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弓背拉紅薯秧喂牛,三輪車不會開,40年的架子車有故事


郝丙申是河南山村普通的農民,年近70歲。秋收時節,在山村裡走訪遇到了不善言辭的老郝。同行的夥伴老家是這個村,多年沒有回來,他說以前光禿禿的山上,在當地發展經濟的大背景下開發了野生動物園,大草原等景點,但門可羅雀。郝丙申所在的山腳下這個村,更是鮮有人光顧,熱鬧的背後,日子還是一如往常。

"全村現在沒一個年輕人了,大部分都在60歲以上,過幾年我們這些人老去,這個村子就空了,不過從來很少有人關注我們。”郝丙申老人說,現在是他們出也不想出去,外邊的人也很少來,村子一片沒落的景象。

子女也都一樣,他們在城裡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家庭,生活也是一樣艱難,孩子上學、輔導班、看病那一樣不花錢?這個時候作為父母,怎麼忍心給孩子添麻煩。郝丙申老人養育一男一女,平時沒事的時候很少回來,這裡太偏僻了,他沒有任何埋怨子女的意思,相反更多的是對子女的理解。


郝丙申愛算賬,見人就談勞動一年的收入,我們這次聊天,還是拉著我們聽他的收成狀況。“收入比以前高多了,日子應該是越過越好,但不知道生活怎麼還是不能提高?”郝丙申說,家裡在後山上有一塊山坡地,糧食勉強夠吃,加之年齡大了,也種不動更多的地了。“錢不值錢了,以前要是萬元戶多風光,現在一年能賺一萬,卻買不到更多的物品了。”郝丙申老人說,這個時代變化真的是太快了!

郝丙申的年收入不到一萬元,主要來源是養牛。年齡大了,每年也就是能養一頭牛,除去買牛犢的錢,一頭牛能賺7千元左右,其它的收入就是賣點多餘的糧食。“牛不好養呀,這是個活口,吃的多,夏天還好,冬天難熬,從秋天開始就要操心青草的儲存,誰家的秸稈不要了,我拉回來,當牛的過冬食物。”

上午就拉了兩車的紅薯秧,是村裡的鄰居刨紅薯割下來的,他們沒有用處,正好我也需要,就給人家說了說,拉回來當牛的食物。“沒多少東西,曬乾了更少,但沒什麼辦法。”隨著土地的擱荒,還堅持種地的人,種的都是花生、紅薯這種農作物,一個是自己吃,再一個是送給城裡的孩子,讓他們高興。


老郝在地裡有氣無力的搬運著紅薯秧,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在走路中時而低頭沉思。“聽說豬肉漲價了,不過這個與我沒什麼關係,一年吃不了幾次肉,習慣了。”郝丙申老人說,年收入就那點錢,看病吃藥花去一大部分,剩下的更要精打細算,哪裡有閒錢敢買肉吃?

“這麼大年齡了,還幹活不知道為了啥?”從城裡來到山村體驗刨紅薯樂趣的孩子對老人不解,在城市這個年齡早已是公園打拳,跳廣場舞的年齡。郝丙申聽到後苦笑,他認為農村老人都有一種精神:只要沒有死,就要幹到死。

大黑牛助力,郝丙申駕轅掌握方向,行走在大山腳下貧瘠的山地中,他佝僂的身影讓我們感到異常的沉重。勞作一輩子壓彎了脊樑,收穫甚微,但沒有磨滅老人對生活的希望:這就是靠自己,不依附他人的信念!

郝丙申的老伴有點跛行,走路不太方便,是常年累月落下的病根,老了後幹不動活了,但家裡就他倆,不幫一把也不能看著郝丙申一個人辛苦,那樣也說不過去。“我是他的希望,他是我的依靠,如果我們倆不彼此珍惜,還有誰在意我們?”

這田園牧歌一樣的場景,是郝丙申的農耕生活,我們詩意的去圍觀,他們卻沉重的前行。“架子車用了一輩子了,幾十年了,只要能幹動,我就要動下去。”郝丙申說,社會飛速進步,機械化早已席捲山鄉,但由於年齡和身體的原因,很難再跟上前進的步伐,只有這樣堅守下去,雖然累點,但這一輩子的生活方式,很難捨棄和改變。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呆坐著,門前沒有一個人經過,就是等死唄。”郝丙申的老伴在廚房燒火做飯,他客套的留我們吃飯,說到了飯點了,好賴吃點再走。我們掀開鍋看到,是玉米糝加紅薯熬的粥,一共也就是兩碗,我們婉拒了老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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