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慕溪
关于爱情，是女人一生中最绮丽的梦想。
少女怀春时，容易爱上一个人英俊的容颜，刻骨铭心，义无反顾。
民国名伶孟小冬，19岁和梅兰芳一曲乾坤颠倒的《游龙戏凤》定情，40岁为杜月笙大寿慈善义演《搜狐救孤》成为登台绝唱，反串须生唱到极致，被尊为梨园“冬皇”。
她为何与盛世美颜的明星前夫梅兰芳决裂，又不计较名分嫁给落魄大亨杜月笙？
当浪漫爱情遭遇乱世颠沛流离，始于颜值和才华的心动，沉沦在世俗是非纷扰，才会明白，在寒风暴雨中为你遮风挡雨的人，那份真正的情义。
孟小冬玉照
1.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11岁的孟小冬，第一次在无锡新世界花园剧场粉墨登台，便博得满堂喝彩。
这个清秀的小女娃，扮上戏服，反串汉献帝唱起须生，居然嗓音洪亮，唱作念白有模有样，顿时征服了台下观众，当地《锡报》力捧她为“大器早成、天才”。
彼时的北京城，反串旦角的梅兰芳一曲《游园惊梦》，唱得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凭着精湛的技艺风靡全城。
一个是以女儿身演出须生的俊朗豪气，一个是以男子汉唱活旦角的绝代芳华，这样两个星光熠熠的京剧天才，多年后偶然相逢，却早已注定刹那间交汇的光亮。
6年的舞台历练后，17岁的孟小冬，生得姿容秀丽、亭亭玉立。
孟小冬少有的女装扮相
在无锡大世界、上海大世界乾坤剧场、黄金荣的共舞台、汉口怡园的驻场演出，让她在当地轰动一时。
对于京剧演员来说，北京城才是真正的圣地，要想进一步精进学艺、成名成家，必须想方设法在北京站稳脚跟，师傅仇月祥决定带着孟小冬进京发展。
在随戏班辗转北上的路上，她的美貌已经引起了注目。
途径山东济南演出时，军阀张宗昌被舞台上孟小冬迷住了，天天到戏院捧场还不过瘾，专门邀请她到自己府上唱堂会。
为了不招惹注目，到张家唱戏的孟小冬，穿起男装布衣长衫，带上礼帽，不施粉黛，依然挡不住张宗昌对她打起主意。
女扮男装的孟小冬
正当大家担心佳人难逃军阀魔掌，张宗昌接到上司张作霖的加急电报，要他火速到东北共商战事，才帮孟小冬解围，逃过一劫。
1925年，初到北京的孟小冬，一曲《四郎探母》在京城一鸣惊人。
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赠送亲笔手书“玉貌珠吭”巨额牌匾，袁世凯女婿剧评家薛观澜推波助澜地评论：
“当年有美貌之称的名坤伶，如清朝末年的林黛玉、陆兰芬……以上十个美人，姿色都不及孟小冬。”
一时间，孟小冬成为京城炽手可热的新秀。
她和梅兰芳的相识相恋，正是因京剧而起。
由于当时北京警察厅禁止男女公开合演，孟小冬本无机会与梅兰芳同台，但在达官贵人的私家堂会中，则不受此禁令限制。
在北京电灯公司总经理冯恕举办庆贺母亲八十寿诞堂会上，由于名须生余叔岩抱病临时辞演，孟小冬受邀和梅兰芳演出《四郎探母》。
梅兰芳和孟小冬《四郎探母》扮相
18岁清秀佳人孟小冬演丈夫杨四郎，31岁美男子梅兰芳扮妻子铁镜公主，珠联璧合的精彩演出，一时成为达官贵人堂会的时髦，两人此后受邀搭档堂会演出。
一来二去，台上郎情妾意，台下两人也暗生情愫。
一年后，北平财政总长王克敏五十大寿堂会，邀请梅兰芳和孟小冬一起出演，席间突然有人提议，不如请两人合演一出《游龙戏凤》。
《游龙戏凤》讲的是明朝正德皇帝微服出巡，在客栈遇见美貌凤姐一见钟情，挑逗调戏，最后两人结为良缘的桥段。
台上一对璧人打情骂俏演得精彩，台下观众纷纷起哄要他们结为良缘。
两人在生活中真的联姻，稍稍费了些周折，因为梅兰芳此时已娶有两房妻子。
左：王明华，右：福芝芳
民国初期还实行一夫多妻制，如果后来者甘心做小妾，倒也无妨，但孟小冬已经是京城名伶，就算对梅兰芳芳心暗许，也断然不肯做小妾。
梅兰芳的热心好友们，为了撺掇成这门亲事，找到了一个绝佳理由——兼祧两房。
梅兰芳是单传独子，由于大伯梅雨田无后，梅兰芳被过继给伯父，作为两房的继承人，按照一子两祧的老规矩，可以娶2房正妻，分别为两家传承后代。
梅兰芳原配妻子王明华，也出身于梨园世家，本来夫妻俩十分恩爱，育有一儿一女后做了绝育手术，没想到儿女几岁时相继因病去世，王明华受此重挫一病不起。
