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是敦煌的女兒,用滿頭白髮換來莫高窟的青春芳華

常沙娜與樊錦詩,她們的一生,註定與敦煌難解難分。但是在講她們之前,首先必須要先講另外一個人:敦煌的守護神——常書鴻。


常書鴻是與徐悲鴻齊名的繪畫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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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在法國留學期間,偶然看到由伯希和編輯的一部《敦煌圖錄》畫冊,從此燃起保護敦煌的使命感。

1936年於戰火紛飛中,常書鴻毅然放棄優越的留學生活,回到祖國,在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擔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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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敦煌,殘破不堪


1943年,常書鴻肩負著籌備“敦煌藝術研究所”的重任,經過幾個月長途跋涉,終於到達了盼望已久的敦煌莫高窟。

到了莫高窟,真正的困難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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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書鴻帶人整修莫高窟

常書鴻一家住在崖壁下面的破廟裡,桌、椅、床都是土堆成的,沒有電,晚上點的是油燈,屋裡滴水成冰,沒有任何取暖設備。

住所的周圍被戈壁包圍,最近的村舍也在幾十裡外。

常書鴻就這樣在莫高窟開始了艱苦的拓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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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書鴻早年工作照


他放棄個人的藝術創作,帶領研究人員清沙築牆、整理資料、修復石窟塑像、臨摹歷代壁畫,為敦煌的保護和研究奠定堅實基礎。

正是有了他半個多世紀孜孜不倦的守護,才有了敦煌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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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書鴻在臨摹壁畫


1980年,76歲的常書鴻給女兒常沙娜寫信說:娜,不要忘記你是敦煌人,應該是把敦煌的東西滲透一下的時候了。

我的名字,是一條河流

1931年,常書鴻的女兒出生在法國里昂索納河(La Saone)邊,常書鴻就以法文Saone為女兒取名,音譯過來,叫:常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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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一家人


儘管我十分清楚自己名字的來歷,竟然也時常感覺“沙娜”二字隱喻著某種緣分,正是這緣分,促使我跟隨爸爸走進了茫茫沙漠,走進了神奇的敦煌石窟。

——常沙娜

1943年,常書鴻到達敦煌後,12歲的常沙娜也開始跟隨父親學習敦煌壁畫藝術。

這一畫,就是幾十年。

“我喜歡進洞畫畫,特別主動,不用大人催。”常沙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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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姐弟和父親在莫高窟


那時除了用現成的稿子,常沙娜都用對臨的辦法來學習,而常書鴻一有空也來指導她。雖然對臨難度大,但可以把眼睛練得很準,提高造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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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繪畫手稿


1946年,《常書鴻父女畫展》在蘭州舉辦。

這場展覽不僅讓世人看到了敦煌壁畫的魅力,同時也讓這對守護敦煌的父女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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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早年臨摹畫作


展覽期間,一位來華支教的加拿大籍友人葉麗華看到常沙娜的畫,覺得十分有靈氣,主動提出願資助她到美國深造。

當時的常書鴻生活工作都極為艱苦,為了女兒更好的發展,再三考慮,最終還是決定送她出去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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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國途中的常沙娜


新中國成立以後,常沙娜亦如她父親當年一樣,毅然回國報效,從事敦煌繪畫藝術的傳播。

在一次敦煌藝術大展中,林徽因非常欣賞常沙娜的才華,主動邀請她到清華大學營建系擔任助教。

臨走之時,常書鴻反覆叮囑她:“沙娜,不要忘記你是敦煌人。”

其實,用不著父親叮囑,敦煌的基因早已融入到常沙娜的血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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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早年教學圖


此後,無論是作為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藝術設計教育家、還是一名普通的繪畫工作者,常沙娜都始終致力於敦煌圖案藝術的推廣和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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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沙娜為學生講授敦煌圖案

常沙娜的老師林徽因是國徽的設計者,而常沙娜是團徽的設計者。

除此之外,還有:

人民大會堂宴會廳的天頂華燈

人民大會堂柱廊上方琉璃瓦門楣

香港特區“永遠盛開的紫荊花”雕塑

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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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盛開的紫荊花

而從這些作品當中,我們都不難看出敦煌藝術的影子。

在我80年的生活中,有苦有樂,有榮有辱,有與親人的悲歡離合,有為理想的奮鬥獻身。然而在我快要走到人生邊上的時候,還有那麼多該做的事,想畫的畫在等著我……

——常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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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88歲高齡的常沙娜先生


她的名字是一條河,而她的藝術人生卻像一幅畫,一幅如敦煌飛天女神般雋永而又迷人的畫。

受父親常書鴻的影響,常沙娜與敦煌一生結緣。

而另一位敦煌女兒的人生,也同樣因常書鴻改變。

我的身影,是一座雕像

經過常書鴻的不斷努力,敦煌保護工作越做越好,名氣也越來越大。

各地的精英藝術人才都如朝聖般去往那裡。

1962年,有一名北大考古系的女學生,慕名來到敦煌實習。

在那裡,她看到了一個琳琅滿目、雲蒸霞蔚的佛國世界,讓她既滿足又震撼,全然忘記洞外的漫天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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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時期的樊錦詩

她的名字叫樊錦詩,那一年剛剛25歲,與敦煌結緣。

這個緣,一結又是半個多世紀,至今仍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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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錦詩與“青春”雕像


敦煌研究院裡有座名為“青春”的雕像。

短髮少女拿著草帽,意氣風發、迎風前進。

這座雕像的原型,正是樊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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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樊錦詩


為了敦煌,樊錦詩與新婚丈夫兩地分居19年,為了敦煌,樊錦詩把孩子送回河北農村讓姑媽照料……

1998年,樊錦詩出任敦煌研究院(前身即常書鴻所創的敦煌藝術研究所)院長。

時值西部大開發、旅遊大發展的熱潮,來莫高窟參觀的遊客也呈現急劇增長態勢。

遊客數量的劇增,自然環境的破壞和洞窟本體的老化,都在加速莫高窟的“青春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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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錦詩與外國專家


我們拿出1908年拍攝的莫高窟照片和現在對比,發現100年間變化很大。現在的壁畫很模糊,顏色也在逐漸退去。壁畫和人一樣,不可能永葆青春。

——樊錦詩


面對這種老化趨勢,樊錦詩很傷感,“我們只能延緩,不能逆轉。

2003年,65歲的樊錦詩正式提案,要利用現代數字技術,展示莫高窟歷史文化背景和精美洞窟藝術。

2008年,莫高窟保護史上規模最大、涉及最廣的保護工程開始實施。除崖體加固、風沙治理外,還要完成149個A級洞窟的文物影像拍攝和數據庫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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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錦詩在莫高窟


2014年9月,在樊錦詩的推動下,包括遊客接待大廳、數字影院、球幕影院等在內的數字展示中心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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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敦煌展示


2016年4月,“數字敦煌”上線,30個經典洞窟、4.5萬平方米壁畫的高清數字化內容向全球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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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81歲高齡的樊錦詩先生


這一切數字化成果的背後,都是這位滿頭白髮的老人在全力推動。

永遠的敦煌之心


常沙娜是敦煌的女兒,樊錦詩也是敦煌的女兒,除了她們之外,還有無數默默無聞的文保工作者,他們都是敦煌的兒女。

人物 | 她們都是敦煌的女兒,用滿頭白髮換來莫高窟的青春芳華


為了保護好我們的國粹,他們奉獻青春,奉獻生命,青絲變白髮。

為了保護好我們的國粹,他們堅守初心,堅守信念,一生不改變。

當他們一個個都容顏老去,而敦煌莫高窟卻益發顯得青春年少!

人物 | 她們都是敦煌的女兒,用滿頭白髮換來莫高窟的青春芳華


事實上,他們也從未老去。因為他們的青春,正與屹立千年的敦煌母親融為一體,永遠風華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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