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狼居胥山祭天——霍去病的专属纪功礼(下)

三、狼居胥山祭天——霍去病的专属纪功礼(下)

5草原的两大派:西迁派和南迁派

而如果从历史纵向对比,你会发现更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中国历史上大凡建立了政权的草原游牧民族,大体都是东胡部落出身,而这些人最后大部分都是南迁,融入到汉族中了,相反,以匈奴为代表的另外一支,则有西逃的路线,部分人最后有西迁的历史现象。

《北史》记载"突厥者,其先居西海之右,独为部落,盖匈奴之别种也。另一说出自平凉杂胡。又曰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在南北朝由叶尼塞河迁居至阿尔泰山。由阿尔泰山迁居至蒙古。由蒙古前往中亚。

583年突厥汗国被隋朝分裂成西突厥、东突厥两部后,西突厥称霸西域,并控制丝绸之路,极盛势力范围,东起敦煌,西尽里海。贞观初年,统叶护被伯父所杀,西突厥内部变乱迭起,贵族争立。651年,阿史那贺鲁自立为沙钵罗可汗,建牙帐在双河(今新疆博乐、温泉一带)和千泉,总领十姓部落,控制西域各国,进攻唐朝的庭州等地。657年,唐朝派苏定方等征讨西域,俘获贺鲁,西突厥灭亡。部分西突厥部落因不服唐朝的管制,举族西迁,尔后他们和他们的后裔继续活跃于西亚的历史舞台上。

再看回鹘,回鹘即回纥,由回纥改名而来,是中国的少数民族部落,维吾尔族的祖先。主要分布于新疆,另外在内蒙古、甘肃、蒙古以及中亚的一些地区也有散居。汉文史料中"回纥"一词来自古回纥文,回鹘之名来源于部落韦纥、乌护。788年,回纥改名回鹘,取义为"回旋轻捷如鹘"。回纥是铁勒诸部的一支,韦纥居住在土剌河北,乌护居住在天山一带。回鹘一度作为突厥汗国的臣属。突厥汗国强盛时,回纥部落臣服突厥。743年,回纥汗国灭突厥,统一铁勒诸部,回纥逐渐成为铁勒诸部的统称。840年,回鹘汗国瓦解,居住在漠北的回鹘部落大部分南下华北,其余部分分三支西迁,其中一支和天山一带的回鹘结合,还有部分回鹘部落依附黠戛斯。

匈奴,突厥,回鹘都有西迁的历史现象这与上面鲜卑,蒙古,契丹,女真,满族南下中原,最终全部融入中华民族不同(只有蒙古稍微特殊些)。这说明,在草原上其实存在着两个大派:西迁派和南迁派。

这可以说明,西迁派应该和西方有着巨大的联系,其总根可能是在西方的。因此,最后在失败的时候会向西方逃跑。否则凭什么向西方逃窜呢?一定是有某种历史根源的。明朝蓝玉捕鱼儿还大战,元末帝没有往西跑,说明,蒙古人的根不在西方,而是在我国东北地区。

考虑到周文明是白种人,说明,齐鲁大地的文化根基和草原文明应有某种共同性。而封禅其实就是最大的证据。从这里也可也说明,燕齐神仙学说不是来自海上,封禅是儒家和神仙家的结合。这些没落的文化贵族是周文明的遗存。

三、狼居胥山祭天——霍去病的专属纪功礼(下)

6汉武帝的封禅礼——可以装入多种政治势力的大口袋

从制度的发展看,那些南下派,最终都转化为不同程度的帝制,虽然与汉人建立的帝制不是完全一样(纯粹所谓的汉人,其实是没有的。汉朝的皇帝,其实是楚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帝制也是个逐渐发展的过程。其实,汉民族的帝制,有两个最核心的制度,第一个是帝王集权,第二个是父子传承。如果实现了这两条其实就是帝王制了。但是遗憾的是西迁派都没有转化成汉民族的帝王制,他们始终生活在兄终弟及的传为制度和部落联盟的政治体制制度之中。)之所以提这个问题,其实和封禅的内容是积极相关的。因为封禅是在两个地方,虽然都是在一座山,但是具体地点却是两个。这分明是联盟部落的政体在宗教祭祀方面的反应,而匈奴本身就是个多神教,这与诸多部落的联盟的政体是一致的,所以,这个封禅制度其实就是匈奴多神教的一个例子而已。当然根本还是在部落联盟的体制上。在祭祀的现场,各个联盟的主体都要有所体现,不能一家吃独食。