梅兰芳随后以“兼祧两房”为名迎娶了二房夫人福芝芳，和原配王明华平起平坐。
媒人说服孟小冬和父母，王明华由于肺结核怕传染家人，孤身在天津养病奄奄一息，梅兰芳将再以“兼祧两房” 迎娶孟小冬，身份是正妻而非小妾。
孟小冬随着梅兰芳亲自到天津拜访了王明华，识大体的王明华不仅认可这门婚事，还赠送给她一枚翡翠戒指。
梅兰芳原配夫人王明华
这份祝福让孟小冬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嫁给了梅兰芳。
2.一段梨园佳话，却成怨偶
只可惜，这段爱情一开始就拥挤了些，除了王明华，还有一个二房妻子福芝芳。
两个人新婚燕尔的蜜里调油，很快就败给了生活的一地鸡毛。
孟小冬和梅兰芳合影
为了不激化旧爱新欢的矛盾，梅兰芳没有安排孟小冬住进梅家大宅，而是暂住在挚友中国银行总裁冯耿光的私宅中。
由于梅兰芳反对孟小冬再抛头露面唱戏，怕人笑话自己养不起老婆没面子，孟小冬自此深入简出，在家里排戏练功，学习书画，还学起了自行车。
两个人的眷眷之情，在梅兰芳这张“鹅影图”照片中可见一斑：
右侧是孟小冬问：你在那里做什么啊？
左侧是梅兰芳答：我在这里做鹅影呢。
然而，孟小冬的粉丝们突然在各大戏院舞台上觅不见芳踪，四下打听发现是被梅兰芳娶走了佳人，有人心中暗生愤恨，竟引发一宗杀人血案。
1927年9月14日晚，一名名叫李志刚的大学生，持枪闯入正在举办宴会的冯宅，谎称有事要见梅兰芳，梅兰芳好友张汉举自告奋勇出来接待他。
李志刚见不到梅兰芳本人，趁人不备持枪绑架了张汉举，转而敲诈梅兰芳5万大洋。
就在警察包围混乱之际，慌乱的李志刚失手开枪，误杀了张汉举。
这场血案，最后以李志刚被枭首示众、梅兰芳重金两万元补偿张汉举家人告终。
尽管孟小冬案发之前毫不知情，但事情因她而起，梅兰芳险遭杀身之祸，身边的人开始质疑起她来，福芝芳乘机吵闹，提醒梅兰芳“还是命重要”。
梅兰芳对孟小冬的热情因此暗淡下来，许久不去她那边，理由是要筹备访美演出，福芝芳却怀孕了。
为了安抚福芝芳，梅兰芳第一次公开带她到天津演戏，还见诸报端。
如此纷纷扰扰，多自信的女人也会暗自犹疑起来。
待梅兰芳访美演出半年后回来，恰逢梅兰芳伯母去世，梅兰芳匆匆赶回北京治丧。
听闻伯母去世的孟小冬，也头插白花，来到梅家大宅准备为婆母奔丧，不曾想竟被下人拦在门口，说夫人（福芝芳）吩咐，不准孟小冬入内。
听闻孟小冬前来的梅兰芳，尝试着到灵堂劝说福芝芳，能不能就让小冬进来磕个头？
平时对丈夫体贴大方的福芝芳此时却十分坚决，以肚里的孩子拼死要挟，死活不让孟小冬进门，左右为难的梅兰芳，只好转而请人帮着劝说孟小冬暂且离开。
孟小冬不堪众目睽睽下受此羞辱，哭着离开梅家大宅，她对于自己“名定兼祧”的期望在这场葬礼中被撕得粉碎。
这座位于无量大人胡同24号的梅家大宅，打通七个院落共建，接待过印度文豪泰戈尔、瑞典王储夫妇、美国前总统威尔逊夫人……
梅兰芳故居
“一游长城，二观梅剧，三访梅宅”，被名人雅客誉为访北京的三大盛事。
作为梅兰芳明媒正娶的夫人，结婚三年却从未踏进过大门半步，聪慧如孟小冬，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在梅家到底是怎样的地位。
梅兰芳身边的朋友，却认为孟小冬心高气傲，需要人服侍，福芝芳得体大方，可以服侍人，为了梅兰芳的幸福，应该舍孟留福。
十分失望的孟小冬，决然地离开了梅兰芳。
传闻为了挽留爱妻的梅兰芳，在孟家门口苦苦守候了一夜，心已伤透的孟小冬，终究没有开门，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1933年，孟小冬针对社会上的流言蜚语，公开登报三天声明：
“旋经人介绍，与梅兰芳结婚。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
名定兼祧，尽人皆知。
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
冬自叹身世苦恼，复遭打击，遂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
