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孫寶強
經濟學中所指的效用是人們對商品或服務有用性的主觀評價，是一種關於事物好壞優劣的排序。與效用相關的概念是邊際效用，它是指增加或者減少一個單位商品或服務給人帶來的效用的變化。邊際效用已經被納入主流經濟學分析框架，併成為分析生產、消費等問題的重要工具。
在經濟生活中，還有一類效用值得關注：就是處於轉折點或者拐點的效用，這類效用如果表現在函數曲線上是一個不連續的躍遷，筆者稱其為“轉折效用”。一部分轉折效用屬於邊際效用，是特殊的邊際效用。在科學發展史上，這類例子很多：在幾何學中，勾股定理是餘弦定理的特例；在物理學中，牛頓力學是量子力學在宏觀物體低速運動時的特例；在經濟學中，進口額等於出口額是進出口貿易中的特例，等等。
有一部分轉折效用不屬於邊際效用，因為其函數在這一點發生了躍遷，邊際效用無窮大或者無法計算。在現代經濟生活中，人的活動範圍極大擴展，活動頻率空前提高，轉折效用的現象比以往更為普遍，因此確定轉折效用，將其視為單獨的經濟學概念是有必要的。通過邏輯分析可以推導出轉折效用。我們在分析供給曲線、需求曲線、成本曲線時，都假設函數是連續、可微的，那麼在一個特殊的時點，函數出現臨界值、極值、拐點，都是正常的。轉折效用可以出現在連續可微函數的拐點，也可以出現在非連續函數曲線上。
轉折效用可以是正的，也可以是負的。轉折效用具有客觀性、普遍性的特點。轉折效用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客觀事實；轉折效用隨時可見，任何人都會遭遇到轉折效用；轉折效用不是偶爾出現的現象，而是經常出現的現象。在現代經濟中，“除了變化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的”，研究轉折效用是有意義的。筆者根據觀察和推理提出轉折效用，試舉幾個例子說明轉折效用的客觀性和普遍性：
一是工作中的轉折點。 工作任務變動、工作夥伴變動、工作業績評價標準變動，都會給人帶來轉折效用。比如，臨時變更了施工方案，施工人員可能感到手足無措，這種情況給他們帶來的是轉折效用。
二是工廠生產中的轉折點。生產要素脫銷、客戶需求變化等都會帶來生產中的轉折效用。比如，生產要素（如原材料、配件）儲備接近於零時，會產生更換、補充物品的成本，往往此時的邊際效用為負值，而且影響比較大。
三是生活中的轉折點。晚上睡著和早上起床，婚姻開始或結束，孩子出生都是這種情況。
四是政治軍事生活中的轉折點。從地方到中央任職是政治家政治生涯的轉折點，官渡之戰是曹操戰役生涯的轉折點，這些戰爭的效用具有決定性。有些轉折不是一步就可以到達的，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比如，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從農村經濟轉向城市經濟。
人們一般喜歡正的轉折效用，比如獲獎、升職、加薪。同時，厭煩負的轉折效用。原因是什麼呢？根源是人的能力不足，這恰如王小波所說的：“人生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具體來看，包括以下幾點：
第一，知識與能力難抵轉折。絕大多數人是不完善的，很多情況下感到力不從心。尤其是在分工細化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知識不足、能力不足，當出現轉折時人往往在客觀上難以應對，在主觀上難以接受。
第二，心理與觀念畏懼轉折。絕大多數人希望每天都是平安、健康、愉快的，對於厭惡的事情是希望不出現，至少希望推遲出現。對於突如其來的事物，往往是抗拒的。除了極少的創新者，人類天然地恐懼變化，厭惡或者躲避風險，希望尋找安全的保障。
第三，偏見與懶惰抗拒轉折。人類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無知與無能，他們對任何變化都會找到一個或一組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一旦從大眾中得到世俗的解釋，又不願意為難自己，努力學習，弄清邏輯，就容易繼續從眾來鞏固偏見，尋求心理安全感。當偏見成為社會主流意識形態時，維護偏見就成為一種義正詞嚴的責任了，而且有自豪感。所以觀念的變化是非常艱難的。
為了減輕轉折效用帶來的影響，人們可以提前對一些現象進行觀察，並做好準備或者預防工作。儘管存在著預測等方面的客觀困難，人們對於一些必然出現的事物還是有預防的必要，比如，在臺風來臨之前，我們做準備的原則是：寧可十防九空，不可失防萬一；寧可聽到罵聲，也不聽到哭聲。
第一，凡事早做準備，切忌臨時抱佛腳。即使突發事件，也有預案，快速而不慌亂。可以根據事物發展確定轉折點，並採取一定的預防、處置措施。
第二，做好時間管理，切忌糊里糊塗。時間對於任何人都是稀缺的，高效率地用好時間既是處理轉折效用的需要，也是個人、家庭、社會管理的必要條件。管理好時間需要根據預期制定計劃，並根據情況調整計劃，做到有條不紊。（作者系經濟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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