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薛家進京時,書中稱有三個理由:

其一、送寶釵待選;

其二、探親;

其三、報銷舊賬。

其實說來,這些事項都是短期內可以完成的,人說投親不如住店,薛家如此財力卻選擇了直奔賈家,大抵是有緣故的。

薛家在賈府梨香院住下後,薛姨媽便私下與王夫人道:

“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卻,【甲戌側批:作者題清,猶恐看官誤認今之靠親投友者一例。】方是處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難於此,遂亦從其願。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想來,薛姨媽是奔著長住來了,而薛家打算長住賈府,原因無非為了“金玉良緣”,而薛家這麼上趕著賈家,很有可能是因為薛家早敗了,進京意欲藉助賈家之勢東山再起,當然,也為了能掩飾自家的醜事。

薛姨媽在賈府住下後,除了經常與姐姐王夫人談心,很多時候都是充當賈母的“女清客”角色,賈母是個享樂主義者,日夜想著如何帶孫子孫女們取樂,薛姨媽大多時候都在其中。

論理,薛姨媽作為王夫人的妹妹,即便吃住多少年,以賈母的人情練達,是不會有多大意見的。可是薛姨媽卻極不安分,日夜想著如何促進“金玉良緣”,而賈母心心念念只想著兩個玉兒,這不等於跟賈母作對嗎?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對此,賈母曾幾次表示拒絕寶釵,比如清虛觀打礁,藉著張道士的話拒絕了跟寶釵相似條件的女孩,稱寶玉還小,不宜早娶;又有假意問寶琴生辰八字,大有說與寶玉之意,其實在此之前賈母已強逼王夫人認其乾女兒,賈母是知戲的,《牡丹亭》裡崔鶯鶯之母就讓張生做了鶯鶯的義兄,以阻止兩人婚事,寶琴都是寶玉的義妹了,又怎能做夫妻?賈母不過藉此告訴薛家,我就是對你們家寶釵不敢興趣!

薛家雖總碰釘子,但耐不住薛姨媽是個厚臉皮,也難怪,家裡都被兒子敗得差不多了,此番前來等於孤注一擲,哪有那麼容易退縮呢?所以,跟賈母玩太極成了薛姨媽的日常。

當然,薛姨媽的厚臉皮除了在堅持不懈推進“金玉良緣”外,還表現在蹭吃蹭喝上。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縱觀全文,我們看到的各種宴會都是賈府出資,全然沒有薛傢什麼事,而這些場合薛姨媽絕大多數都在場。

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雖然薛家比不得賈家,可是應付一場宴會還是不成問題的,那麼薛姨媽為何不肯還席一次呢?無非是摳罷了,薛姨媽的摳,在香菱弄髒石榴裙時就可見一斑。

香菱與幾個丫頭打鬧中滾進水坑,溼了寶琴送的石榴裙,便記得哭起來,唯恐被薛姨媽罵了去,連寶玉都道:

“姨媽老人家嘴碎,饒這麼樣,我還聽見常說你們不知過日子,只會遭踏東西,不知惜福呢。”

寶玉素來只留心跟姑娘們胡鬧,哪裡關心過他人是非?可見薛姨媽的節儉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原本就心懷不軌,加上不懂禮尚往來,薛姨媽漸漸被賈母反感起來,但賈母畢竟是賈母,對於薛姨媽的一毛不拔,她與王熙鳳合夥演了一場戲,狠狠打了一回薛姨媽的臉。

在第五十回,正直大雪,賈母吃過飯後薛姨媽便到,問候賈母順便說了昨晚想要借大觀園請客賞雪的打算,但因為聽說賈母心情不好,所以打消了念頭,最後還稱:“早知道今日該請的”。賈母聽了便笑,“沒關係啊,現在才十月,後面有的是下雪的日子,隨便請。”

薛姨媽笑道:“果然如此,算我的孝心虔了。”鳳姐兒笑道:“姨媽仔細忘了,如今先秤五十兩銀子來,交給我收著,一下雪,我就預備下酒,姨媽也不用操心,也不得忘了。”賈母笑道:“既這麼說,姨太太給他五十兩銀子收著,我和他每人分二十五兩,到下雪的日子,我裝心裡不快,混過去了,姨太太更不用操心,我和鳳丫頭倒得了實惠。”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賈母和王熙鳳真是唱了一出好雙簧,王熙鳳素日也是跟著賈母取笑玩樂的,薛姨媽的一毛不拔早被其看在眼裡,便說著賈母的話往下說了。“別光是嘴上說說而已啊,拿出點誠意來吧”,賈母也是機靈,“鳳姐這麼說了,你就先拿出銀子放著吧,免得又混過去了”

而後,賈母說的話更絕:

賈母笑道:“呸!沒臉的,就順著竿子爬上來了!你不該說姨太太是客,在咱們家受屈,我們該請姨太太才是,那裡有破費姨太太的理!不這樣說呢,還有臉先要五十兩銀子,真不害臊!”

賈母在這裡指出薛姨媽是客,但是話中意思是自住賈府來就是賈府在請她,薛姨媽就沒有破費過。

薛姨媽蹭吃蹭喝卻一毛不拔,賈母:“該你請我們一次了”

​祖孫兩一唱一和中令眾人捧腹不已,但估計薛家母女都能聽出這弦外之音吧。

可是薛姨媽畢竟是薛姨媽,連搬出梨香院這種逐客令都能裝聾作啞了,這點打趣又算的什麼呢?畢竟,女兒的婚事是全家的指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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