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的房間裡,有一條秘密通道。

是戰備跑道嗎?不是的;那是私會情婦的捷徑嗎?也不是;或者,他和乾隆皇帝一樣喜歡“下江南”,那是偷跑的地道?錯了。

確切地說:“他是史上擁有最多個人畫家的國家統治者。”

酷愛藝術的他,乾脆建造直接通到宮廷畫師工作室的“快速道路”,公務閒暇之餘,就跑去看看他們的工作情形,再不然,就是多畫幾張肖像畫。想當然,最靠近國王房間的畫室,應該是國王的“最愛”。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菲利普四世每天習慣走過這個通道,用鑰匙打開這間畫室的門,坐在那張國王的專用椅子上,觀看著這位畫師工作,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畫自己的肖像畫。這種待遇如此尊榮,卻又像被人監禁,到底是誰受到菲利普四世的青睞?他就是被稱為現實主義大師的巴洛克藝術家 委拉斯貴支(1599~1660)。

1656年某一天,委拉斯貴支正為菲利普四世和瑪麗亞王妃畫肖像畫。委拉斯貴支發現,瑪麗亞王妃臉上總流露出抑鬱的神色,這也難怪,王妃從維也納嫁到西班牙,似乎無法適應一下從豪華富麗變成簡樸平淡的生活。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委拉斯貴支手握畫筆,心裡也有著自己的心事。“騎士團審查委員會因為我的畫家背景,這個屬於勞動的卑賤工作,從頭到腳就認定我不符合候選人資格。”一心想獲得聖地亞哥騎士爵位的委拉斯貴支思忖著。

“委拉斯貴支,加入聖地亞哥騎士團是遲早的事,你不用擔心。”菲利普四世一眼看穿他的心事。“你上次去意大利訪問時,不是請求教宗的幫助嗎?只要靜待教宗的特別批准,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就在這時,5歲的小公主瑪格麗特跑了進來,兩個侍女緊跟在後。“國王陛下!”宮廷侍官和宗教貴族也跟著進來,全站在委拉斯貴支旁邊看他作畫。“畫得如何?”菲利普四世問道,“委拉斯貴支畫的肖像畫,連羅馬教宗都驚訝萬分,直道‘真是太像了!’ ”

委拉斯貴支這時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女侏儒馬裡,似乎若有所思地沉默著,而年幼的男侏儒尼古拉西託正在逗弄著小狗玩,瑪格麗特公主有趣地看著,也想湊過去。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眼前的景象,觸動了委拉斯貴支的繪畫靈感,這才是真實世界,就畫個“畫中畫”吧!於是,他提筆畫下了《侍女》。

在《侍女》這幅畫裡,委拉斯貴支讓人以為自己來到畫室“參觀”,給人真實存在的感覺。他用畫作代替了相機,為王室人員的長相和奢華生活留下見證。

只不過,到底是委拉斯貴支在畫公主肖像時,國王和王妃來到畫室呢,還是在畫國王和王妃時,公主和侍從來到畫室?還是畫家想透過將自己畫在國王身旁,來證明自己的高貴?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委拉斯貴支三年後被授予騎士稱號,達到事業最高峰的他,高興得將紅色勳章補畫上去。1660年,在一次為公主與法皇婚禮的外交任務中,他因勞累而病逝。

後人對委拉斯貴支有多種評價,其中很大部分人認為,委拉斯貴支是一名很現實又有心計的畫家,因為他從不滿足自己是一個畫家的身份,就如他自己認為畫畫是一個卑賤的工作,於是他千方百計想獲得騎士爵位,來證明自己是有身份地位、高貴的人。

現實主義藝術家:畫畫是屬於卑賤工作,我們卻渴望美協的名譽頭銜

委拉斯貴支作品《侍女》

由此,我們又可以這樣理解,委拉斯貴支所得到的“爵位”榮譽稱號,就好比現在的“美協主席”一樣的身份,稍微留意現在的畫壇,就可以發現很大部分畫家就像委拉斯貴支那樣,心裡抱怨著畫畫屬於卑賤的工作,“畫家”屬於卑賤的身份,然而又不得不通過自認為卑賤的畫畫這個工作,混入“美協”,爭取一些名譽頭銜,可笑的是,又沒有像委拉斯貴支那樣精湛的繪畫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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