儿时零零碎碎的记忆。这些东西,在有限而短暂的生命里,构筑了一个人栖息灵魂的家园。家乡,成了一个人肉体和精神回归的双重象征和依赖。越想,越深切;越走,越亲近。

记忆中的腊八,并不仅仅是因为一顿美味。因为这顿美味,整个过程被浸透了快乐。熬制腊八粥的“麦仁”是除了皮的小麦,如何除皮乃至除皮的过程,延伸了我们所有的欢乐。奶奶做这些活,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在一个石窝子里,放上水泡过的小麦,用石杵,一下下椿去小麦的皮。而我们则可以背上泡好的小麦,到村头的涝坝里去完成这些活。村里的人在已经结成厚冰的涝坝上,用钢钎砸一个大的坑穴,然后放进足够多的小麦,用打土块的石杵,使足了劲椿,这样操作的麦仁,不仅速度快,而且取皮也取得干净彻底。

其实,在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我已经溜达在黄河边的鸽子市场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挤来挤去,感受一份热闹的同时,也用回忆逃避不想触及的事情。我记得这个市场有卖麦仁的小摊,有卖羊头的小贩,我想买到想买的东西,自己熬煮一碗久违的腊八粥。

腊八,熬一碗满满的乡愁做粥吧……

很喜欢这种感觉。再具体一点,就是喜欢儿时记忆中的感觉。偌大一个山村,涝坝还是那个涝坝,村街还是那个村街。腊月的阳光温暖而慵懒,天南地北的人们,像候鸟一样陆续汇聚而来,团聚的已经在团聚,而等待的仍在等待,弥漫在村子上空的炊烟,缠绵了很多,温馨了很多,整个村子随之鲜活了起来。就说腊八吧,处理干净椿好的麦仁,和早已准备好的猪头一道下到锅里,时间不长,麦香味和猪肉味,就在庭院飘逸。但是,要想吃到好的腊八粥,需要一个晚上的温火慢炖。经过一夜的熬煮,去了皮的麦仁,像一朵朵盛开的小麦花,露出白皙的骨子,入口一点也没有 小麦的干涩,爽滑绵软,余香持久。把猪头肉从猪头上褪下,切成拇指大小的肉丁放进熬好的腊八粥,再撒上细碎的葱花,那香味就似乎活了起来,呼朋唤友,牵手搭背,飘荡在整个山村里。

英国的历史之所以在乡村,是因为日积月累的农庄建筑以及平淡宁静的田园风情。而中华民族作为农业大国,散散落落的自由式村落,同样独具风味。英国的乡村风情在外表,而中国乡村的内涵却深植骨髓。邻里之间,人地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经过千年岁月的熏陶,已经形成令人难以割舍的亲情和温馨,已经成了令人想想都会双眼一红的追忆和不舍。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家乡,因为这个倒台的市委书记,已经永远消失在记忆之中,永远成了记忆中的一个符号,一个概念。

腊八,熬一碗满满的乡愁做粥吧……

在官方宣布那个市委书记被双开的结论时,我注意到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说法:违反群众纪律,干涉群众生产经营自主权,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蛮横霸道,把主政地方视为私人领地和独立王国;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追求轰动效应,盲目铺摊子、上项目,给任职地方造成严重损失和沉重债务负担。

这位书记所搞的“下山入川”,将近六万山区老百姓一股脑集中搬迁到腾格里沙漠边缘,致使无数传承了数百年的山村消失殆尽,是不是“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追求轰动效应,盲目铺摊子、上项目”?而“蛮横霸道,把主政地方视为私人领地和独立王国”的结论,则不得不让人思考很多:一个地方的发展建设,到底依据什么来制定规划?在已经形成的山村基础上发展进步,又有什么难以进行的困难吗?权力一旦被滥用,造成的后果往往令人猝不及防。想想看,近六万山区老百姓呼呼啦啦集中搬迁到了楼房、平房,一下子抛离传统,开始一种“被规划”的生活,他们,真是幸福快乐的吗?在今后,又靠什么来传承和延续自己的生活?注重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和发展经济同样重要,同样是一任领导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过了腊八,就真正进入了年关,可以宰猪杀羊,可以清扫房屋,又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生活中总有太多的遭遇和积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无可奈何的积存,借此机会,认真清扫,扔掉不需要的,轻装前行也是不错的开始。只是,这位市委书记的倒掉以及其遗留的问题,真的能随同腊八的清扫而消除了吗?至少,这一碗浓浓的乡愁,会让家乡一代人、两代人愁肠百结千万回。

腊八,熬一碗满满的乡愁做粥吧……

2019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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