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史可法(1601年2月4日—1645年5月20日),祖籍河南鄭州市中牟縣後史莊 ,生於開封府祥符縣(今開封市祥符區雙龍巷)。 崇禎元年(1628年)進士,任西安府推官。後轉平各地叛亂。1644年4月25日崇禎自盡,北京城被攻陷後,時任大明太子太傅、南京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史可法從南京來到達了揚州城中。他是帶著“光復大明”的夢想來的。現在有人把史可法和文天祥並稱,我覺得這對文天祥是一種侮辱。

南明朝廷為了阻擋清軍南下的步伐,便在長江一帶,設立了四個軍事重鎮。第一個是徐州,由高傑帶領重兵把守,第二個是廬州,由黃得功擔任將領,第三個是淮安,劉澤駐紮在這裡,第四個是壽州,劉良佐在此屯兵。這四處軍事重鎮,總兵力達到了三十萬,可以說南明朝廷的主力大軍幾乎全部駐紮在此。為了說服他們共同抗擊清軍,史可法決定親自巡視一番,收買各路藩鎮首領的人心。在這些人當中,高傑帶領的部隊人數最多,實力也最強。因此史可法便把這裡作為了自己的第一站。高傑本來是李自成的部下,手裡的親兵,就達三萬,這些人都身經百戰,勇猛異常。除此之外,還有南明朝廷的數萬精銳。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江北四鎮形勢圖。

史可法來到高傑這裡後,看到軍隊威風凜凜,更加堅定了要將其說服的想法。沒想到在談判開始之初,高傑便表現出了極大的不耐煩,他腦子裡想的只是如何擴大自己的實力,怎樣享受榮華富貴。史可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搬出了民族大義和忠君愛國的思想。經過一番苦苦相勸,高傑終於被史可法感動了。他明確表示,要“感可法忠,與謀恢復”,願意盡全力率軍北伐,並接受史可法的統一指揮。

此時清軍主力被李自成死死拖在了山西、陝西一帶,這正是出兵收復河南、山東一帶的大好時機。可沒想到,就在這是,高傑這邊卻出了岔子。原來,河南總兵許定國打聽到史可法和高傑見面的消息後,便猜想二人肯定有大動作,因此便邀請高清前來作客。高傑也沒那麼多心眼,只帶了區區幾十人,便深入對方境內。在宴會上,高傑喝的是爛醉如泥,並把自己和史可法的計劃和盤托出。讓人沒想到的是,許定國當時早就準備向清軍投降。而高傑,正是他對清軍的見面禮。就這樣,身為數萬精兵的統領,被砍了腦袋。

高傑死後他手下將近十萬的大軍,突然陷入了無主狀態。全軍將士心裡,都十分恐慌。不過這時高傑的老婆邢夫人撐起了主心骨。這邢氏也不是普通人,她原本是李自成的老婆,最後高傑出走的時候,她一起跟著私奔了出來。她知道丈夫生前已經和史可法達成了一致,要出兵抗清。於是便把高傑8歲的兒子叫過來,讓他拜史可法做乾爹,這樣軍中大權,自然而然地就落到史可法手中了。不過在此時,史可法做了一個重大的,也讓人不可理喻的錯誤決定——他拒絕了邢氏的這一建議。

對於史可法的這一舉動,至今也沒有人能分析出具體的原因,很多人都說,很可能是史可法看不上高傑“盜賊”的前身,認為這樣有辱自己的身份。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史可法竟然還建議他認高起潛為乾爹。要知道高起潛可是當時的一大太監,讓人家任高起潛為乾爹,這不是對人家的侮辱嗎?高傑其他部將得知這一消息後,本來一腔愛國之情頓時灰飛煙滅。紛紛向清軍投降。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年正是高傑舊部的這支部隊,充當了清軍的先鋒,一直打到了廣東。

