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在成都多年,薛鄖依舊沒能等來帝國的重新崛起,不過,他收穫了一個冰雪伶俐的女兒,報國無門的他只能暫時將“詩與遠方”的理想投注於這個天資聰穎的女兒身上。公務閒暇之餘,他就在家親自教女兒讀書習字,為她啟蒙,也常陪著她嬉戲玩耍。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因此,他鼓勵女兒讀書,甚至縱容她像男孩一樣玩鬧。薛家的庭院有一大片濃蔭,那是一棵高逾五丈的梧桐樹。這棵大樹的樹幹像一隻巨大的手臂伸向天空,那樹幹之上的葉子像長在手臂上的無數只小手,向那過往的風,向那雲端來去的鳥兒,調皮地招搖著。偶爾一陣風來,葉子便嘻嘻哈哈笑成一片,陽光便趁機滑漏下去,跌落地面。

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古代玩耍的孩子

薛鄖總是一邊踱步一邊吟哦,女兒便跟在身後學著他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搖頭晃腦,跟著一邊踱步一邊吟哦。他常常能從女兒身上收穫驚喜,這是他寂寥的仕宦生涯中唯一的樂趣。他念:“鳳凰鳴矣,於彼高岡。”女兒便接:“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他回頭對女兒親暱地一笑,道:“菶菶萋萋。”女兒回之以調皮地一笑,道:“雍雍喈喈。”他向空中一指,吟道:“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這是他隨口吟出的兩句詩,並非書本所載,料想女兒是對答不上的。因此他說罷之後回頭望著一臉稚氣的女兒,靜看她如何反應。誰知年方八九歲的女兒並不以為難,稍微思索片刻便也往天空一指,朗聲念道:“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可愛的古裝女孩

這一番驚喜非同小可,他怎麼也沒料到女兒竟能如此迅速地接上兩句,並且對仗工整、詩意通達。雖然用語稚嫩,以物喻人卻甚得其妙,自有一種爛漫童趣。那枝,那葉,可不正像一雙雙招呼迎送的小手,正與風、與鳥進行著對話麼。驚喜之餘他又難免有些遺憾,這個聰明女兒若是個男子,長大以後定當有一番大作為。只可惜,她是個女兒身,以後不能入仕為國分憂,也不能做官庇佑一方百姓。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的小女兒將成長為大唐最著名的女詩人之一,並且將以女子之身進入蜀中最高官府,成為劍南西川節度使身邊的“校書郎”,以她的才學替父親實現經世救國之夢,並且“詩達四方,名馳上國”。這個女孩便是日後被稱為“女校書”的著名詩人薛濤。

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薛濤繪圖

薛鄖反覆品味著女兒這兩句“處女作”,《堯山堂外紀》記載他為這兩句詩“愀然久之”。雖說稚子年幼,童言無忌,可是開口作出“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這樣的句子卻讓他隱隱感覺不祥。因為,在古代“迎來送往”為倡優所事,以薛鄖的家境和教養,他當然相信女兒長大不至於淪落風塵,但是生於國家動亂不斷之際,蒼生如螻蟻般朝不保息,想到這些,還是難免悲嘆不已。古人又特別迷信,相信人在某些特殊時刻的言行會成為“讖語”,女兒第一次作詩便出此不祥之句,做父親的難免會黯然憂心。

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薛濤繪圖

傳說唐朝另一位比薛濤更加早慧的女詩人李冶曾經在五六歲時作《詠薔薇》詩,中有“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其父恚然大怒,因為“架卻”諧音“嫁卻”,年紀如此之小就開始預論“婚嫁”,“心緒亂縱橫”更是有違女子貞靜之道,因此預言女兒“必失行婦也”後竟將她送入道觀出家。駱賓王七歲所作的“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和薛濤的這首“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都充滿童趣,一看就是稚子口吻,而李冶的這首《詠薔薇》卻完全不似兒童所作。試想哪個孩子五六歲便懂得什麼叫“心緒”?還會老氣橫秋地用“縱橫”來形容?以這樣的詩句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下人品之論更是荒謬至極。

被稱為“女校書”的唐朝著名詩人薛濤擁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李冶繪圖

大凡名人、奇人,後世總能從他(她)幼時言行中找到依託,證明他(她)是天生異人,有的甚至追溯到出生時的異象,甚至出生之前的胎夢,實則大多是故弄玄虛或牽強附會而已,李冶的這一首“讖詩”明顯有作偽的痕跡。薛鄖是否真的曾為女兒薛濤的兩句詩“愀然久之”已不可考,不過薛濤從小便展露了她的天賦才華,而且她自小便接受著良好的教育,這是不爭的事實。

·《堯山堂外紀》

·《詠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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