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
两人从此避而不见，连梅兰芳的回忆录里，也没有提及孟小冬一个字。
真正的遗忘是从容面对、云淡风轻，那些不能触碰的伤疤，才是内心最隐秘的伤痛。
3.皈依佛门，难却杜月笙情义
深受情伤的孟小冬，心灰意冷，一度皈依佛门，整日吃斋念佛，寻求心灵慰藉。
不过外面默默关注她的人还很多。
在她刚刚结婚隐退的头一年，天津《商报》主编沙大风，极其推崇孟小冬唱腔，开辟了“孟话”专栏，把她奉为梨园“冬皇”。
他痛惜孟小冬因婚姻挫折一蹶不振，建议她聘请上海大律师，正式提出离婚，办理合法手续，为自己正名后重归舞台。
孟小冬因此重回上海，此时她当年在武汉驻场演出结拜的金兰姐妹姚玉兰，已经嫁作上海青帮老大杜月笙四姨太。
杜月笙初识孟小冬，早在她12岁妙龄少女在黄金荣共舞台演出时，那时候他还是黄金荣太太的小跟班。
再见20出头的孟小冬，已经成长为清秀俊逸的大美女，表面上是太太说情，杜月笙出面给梅兰芳打了个电话调停离婚事宜，其实，他心里早就对孟小冬动了心。
梅兰芳答应补偿孟小冬4万元，杜月笙先行垫付，这份四年半的姻缘，从此恩断义绝。
杜月笙与孟小冬，自此开始了长达20年的交往。
杜月笙与孟小冬合影
杜月笙是上海小混混起家，其貌不扬，早年混迹妓院、赌场，大老婆是黄金荣原配夫人林桂生的梳头丫头，二姨太是舞女，三姨太是唱苏滩名艺人筱桂荪的外孙女，三房太太都是苏州人。
名须生姚玉兰本不情愿嫁给杜月笙，被他强行娶做四姨太，姚玉兰的母亲小兰英为此伤心遁入空门。
这样的人，本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为何在孟小冬身上，他情义至深呢？
一个人的眼界、格局是随着人生际遇不断变化的，杜月笙能从一个小跟班成长为青帮老大，一个关键的节点，也和一位京剧名伶紧密相关。
民国时的京剧名伶受名流富豪追捧的程度，比如今的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杜月笙本人就自称天下第一戏迷，他最初投靠的带头大哥黄金荣，也是这样一个追星族。
黄金荣看上了当红女须生露兰春，在自己的共舞台力捧，由于争风吃醋打了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招致被对方绑架，后来杜月笙巧妙地斡旋各方后，才把黄金荣救了出来。
露兰春、黄金荣
自此以后，杜月笙集合多方势力顺利组建公司，羽翼日渐丰满。
黄金荣色心不死，硬是和原配林桂生离婚，迎娶了比自己小30多岁的露兰春，没想到露兰春和富商公子有私情，偷走他的秘密文件，要求离婚。
这件事在上海闹得人尽皆知，黄金荣颜面尽无，杜月笙的生意和势力却蒸蒸日上，一跃成为上海滩老大。
此时的杜月笙，为人处世的手腕，早已不是当年的小混混。
在十里洋场，他行走江湖靠的是哥们义气，在情场，他也深知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不能靠用强。
加上四姨太姚玉兰一心想要撮合孟小冬和杜月笙，以增强自己这房的势力，邀请到上海演出的孟小冬住到自己寓所，为他们俩制造了朝夕相处的机会。
孟小冬和姚玉兰合影
杜月笙的好，孟小冬点点滴滴在心头。
他帮孟小冬安排接戏演出的机会，奉上金银财宝礼物，在北京购置房产送给她居住，在她患病时重金10万请来名医孔伯华治病……
更打动孟小冬的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杜月笙倾尽力量支持抗日，在梅兰芳蓄须明志辞演时，杜月笙交代账房黄国栋，高价收购多幅梅兰芳画作，以支持他度过经济困顿的难关。
当北平战乱时，杜月笙安排专机把孟小冬接到上海，一介弱女子在乱世中的仓皇，得到了依靠和抚慰。
比起梅兰芳的盛世美颜，杜月笙的情义和担当更让人暖心，孟小冬的心，也慢慢被捂热了。
4.拜师余叔岩，终成梨园“冬皇”
离开梅兰芳时，孟小冬曾撂下一句：
“我今后要么不唱戏，再唱戏不会比你差；
今后要么不嫁人，要嫁人就嫁一个一跺脚就满城乱颤的”。
1938年，而立之年的她，终遂心愿拜须生泰斗余叔岩为师。
余叔岩和徒弟李少春、孟小冬合影