關於史可法的錯誤,總結起來,主要有三個錯誤,一個比一個致命,這三點也是導致南明崩潰的關鍵!因此,作為一個頂級官員,史可法對南明的崩潰,負有關鍵責任。

第一,策立新皇的錯誤。當時尚在人世的藩王中與崇禎皇帝親緣最近的就是明神宗萬曆皇帝的子孫。包括小福王朱由崧、桂王朱常瀛、惠王朱常潤,潞王朱常淓是明神宗的侄子。按照封建倫序的繼承觀念,當然是福王、桂王、惠王三個親藩最優先。其中朱由崧是萬曆皇帝的寵兒朱常洵的兒子,又是崇禎帝的堂兄弟,是最合適的繼承人。桂王和惠王是崇禎帝的叔父,高一輩不適合繼位。而且桂王和惠王當時距離南京較遠。除此之外,神宗的侄兒—潞王朱常淓,也因避亂逃到淮安,捲入擁立新君的政治風波中。

按倫理福王即位是順理成章的,可是,由於福王朱由崧牽涉到黨禍問題,以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人擔心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重翻舊案,東林黨人將再次受到打擊,因此傾向於擁立潞王。其實,他們還有另一層用意:潞王本不當立,此時努力使其當選,日後自己必會受到重用。

江北的明朝官員紛紛建議史可法擁立福王繼位,但是江南地區東林黨實力強大,加上福王是萬曆皇帝鄭貴妃的兒子,與東林黨有矛盾。東林黨分子怕福王繼位會與東林黨為敵,就堅決抵制福王。史可法本人在這件事上猶豫不決,當時錢謙益、南京兵部侍郎呂大器、南京戶部尚書高弘圖、右都御史張慎言、詹事府詹事姜曰廣等人紛紛來勸說史可法迎立潞王朱常淓。史可法作為東林黨人左光斗的得意門生,內心也是對福王心存顧忌。但是立潞王為帝更是難以服眾。畢竟神宗皇帝的子孫在世的還有不少。史可法決定捨棄福王與潞王,去迎立南方的桂王,在宣佈這個決定之後一眾譁然。

在南京附近的小福王無處安身且聽聞東林黨人對自己的抵制,於是逃往鳳陽太監盧九德營中,以求安身。盧九德急忙向敗往南方的幾個統兵將領求救,希望能與他們共同擁立小福王,總兵高傑、黃得功、劉良佐等同謀擁戴。馬士英以鳳陽總督和三鎮總兵的名義正式致書南京守備太監韓贊周,宣佈江北政府決定擁立福王朱由崧。當韓贊周向南京各部官員宣佈了這個決定,由於東林黨人無兵無將,桂王又遠在南方,只得表示接受,但是卻仍然明爭暗鬥。

作為陪都南京的兵部尚書,史可法犯下致命錯誤,導致江北四鎮干涉皇帝策立。史可法是內鬥狂魔,黨同伐異,南明一建立就和閹黨都得不亦樂乎,黨爭大於天,最後他東林一派的錢謙益,王鐸都是開城投降的急先鋒,閹黨的馬士英反而寧死不降。

第二:目光短淺。當時,中國有三股勢力,即:南明、起義軍、清軍!然而,史可法卻看不到誰才是真正的敵人,而提出了“聯虜平寇”。結果大家都知道,清軍得到了緩衝準備時間,可以從容先除掉李自成,然後再南下,史可法忘記連金滅遼、連蒙滅金的教訓了。在明清之際的大三國政治博弈中,史可法為首的南明政權竟然把即將埋葬自己的大清當作朋友,對於他們來說,攻入首都、逼迫崇禎帝自殺的“流寇”是最大的仇人,將李自成打敗趕出北京的大清則是朋友。因此,吳三桂引清兵入關,竟然被南明政權認為是好事。南明的國策就是一廂情願的奉行“借虜平寇”,即借清兵剿滅李自成的大順政權。

借清兵滅李自成可謂“借刀殺人”,史可法是這一政策的發起者、支持者和執行者,他上書皇帝說:“但虜既能殺賊,即是為我復仇”,在自身存亡危險之際,史可法提出的對策是馬上派遣使節帶上財物去見順治皇帝或者多爾袞,“滅寇在此一舉”。當時有清醒者勸說,“如果只借助他人力量,如宋朝借金國滅遼,借元滅金,最後只是為虎添翼加速自己滅亡罷了。”史可法卻聽不進去了。