这种颇有大口袋的作用的封禅礼仪,也在汉武帝封禅礼仪中被用到。

首先是在泰山的东方的梁父,祭祀梁父的地神,用的是祭祀泰一的礼仪,而泰一之神乃是当年南方楚国的旧神。将太一之礼用到了这里。实际就是综合进入了封禅大礼。太一派也进入到国家最高级的礼仪中了。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都尉霍子侯上泰山,再次举行封礼。原文说“其事禁。”就是说明事情本身很神秘,别人是不知道的。如此大典,不带着太子,不带着皇后,甚至是丞相之类的大臣都在山下,只带着霍去病的儿子。这自是对霍去病的纪念。霍去病封狼居胥,他的儿子参与了封泰山。这当然是在暗示我们霍去病的狼居胥山的祭山和武帝的封禅泰山一定是有内在联系的。只可惜,有什么联系,我们就不大清楚了。第二天从山北面下泰山,在山下东北侧的肃然山行禅礼,用的是祭祀后土的礼仪,皇帝亲自拜,穿黄色衣服。这就是将后土派的也纳入其中了。后土的宗教势力范围在今天山西南部,出大鼎那个地方。而后,天子从禅礼处回来,坐明堂地址也是在泰山东北址,据说是古时有明堂处,这当然是在安抚明堂派,这是儒家一派。泰山封禅,两个大特点:1完全摒弃了雍城五畤的做法。2融合了太一派,后土派,明堂派,是几种政治力量的融合。后土的鼎派,是和神仙派有关的。太一,是南方派,后土是神仙派,明堂传统是儒家政治力量,这是三大力量的综合。由于这个封禅礼突出了君主,又给其他势力合适的地位,所以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在宗教仪式上平衡各方势力的手段。而雍城五畤,由于是祭祀五帝,明显是有联盟的形式,而没有突出君主。但是其他各种不可忽视的势力存在,也是很明显的。

如果我们看看唐高宗时期封禅泰山,举行禅礼的可是皇后武则天,就更清楚知道,这种礼仪是非常适合表现多种利益格局的。虽然在我们心目中似乎封禅礼是帝王独享的礼仪,其实里面系看起来,猫腻很多。

之所以又深入的了解下汉代的封禅礼,其实就是想说霍去病在匈奴举行的封禅礼,应该体现了匈奴人多利益主体格局在自然宗教上的表现。而现实中,匈奴,突厥,回鹘三大部族势力正是多个部落联盟的制度。

当然,上面都是从客观角度说的,就是从封禅礼的形式和其形式的原因。之所以是客观角度,就是因为,这个封狼居胥,禅于姑衍的说法是汉朝的说法,而不是匈奴的提法。注意,这是汉朝的说法,也是汉家史家的记载。而对于匈奴的宗教礼仪,却没有这种提法:“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又,“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从此看,匈奴是特别重视“日月”两个神明的。这与霍去病的“封狼居胥,且禅于姑衍”比较吻合。都是二元 的宗教模式。换言之,这种二元的宗教祭祀模式,应该是东亚大陆,从贝加尔湖到我国中原地带的一个比较普遍的模式。而《淮南子。原道训》即云:“泰古二皇,得道之柄,立于中央。神与化游,以抚四方。”因此,这绝非空穴来风。当然,这还只是我的推测,不能算是定论,供大家参考。另外的一个佐证就是汉朝的祭祀仪式,最终从雍城五畤祭,转变为南北郊祭天地的天子礼仪。这与封禅礼不能不说里面有一定的联系。

三、狼居胥山祭天——霍去病的专属纪功礼(下)

小结 霍去病狼居胥山祭祀更应该是民族融合的典范

1霍去病狼居胥山祭山实际说明汉匈之战的双边关系是复杂的,所谓的汉、匈对抗、草原和农耕文明的对抗只是大的视野的划分,而一旦深入下去,就发现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比较模糊。商业,战争,文明,婚姻都在两个族群种互相交流。在二者之间有一个庞大的灰色地带为历史所疏漏。所以说,历史在很大程度上是灰色的。

2汉匈对抗,是自秦统一六国之后,中华文明的另一个重要的融合阶段。既然是融合阶段,那么,有对抗就得有统一,有融合。如果汉匈是截然明确的对抗关系,那么所谓的融合又何来呢?可以说,承认这个灰色地带,正是成为中华民族是个多民族的融合体的自然结果。而这个融合体也是历史产物,不是一蹴而就。在今天承认霍去病所带领的是匈奴兵并不丢人,反而印证了中华民族的融合性。不承认匈奴是中华民族历史的一部分是不对的。

3草原作为一个流动性很强的空间,其上面的游牧民族和南方的农耕民族是什么关系呢?是对立为主的关系还是以交融为主的关系?其实这是个很重要的学术问题。如果我们认为草原民族东西向的运动对于南方的农耕民族的关系只是压力,而不是融合,那么不仅在于很多历史现象得不到解答,比如我们说的蒙古,契丹,鲜卑,女真,满族都最后完全融入到中原汉族,就是在罗马,那些蛮族最后也都融入到了罗马的世界里。而且也难以说明类似我们中国的历史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结果这样一条不仅是理论的也是跟现实政治相关的观点。因此,从总的历史看,从原民族南迁是主流,毕竟这符合历史事实,更符合草原民族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状况而南下的基本目标。而西迁是支流,是在南迁不能的情况下的战略转移,其历史作用最终还是要融入到西亚或者是地中海沿岸的农耕文明去。正因为是草原民族的横向流动附属于南北向的流动,草原上的那些民族才是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方唱,各自的文明是短暂的也是易逝的——这也是我们不能在草原上获得更多文明的原因。而世界的主要文明还是在温度更为适宜的温带地区开花结果!这是历史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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