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道君语:
两年前,曾有许多基金公司联合发布了一组广告:
“年纪越大,越没有人会原谅你的穷。”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开始了很多讨论。
“年纪本身就没有错,但穷为什么成了一种罪,需要别人原谅?”
“什么是穷,我跟王思聪比肯定很穷啦。”
“这句话很恐慌,很冷漠,但的确是现实真相。”
“我们自嘲自己穷可以,但凭什么轮到你来评价我的穷。”
是否,真是年纪越大,越没有人会原谅你的穷?
……
我加上问号,是因不妥当。
在这之前,我想分享一部电影《东京奏鸣曲》。
在东京大萧条的时代里,46岁的男主被辞退,碍于面子,他没跟家人坦白失业。于是他每天西装革履地假装出门上班,去公园领救济餐。
在假装平和的表面下,家庭在暗涌波动。
妻子每天对他失望和不满,小儿子想学钢琴却因费用遭到他反对,大儿子迷茫不已只想参军。
没有人在谅解他,男主心中有愧。毕竟人到中年,仍穷困到不足以抵抗风险。
年龄越大,越没人原谅你的穷。
真是如此吗?
首先,年龄大就该富的逻辑值得商榷的:现代人读完书出来工作年纪也不小,难道刚毕业三年就要年入几十万?
其次是穷的问题:穷是消费欲望与消费能力的不对等,且要有参照前提。穷的原因也有许多种,因为阶层固化,因为时代经济,等等,穷是罪吗?需要得到原谅吗?
我想这句话要改一下会更精确一点:
“年龄越大,越没人原谅你因懒惰造成的贫穷。”
这句话揭露了人到中年的三个真相:
一是年龄越大,越难有人理解你的现状和贫穷。
二是年龄和贫穷本非罪恶。
三是只有因懒惰的穷,才真正不值得原谅。
当你年纪变大时的真相:
年纪越大,社会越不宽容,生活越不易
叔本华说过,人在小时候生活是简单且幸福的,因之生活范围小,接触的痛苦就少。越年老,生活范围越大,痛苦便越真实地存在周身。
一个人年龄越大,社会对他越不宽容。他会发现社会善意面具背后,是一副冷峻的脸庞。
刚踏入职场时,新人犯错,常能得到谅解。但社会规则默认年纪与能力正相关,所以当你年纪变大,还犯错的话,职场便露出了獠牙。
多数人都能用岁月的代价来换取这痛的领悟。
2017年,中兴有个程序员被辞退,在一个寒冷冬季,从大楼一跃而下,年仅42岁。在他跳下那一刻,身上背负的社会责任与压力也留在身后。
有人说他不负责任,他是解脱了,却留下妻女和老人。
这个社会并没有给与他宽容,他也没有得到别人理解。
无论男女,到了一定年纪总要背负养老育儿的责任。他不能再轻易犯错,因为一犯错社会就给予他痛击,也不能轻易失业,因为还有很多张口嗷嗷待哺。
艰难喘息,不得休息,是中年人最真实的状态。
这个42岁的男人尚且是中产阶级,名校硕士,名企工程师。而还有许多更穷困的人,面临更脆弱的中年。
张爱玲说:人到中年,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你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你的人,却没有你可以依靠的人。
社会对谁都不宽容,只是在年纪大的人身上更明显。
人生如登山,青年刚上坡,体力充沛,坡度大也不惧;中年到半坡,身心力竭,要么被赶超,要么跌落山脚。
他们只有竭尽全力,才不至被抛下谷底。
那谷底,便是无望的贫穷。
当你身陷贫穷时的真相:
年龄和贫穷本非罪恶
若你年纪大,还身陷贫穷,也不要慌。
因为有的人贫穷不是罪,他有际遇与阶层的因素。
《了不起的盖兹比》里说:“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所以当理财公司说出“没人原谅你的穷”时,这口吻就如同资本主义靠血与肮脏的东西进行原始积累发家致富后,对后进者实行一种道德上的碾压。
有些人没穷过,不知道那种无望的深渊怎么吞噬一个人。
前两年的夏天,强台风“天鸽”经过广东,狂风暴雨席卷天地。有人躲屋里,享受停工停课的歇息,还有人迎着狂风为生计发愁。
中山一位男人驾驶他小货车送货,风把货车刮得摇摇欲坠。他下车,试图用双手肉身撑住这钢铁巨物。几秒后,货车侧翻在地,压倒了他,不幸遇难。
冒着危险,顶着狂风出车,只为挣百来块钱。是因他还要养家糊口,以及供两个孩子上学。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撑住,难道车比人命贵?