崇禎自盡北京陷落不過兩個月,南明政權已決定偏安江南,以淮河為界,“坐山觀虎鬥”,畏葸不前,不對清兵有絲毫觸犯,以免無法進行和平談判。幻想著“兩家一家,同心殺滅逆賊,共享太平。”8月初,在史可法等人的催促下,以左懋第為首的“和平使團”,帶著白銀十萬兩、黃金一千兩、綢緞一萬匹向大清“通好”,感謝他們殺退了叛匪李自成,結為“叔侄”之好。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只可惜大清雖然客觀上幫了明朝的忙,卻不想真正和大明修和。多爾袞是清楚自己的主要對手是李自成,而不是史可法。所以,根本不接受大明平等的“國書”。八旗兵不立即南下滅南明,只不過根基未穩,並非真的準備跟南明南北分治。這次一廂情願的和談註定是屈辱之旅。南明送來的大禮被照單全收,和平使團團長被拘禁,勸降無果後第二年被處死,其他人被趕回去,多爾袞更恫嚇說即將“發兵南來”。1644年6月,當多爾袞趁著大順立足未穩,攻克北京後,已是“天上掉餡餅”的坐收漁利,根本沒有想到大清將來能夠一統全國,進了北京城的多爾袞自己都說:“但得寸則寸,得尺澤尺耳。”

因為南明政權的“通好”政策,史可法作為南明實際上的一號人物一直龜縮在揚州。唯一一次是調停兩大軍鎮內鬥到達河南東部睢州和徐州,幕僚勸他北復中原,然而“渡河復山東,不聽;勸之西征復河南,又不聽;勸之稍留徐州為河北望,又不聽。” 對於史可法等人罔顧華北淪陷,時人有詩言:“兩河義士雄心灰,號泣攀轅公不駐。”

第三:軍事能力堪憂。史可法以督師的身份,經營江北近一年時間,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結果清軍一到,江北四鎮投降了三鎮,揚州戰役也沒有組織起有效抵抗,導致揚州不到半天就宣告失守。在大順、大清和南明三國博弈中,南明政權佔據著人力、物力的優勢,國力最強。當時,它還控制著淮河以南地區,這裡乃是人口密集、經濟發達地區,且沒有經受李自成的戰亂。1645年4月,清軍分別從山東南下沿運河、河南東下南進、湖北順江而下,東、中、西三路大軍對南明發起總攻。面對重兵壓境,史可法方寸大亂,竟然一天之內三次發令箭。更為嚴重的是對軍隊首領日常妥協、軟弱,地方守將毫無抵抗,或望風而逃,或投降清軍,包括所謂四大軍區中的重要將領。後來統計投降清軍的總兵23名、副將47名,馬步兵近24萬,遠超清軍人數。

5月13日,清軍兵臨揚州城下。史可法讓各地派援兵,竟然沒有一個人來。而原來史可法統領的南明將領已經夥同清軍開始攻城。面對城外清軍,史可法雖然拒絕了招降,但對於如何抵抗,此時的史可法已經毫無主意,難以組織有效的抵抗了。當部下有人要投降,他的回答是“如欲富貴,請各自便。”如此心灰意冷縱容屬下的心態情緒之下,如何能夠守城。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史可法的功過是非

揚州梅花嶺史可法紀念館

史可法所守的揚州城,因部隊調走和開小差,軍隊人員很少,基本沒有組織起有效抵抗,5月20日,在紅衣大炮的轟擊下,揚州城陷落。史可法被俘後遇難,一同寧死不屈的還有揚州總兵劉肇基、知府任民育等。6月16日,清軍抵達南京,南明弘光皇帝逃竄,餘下人員開城投降。

對於史可法,顧誠評價:把史可法捧為巨星(忠烈之巨星),無非是因為他官大(當時,堅貞不屈的義士數不勝數)。孰不知官高任重,身系社稷安危,史可法在軍國重務上決策幾乎全部錯誤,對於弘光朝廷的土崩瓦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與之鮮明對比的是文天祥在南宋滅亡的時候不過是個從五品的贛州知州,招募寫鄉勇率兵勤王才升的知府。文天祥起兵之後半年時間收復贛南四州十餘縣。雖然最後被李恆和張弘範擊敗,但是以文人之身,打了半年的勝仗足以誇耀。要知道李恆的鐵鷂子是當年西夏的精華,張弘範更是當時第一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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