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相張居正是怎樣煉成的

大明嘉靖四年(1525年),荊州府江陵縣,張秀才家中誕生了一個男嬰。男嬰誕生前夕,張家的老太爺夜夢月落宅院內的水缸之中,直映照得黑夜如白晝一般,大水溢滿庭院。

老太爺再定睛一看,水底有一隻白龜緩緩浮起,仿若神明降臨。

張家祖上沒出過什麼厲害角色,近幾輩中稍微有點出息的,也僅僅是中了個秀才的張秀才而已。及至男嬰出生,張太爺便稱呼他為張白圭,認為張家的命運將因他而徹底顛覆,他必將是光耀門楣的風雲人物。

張白圭也不負眾望,基因突變,從小就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五歲識千字,七歲通六經大義,十三歲那年因為文章寫得好受到了荊州知府李士翱的接見,欽定他為童試第一名,認為此子將來必成大器,為其改名為張居正。在那一年張居正也是連創輝煌,又考上了秀才,少年時期如此彪悍的履歷,恐怕只有同福客棧的呂秀才方能與其掰掰手腕。

不同於呂秀才式傷仲永的悲劇,張居正是從小牛到老。拿下秀才之後張居正一鼓作氣參加鄉試想要再中個舉,這一回卻意外落榜了。倒不是因為張居正沒有這個實力,而是他的成績被湖廣巡撫顧璘給扣下了。

先有市長級別的大官接見,又有省長級別的大官查成績,張居正不紅,天理難容。顧璘之所以阻撓張居正中舉,卻不是因為為他心胸狹隘,嫉賢妒能,恰恰是因為他太看重張居正了。此話怎講,原來顧璘早就聽說過神童張居正的名聲,這回看了張居正的答題,更是讚不絕口,認為此子必成大器。但是顧璘卻為何阻止張居正中舉呢?

其實是因為顧璘覺得張居正縱使是曠世奇才,但年紀實在太小,正所謂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張居正羽翼尚未豐滿,玉不琢不成器,仍需多加磨練,太早獲得成功,未必是好事。所以顧璘用心良苦,特地給他設了一道坎。

顧璘這種做法有道理,但讓人接受卻是很難的。不過張居正知道了事情原委後卻豁然開朗,對顧璘萬分感激,開開心心回家繼續寒窗苦讀去了。張居正胸襟之開闊,令人歎服。

三年後,也就是嘉靖十九年(1540年),十六歲的張居正閉關歸來,重出江湖參加鄉試,這一回沒有任何意外,他穩穩地中了舉,比范進早了三十八年。

顧璘正式接見了張居正,並把腰上的犀帶解下來送給了張居正,這可是省長級別的大官才配戴的。不過顧璘卻對張居正說“君異日當腰玉,犀不足溷子。”也就是這犀帶你先將就著戴著,未來你是要戴玉的人。按明代百官公服,正從一品以玉。


千古一相張居正是怎樣煉成的


到了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年僅二十三的張居正已經登上了萬千學子一輩子都攀不上的高峰,進士及第,排二甲第九名,授庶吉士。庶吉士是個什麼官職呢,我們知道明太祖朱元璋廢了宰相制度,權分六部,而後建文帝建立起了內閣制度設閣臣作為顧問。

隨著時間推移,明朝中葉以後,內閣權力日益增大,權壓六部,內閣首輔之權與昔日宰相無異。而庶吉士,正是內閣輔臣的重要來源,也就是未來國家領導集團的候選人。

進入翰林院學習之後,張居正遇到了他一生的貴人,內閣重臣徐階。徐階成為了張居正的恩師,對於他的教導張居正銘記於心,為日後獨當一面治國安邦打下了堅實的政治基礎。明代官場是個利害關係錯綜複雜的大染缸,權力鬥爭激烈殘酷,你選擇了一方,必然將面臨另一方的壓力。而張居正卻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在處理這些問題時表現得遊刃有餘。

嘉靖皇帝一天到晚忙著修仙論道煉丹,不問政事,當時獨攬大權的首輔是一代奸臣嚴嵩。朝廷內嚴黨密佈,他們不擇手段地排除異己,其餘眾臣人人自危。就是徐階這種重臣,雖然是嚴嵩的死對頭,對他恨之入骨,也只能選擇隱忍。

照理來說張居正與徐階關係親密,是一定會受到嚴黨的嚴防死守,在官場寸步難行的。而張居正不知有何魔力,一方面和徐階保持著師生情誼,一方面又能獲得嚴嵩的信任,還曾寫過文章討嚴嵩歡心。張居正不是海瑞那種剛直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極端主義,他深諳官場厚黑學,在汙濁混沌的大明朝廷中依然左右逢源,瀟灑自如。

終嘉靖一朝,張居正在上疏《論時政疏》闡述自己政治主張沒有得到回應後,便再也沒有上過奏章。他明白有些事不可強求,他還需要等待,屬於他的機會還沒有來。

這段時期張居正知道自己修為還不夠,難有作為,曾請病假回家了一趟。當了幾年驢友,縱情于山水之間,走訪名勝古蹟,懷古思今,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同時也深入基層,體恤民情,深刻了解社會的弊端。一番充電之後,信心百倍的張居正重返京城。這一次歸來,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朝廷實則暗流湧動,徐階和嚴嵩明爭暗鬥二十餘年,也終於要做一個了斷。而張居正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明哲保身,他決定做些什麼。

張居正仰望蒼穹,烏雲密閉,滾滾重雷,暴風雨就要來了,同時他也知道,這場暴風雨過後,迎接他的將會是曙光。(未完待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