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時候，實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男人只能有一個正妻，但是可以有若干個小妾。正妻的兒子叫嫡子，小妾的兒子叫庶子。士大夫的嫡子，繼承家族的官爵，就成了士族。
士大夫的庶子，繼承不了父輩的爵位，只能繼承家族的田產，就是庶族地主階級。還有一些士大夫的旁系子孫，得到了一些小官之位，就是寒士。
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裡面的寒士，說的就是士大夫的旁系子孫。杜甫出身在號稱“近天三尺”的京兆杜氏，卻由於不是嫡系子孫，只能是個窮困潦倒的寒士。
古代的時候，有一個說法叫“士庶不婚”。士大夫的嫡系子孫，不肯與士大夫的庶女聯姻。士大夫庶出的女兒，經常作為嫡出姐妹的陪嫁小妾，一起嫁到夫家。同一個父親生的兒子，嫡子和庶子的婚戀市場行情，可謂是天差地別。
舉個例子，程咬金的兩個兒子，嫡出的程處亮，就娶了李世民的女兒清河公主。庶出的程處俊，就娶不到好老婆。
說程咬金的兒子之前，先說一下程咬金的婚姻狀況。程咬金為發跡之前，是個田宅廣有的土豪，娶了縣令孫陸兒之女為妻。孫氏為程咬金生了兩個兒子，分別是嫡長子程處默和嫡次子程處亮。
孫氏早亡，功成名就的程咬金，還是娶不到高門令族的千金小姐，只能娶了一個二婚的清河崔氏女為妻。崔氏嫁給程咬金的時候，程咬金官拜十二衛大將軍，爵封宿國公。三十多歲的寡婦崔氏，一嫁進程家門，就被冊封為宿國夫人，後來又改封為盧國夫人。
程咬金還覺得自己賺大發了，所以對崔氏視同珍寶。程咬金去世的時候，居然不跟原配孫氏合葬，而是指名道姓，要和先行去世的崔氏合葬。原因很簡單，崔氏是五姓望族清河崔氏的嫡長女。清河崔氏的金字招牌，讓程咬金覺得臉上有光。
程咬金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古代的時候，士族的女兒要是願意下嫁庶族。庶族新郎的心情，比我們中五百萬還高興。程咬金有這種心態，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程咬金從庶族地主，逆襲成了國公貴族。他的嫡子們，在婚戀市場上，也比較吃香。
程咬金的嫡次子，名叫程處亮，憑藉父親的威名，得到了李世民的青睞。李世民下詔，賜予程處亮東阿縣公爵位，將女兒清河公主李德賢下嫁給他。
李世民把女兒嫁給程處亮，也是有跟士族賭氣的成分在裡面。傳統的五姓七望士族，自恃閥閱，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五姓貴族，不願意和李唐皇室聯姻。李世民跟五姓貴族賭氣，就把女兒們都嫁給新興的功臣貴族。
這件事情，典出《新唐書.列傳第二十》，原文是：“先是，後魏太和中，定四海望族，以寶等為冠。其後矜尚門第，故《氏族志》一切降之。王妃、主婿皆取當世勳貴名臣家，未嘗尚山東舊族。”
李世民為了打壓山東貴族，故意和功臣聯姻。功臣的子弟要娶公主，也逃不脫士庶不婚的禮制。李世民的女兒們，嫁的老公，清一色都是功臣的嫡子。比如房玄齡的嫡次子房遺愛，杜如晦的嫡次子杜荷，柴紹的嫡次子柴令武，程咬金的嫡次子程處亮等人。
房玄齡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功臣的嫡子可以娶公主，功臣們的庶子，在婚戀市場上，就娶不到好老婆了。據《唐故相州城安縣令夫人和墓誌並序》記載，程咬金的庶子程處俊，就娶了縣令和方智的女兒和幹。
和方智的出身，就是標準的寒士。和方智的曾祖父，是吳興郡公和通。和方智的祖父和業是嫡長子，繼承了吳興郡公爵位。到了和方智的父親和士約這一輩，就不是嫡長子了。吳興郡公的爵位，就與他無關了。和方智作為吳興郡公的旁系子孫，一輩子只當了一個襄城縣令。
隋唐時期，五品官是進入貴族的最低門檻，號曰通貴。三品官是進入頂級貴族的最低門檻，號曰親貴。五品以下的官，就不算貴族，只能是寒士。
程處俊結婚的時候，程咬金是十二衛大將軍，盧國公，是標準的親貴。和方智七品縣令，不過是寒士而已，兩家看起來是門不當，戶不對。
和方智雖然跟程咬金門戶不對，但是跟程處俊門戶相對。程處俊作為程咬金的庶子，也就是一個寒士。他的一輩子，如果沒有像程咬金那樣的大功勞，撐死也就只能混到從五品的位置。
李世民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在沒有驚天動的大功勞的情況下，功臣的嫡子，預期的發展，基本上可以達到通貴的位置。程咬金的嫡長子程處默，繼承了父親的官爵，撿了個現成的親貴。嫡次子程處亮，官拜寧遠大將軍，也是親貴。崔氏所出的嫡三子程處弼，官拜金吾衛將軍，是從三品通貴。程處俊到死也就是七品縣令，連通貴的門檻都摸不到，就是寒士。
大家閨秀都想嫁給未來可期的嫡子，不想嫁給庶出的寒士。程處俊也想娶高門令族的嫡出千金，只是沒有人願意嫁給他而已。程處俊沒有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寒士的女兒為妻。
在“士庶不婚”的時代背景下，庶出的程處俊想要娶高門令族的千金大小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他能像他爹程咬金那樣逆襲，也很難娶到高門令族的千金小姐，只能娶個高門寡婦或者豪門大齡剩女。
舉個例子，武則天的父親武士彠，官拜三品，爵封國公，是個標準的親貴。武士彠也娶不到高門千金小姐，只好娶了40多歲弘農楊氏女，結果生下了武則天。楊氏一嫁給武士彠就是國夫人，依然被史書定義為下嫁。
本文史料來源：《新舊兩唐書》《大唐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上柱國盧國公程使君墓誌銘並序》《唐故相州城安縣令夫人和幹墓誌並序》。
本文由王福星原創。碼字不易，請尊重原創，未經授權，嚴禁轉載。本人已經和維權公司簽約，委託維權公司代理維權。未經授權轉載者，維權公司會代表本人維權。
閱讀更多 文氓王福星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