5年苦学期间，孟小冬基本停止了演出，仅仅在某出戏学完之后做实践公演，两三个月才演出三四场，母亲也曾因此抱怨收入锐减。
为了孝敬师父，经常要买礼物打点府上上上下下，余叔岩的女儿结婚，她重金购置全套家具送上厚礼，家里还养着父母兄弟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经济上不免吃紧。
已经是金融业大亨的杜月笙，适时在背后给予经济支持，才让她不受金钱困扰，完成了拜师学艺精进的心愿。
余叔岩的其他弟子，都没能坚持学艺这么长的时间。
余叔岩因病去世时，北京日伪政府当权，孟小冬以“为师心丧三年”为由，谢绝一切演出。
孟小冬经典曲目须生扮相
孟小冬梨园“冬皇”的名头，真正被广泛认可，是在杜月笙六十大寿的慈善赈灾义演上。
1947年9月，上海中国大戏院10天的演出，京剧名伶荟聚。
观众们十分期待梅兰芳能和孟小冬同台，善于把控场面的杜月笙，安排了8天由梅兰芳唱大轴，2天孟小冬唱大轴，两个人终究是避不相见。
久未登台的孟小冬，演出时万人空巷，买不到票的人只好在家收听收音机转播，上海的收音机也因此销量大增。
梅兰芳没有坐在现场，而是在住处打开收音机，细细聆听了昔日爱人最后两场绝唱。
孟小冬的一曲《搜孤救孤》，唱得全场轰动，甚至有名演员表示，自惭形秽从此不再演唱此曲目，各大报刊开始公认孟小冬为梨园“冬皇”，她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女须生。
这份认可，终于能和第一名旦的梅兰芳比肩，40岁的孟小冬就此宣布告别舞台。
5.嫁给落魄大亨杜月笙
1949年4月，孟小冬随着杜月笙全家从上海暂避香港，没想到竟是和故乡永诀。
此时的杜月笙年逾花甲，周身病痛，要靠吸氧保命，曾经的万贯家财，也在战乱中化为灰烬，只剩下一摞摞欠条。
她悉心随侍在杜月笙病榻前，端茶喂药，为他最后的几年时光，留下了单纯的甜蜜。
这个曾经叱咤上海滩的黑帮老大，一生付出情义、金钱来换取别人的尊重，对人情世故的趋炎附势洞若观火，此时孟小冬的体贴入微，让他真正感受到了真情。
杜月笙对身边朋友慨叹：
“我活了六十多年，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体，向来只知道一个欢喜，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现在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直到抗战胜利的这几年，我懂得爱和欢喜之间，距离大着哩。”
教他懂得爱的那个人，就是身边的绝世名伶孟小冬。
演活了《搜狐救孤》里程婴的孟小冬，骨子里不仅有寒梅傲雪的傲气，更有高义薄云的义气，对杜月笙十几年来的默默相助，一介纤纤弱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1950年，43岁孟小冬嫁给63岁杜月笙，成为他的五姨太。
病入膏肓、经济紧张的杜月笙，坚持定最高档的九龙饭店酒席，正式摆宴席迎娶孟小冬，还叮嘱孩子们要称呼孟小冬为“妈咪”。
孟小冬与杜月笙香港结婚照
前排为孟小冬、杜月笙、姚玉兰，后排为杜月笙子女
好的爱情，不需要低到尘埃里。
它是成就你、尊重你，给予你我所有。
他们结婚一年后，杜月笙病逝，身后遗产仅11万美元，孟小冬分得2万美金。
孟小冬独居香港16年，平时为京剧票友授课为寄托，年轻的辜振甫也曾是她的弟子，晚年受姚玉兰邀请迁居台湾，平静度过人生最后10年。
晚年孟小冬与张大千夫妇合影
去世前，她没有要求安葬在杜月笙墓地旁，而是为自己挑选了佛教公墓，好友张大千亲笔为她墓碑提字。
梅兰芳，则和王明华、福芝芳两位太太合葬于北京万华山梅家墓地。
这两个芳华绝代的京剧名伶，都是需要他人敬仰、辅佐来成就的，与其相爱相杀，不如分开，一别两宽。
经历了战乱的颠沛流离之后，曾经的爱与不爱，都成泡影。
往事随风，佳人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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