只因他撑的不是货车,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大众总是带着正义去评判,却很少行动,风头之后,一切如旧。
我想起《卢旺达饭店》里面对种族屠杀,记者说:我想如果人们看到这段录像,他们只会说,哦,上帝,这真是太恐怖了,然后继续他们的晚餐。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
人们甚至要揭露穷人的原罪,说他们穷是因为不努力,可有谁有台风中那个父亲那般努力?
命运如一座大山,单靠努力也难以撼动。
有些穷它面临太多无法逾越的阶层壁垒和人生际遇。
这样的贫穷不是罪恶,不存在没有原不原谅的问题。
因懒惰造成的穷才原罪,才不能原谅。
当你蹉跎岁月时的真相:
因懒惰的穷才是罪,不值得原谅
贫穷可能是客观因素,但更多时候,是主观因素。
回到那句话:“年龄越大,越没人原谅你因懒惰造成的贫穷。”
懈怠懒散,贪图安逸,贫穷几乎必然到来的一件事,这样的穷一点也不值得原谅。
因为这意味着,他身边的人也会因为他的懒惰而处处受限,因为贫穷失去了选择的自由。
深圳这大都市里,有个魔幻传说。在龙华三和人力市场里,有群叫“三和大神”的人。
大神是自我的调侃,也是对世道的调侃。
他们拿一天工资,可以潇洒三天,再接着工作,反复循环,明天与未来是虚无的概念。
对于衣食住行,他们穿的是价廉物美的衣服,盗版山寨非主流,都无所谓;他们吃的是便宜管饱的食物,酸甜苦辣拉肚子,都能行;几根散烟,几瓶啤酒,几份花生,能搞一个通宵party;网吧是安身之所,也是精神归属,5块包夜,电脑一开,天荒地老。
网络与游戏,成为唯一的追求。
对于工作,工资日结即赚钱要义,做一休三是生存真理。
工作有要求,不然就不做,车间要有空调,性别要均衡,宿舍要人少,时薪要高不能低。
合适的话,身份证拿走,上车走人。
懒惰沉沦和潇洒乐观无比融洽地出现在他们身上。
有人看到了他们随遇而安的心态,有人看到了他们不求上进的堕落。
我看到的是:
当其父母生老病死时,他束手无措,无望地等待命运的宣判时......
当其孩子因贫穷自卑,面对别的小孩精通琴棋书画,口齿伶俐,自己却连个像样的玩具都没有时.......
当其家庭充满暴力和争吵,仅仅是因为每日为柴米油盐犯愁时......
这时,他的亲人会原谅他们现在“做一休三”的懒散吗?
贫穷并非罪恶,罪恶的是,陷于泥淖中却从没想爬出来。
无论多大年纪,懒散颓丧导致贫穷,都不值得原谅。
生为穷人,能抗争的只有自己的惰性;面对命数,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身边的环境。
自助者天助。
我一直记得《平凡的世界》里,一家人勤奋劳作换来了白面馍,孙玉厚人生第一次吃白面馍的那段。
孙老汉活了大半辈子,都不敢想象白面馍就摆在自己面前,儿子一直在劝自己吃。
他迟疑了,犹豫不决。
秀莲说:“这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少安挣的,吃吧。”
孙老汉这才颤颤巍巍地拿起一个馍,咬一口,碎屑掉落了裤子上,他小心地捡起放进嘴里。
“真甜。”
生活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可也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好。
但我相信,人生之广阔并非一句话便可概括。
只要认真生活,无论年纪几何,财富多寡,都值得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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