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關於岫煙與薛蝌的婚事,有人認為是難得的好姻緣,亦有人認為不過是薛家的一場算計。其實這也難怪有些書友“多想”,實在是薛姨媽的“慈愛”太誇張。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說起來岫煙是個極好的姑娘,好就好在她出淤泥而不染。明明父母都是酒糟透頂的人物,岫煙卻出落的端雅穩重。可是這“出淤泥而不染”可以說是她的優點,亦可以說是她的缺點。因為世人哪怕高看你的“不染”,也照樣有一些會嫌棄“出淤泥”。就像探春,哪怕小廝興兒感嘆探春是“老鴰窩裡出的鳳凰”,前面不還是有一句“可惜不是太太養的”?說到底,這出身是婚嫁時不可避免的一項。那岫煙的出身如何?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岫煙人物無甚不妥,可惜根基門第傢俬卻遠不及薛蝌,好歹薛蝌也是皇商薛家的二房主事人。可邢家呢?邢家的財產都被邢夫人出嫁時當成嫁妝帶走了,不曾給岫煙父親留下分毫。岫煙住在迎春那裡,可是卻無絲毫餘財,連打賞下人的賞錢都沒有,最後只好典衣換錢。而典衣一事還被湘雲大剌剌地擺在人前,縱然幾個姑娘知道岫煙被迎春房裡的嬤嬤丫鬟欺負了,也無法替岫煙做主,場景不可謂不心酸。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為何她們不能替岫煙做主?因為打賞是賈府的常態啊。就像湘雲給鴛鴦、金釧、襲人、平兒四大丫鬟送祥雲紋戒指,寶釵、探春吃個油鹽枸杞芽,會打賞廚房幾百錢,黛玉會打賞送茶葉、燕窩的丫鬟婆子幾百錢,甚至襲人一個丫鬟也會因支使下人搬東西賞上三百錢。想想連丫鬟襲人都可以隨手賞三百錢,岫煙這個還要當衣打賞的姑娘究竟有多貧寒?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我們再來看看薛姨媽的話:

連邢姑娘我還怕你哥哥遭塌了他,所以給你兄弟。

薛姨媽這話說得在理,我們也覺得薛蟠配不上岫煙。可是作為一個母親,薛姨媽真的會覺得自己兒子配不上人家姑娘?若是這樣說,恐怕薛蟠也不用在好人家裡挑選媳婦了。可事實又是如何?我們再來看看寶玉與香菱的對話:

正是說的是那一家的好?只聽見吵嚷了這半年,今兒又說張家的好,明兒又要李家的,後兒又議論王家的好。這些人家的女兒,他也不知造了什麼罪,叫人家好端端的議論。

吵嚷了半年,又是張家的、又是李家的、又是王家的,怎麼這時候就不擔心糟蹋了別人家的姑娘?最後薛蟠定了桂花夏家,是薛蟠自己看中的,不過薛姨媽也首肯了:

我們太太原是見過的,又且門當戶對,也依了。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夏家的門第根基傢俬又如何:

本姓夏,非常的富貴。其餘田地不用說,單有幾十頃地種著桂花,凡這長安那城裡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連宮裡一應陳設盆景,亦是他家供奉。

夏金桂本人的人物兒又如何:

“這姑娘出落的花朵似的了,在家裡也讀書寫字”、“是個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是典雅和平的”

對,雖說夏金桂嫁進薛家後展現了她盜蹠性情,但是在嫁進來之前,夏金桂的名聲也十分不錯。而岫煙雖說端方典雅,但是論門第根基,其實遠不如他人。而夏金桂能嫁給薛蟠,其實香菱口中的“門當戶對”才是關鍵。夏金桂比岫煙贏就贏在“金貴”二字。

總的來說薛姨媽本來以為娶的是一個人物、門第、根基傢俬皆屬上乘的姑娘,還是自己的外甥女。可誰知道娶進來之後,才發現貨不對款!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夏金桂撒潑耍混,頤指氣使,她卻只能喝罵自己兒子“不爭氣的孽障,狗也比你體面些”。

薛姨媽:岫煙是個好姑娘,只怕我兒子糟蹋了她。夏金桂:那我呢?

想當初薛姨媽沒把岫煙說給薛蟠,給出的理由是“因薛蟠素昔行止浮奢,又恐遭塌了人家女兒”。不曾想忙活半年,自以為娶了一個門當戶對,有才有貌,典雅和平的兒媳婦,誰知卻是盜蹠潑辣貨。只不知薛姨媽在喝罵薛蟠“不爭氣的孽障”時,有沒有後悔過那句“恐遭塌了人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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