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大詞典》顯示，成語“苦徵惡戰”，出自《慶賞端陽》裡的一個典故：“
秦瓊，字叔寶，自立唐以來，苦徵惡戰，屢建功勳。”《新唐書》記載：“秦瓊戰美良川，破尉遲敬德。走宋金剛於介休，拜上柱國。討世充、建德、黑闥三盜，未嘗不身先鋒鏖陣，前無堅對。積賜金帛以千萬計，進封翼國公。”
《新唐書》還記載，李淵覺得官爵、美女、財寶不足以酬謝秦瓊的功勞，還下詔對秦瓊說：“卿不恤妻子而來歸我，且又立功，使朕肉可食，當割以啖爾，況子女玉帛乎！”
尉遲敬德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在武德朝春風得意的秦瓊，在貞觀朝官越當越小，幾乎沒有存在感。李世民欽定凌煙閣功臣的時候，苦徵惡戰建立奇功的秦瓊，排在順數第二十四位，倒數第一位。秦瓊的功勞那麼大，李世民為何如此看輕秦瓊呢？
要說清楚這件事情，就得從貞觀年間，太上皇系老臣的艱難處境說起了。玄武門之變以後，李淵被迫退位為太上皇。李世民登基稱帝，接過了大唐權柄。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退居幕後。太上皇系的老臣，也只能跟著相繼退出朝廷，把位置讓給天策系新貴。
李世民對於不主動讓位的老臣，打壓起來可是毫不手軟。比如裴寂、宇文士及、劉弘基、長孫順德、劉義節五位太上皇系老臣，就遭到李世民不同程度的打壓。
秦瓊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裴寂是李淵在晉陽時的好友，也是太原起兵的從龍功臣。李淵開國之後，裴寂名列外姓功臣第一的位置。裴寂是李淵最信任的宰相，沒有之一。李淵退位之後，裴寂是太上皇在朝中的代言人。
李世民一開始懾於太上皇的餘威，還不敢對裴寂怎麼樣。待到李世民根基穩固，就藉口“妖僧法雅”事件，將裴寂免官奪爵。
裴寂被罷官之後，請求留在京城。李世民勒令裴寂回鄉，裴寂只能離開了長安。李世民對裴寂一貶再貶，裴寂無路可退，結果死在了貶所。
宇文士及在隋朝就是李淵的好朋友，他的親妹妹宇文昭儀，是李淵最喜歡的嬪妃，沒有之一。《新唐書》記載，李淵下詔冊封宇文昭儀為皇后。宇文昭儀害怕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再三推辭才辭掉皇后之位。
李建成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宇文士及“女弟為昭儀，有寵，由是見親禮”，結果被李淵任命為宰相。李淵退位的時候，想利用裴寂和宇文士及，保持在朝中的影響力。李世民懾於太上皇的餘威，只能任命宇文士及為中書令。
李世民根基穩固之後，宇文士及就開始了倒黴之旅。李世民將宇文士及貶為蒲州刺史，宇文士及從此成了邊緣人物，再也沒有擠進貞觀朝核心區域。
長孫順德是長孫皇后的叔父，他是李淵倚重的大將軍。早在武德初年，長孫順德就官拜十二衛大將軍，爵封薛國公。長孫順德功成名就的時候，長孫無忌只是五品官。長孫順德對於李世民與太子的爭鬥不感興趣，沒有積極支持侄女婿李世民。
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時候，長孫順德作為秦王妻族代表人物，與李世民一損俱損，不得不發兵支持李世民。長孫順德雖然在玄武門有功，但屬於是被迫參戰之人。李世民打心眼裡，依然把長孫順德當成是太上皇系功臣。
裴寂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劉弘基跟長孫順德一樣，是李淵的從龍功臣，也是武德朝的十二衛大將軍。李淵登基之後，劉弘基爵封任國公。玄武門之變，手握重兵的劉弘基保持中立，沒有參加戰鬥。
貞觀元年，李世民下詔，將長孫順德和劉弘基褫奪官職，貶為庶民。《新唐書》記載，李世民給長孫順德和劉弘基兩位功臣安的罪名，都是“
坐與李孝常交”。李孝常和長孫順德、劉弘基都是李淵的從龍功臣，他們有戰火中結成的友誼。李孝常謀反的時候，長孫順德和劉弘基都沒有參加。李世民以跟李孝常關係好為由，把兩位功臣罷官奪爵，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打壓太上皇系老臣。
李世民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劉義節是李淵的從龍功臣，此君是李淵的錢袋子。李淵打進長安之後，劉義節想方設法為李淵籌錢。《新唐書》裡著名的“天子賣柴”典故，就是劉義節給李淵出的計謀。
唐軍剛剛入關，需要大量的軍費。劉義節讓李淵下詔，命令部隊把長安的景觀樹砍了，當柴火賣給老百姓。李淵採納劉義節的計謀，結果是“伐街苑樹為薪，以易布帛，歲數十萬可致”。
貞觀初年，李世民找了一個“坐貴入賈人珠及故出署丞罪”的藉口，褫奪劉義節的官爵，把他貶為庶民，流放嶺南。
錢九隴和武士彠（武則天親爹）也被李世民外放為官。太上皇系的老臣，在貞觀朝初期，處境好一點像宇文士及、錢九隴和武士彠一樣，去外地當個刺史之類的地方官。處境差一點，像長孫順德和劉弘基、劉義節一樣被廢為庶民。
李淵劇照，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李世民打壓太上皇系老臣的手段，還算是厚道，不像朱元璋一樣心狠手辣。李世民奪了老功臣的權力之後，過一段時間就會把爵位還給老臣。
長孫順德和劉弘基，雖然靠邊站了，但是都恢復了爵位，並且入選凌煙閣功臣行列。裴寂雖然病死了，子孫還是得到李世民厚待。劉義節雖然死在嶺南，但也是以別駕官職善終。劉家子孫，也得到了唐朝善待。
秦瓊作為李淵冊封的“上柱國、翼國公”，玄武門之變又沒有積極參與，所以被貼上了太上皇系老臣的標籤。在李世民大規模打壓太上皇系老臣的情況下，秦瓊被李世民打壓，也就順理成章了。
李世民打壓秦瓊，讓他在貞觀朝坐冷板凳，並且把秦瓊排在凌煙閣功臣倒數第一的位置。老百姓看不下去了，在演義類小說裡面，拔高了秦瓊的形象。秦瓊失去了李世民的聖眷，卻得到了民間傳說的美名，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本文史料來源：《資治通鑑》《新唐書》《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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