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只求一死"

一一一節選《崇禎十七年》餘同元著

史可法於四月初二領兵過江，行至草鞋峽時得到報告說黃得功己擊敗左兵，便請求入朝覲見，面告弘光帝如何抗清。但馬士英懼怕史可法入朝，讓弘光帝命史可法速回江北料敵。史可法接詔後大失所望，登上南京城郊的燕子磯"南面八拜、慟哭而返"。

清軍趁史可法過江、蘇北、皖北佈防空虛之機，行軍迅速，三月十三日進泗州境，當晚渡過淮河。正在遊移不定史可法忽得報、距揚州很近的盱眙守軍己經投降，遂一日一夜冒雨奔至揚州。十七日，清軍進至揚州二十里處下營，次日，兵臨城下，史可法絕命的時刻到來了。史可法檄各鎮援兵來救揚州，俱無一至者。揚州城內只有總兵劉肇基部和臺何則為首的忠貫營，兵力相當薄弱。總兵劉肇基建議乘敵初抵城下，大兵立腳不穩，出城一戰。但史可法卻說"銳氣不可輕試，且養全鋒以待其斃"。因而錯過了大好戰機。

在守城方面，舊城西門地形卑下，城外高阜俯瞰城下，勢若建瓴，由外達內，絕無阻隔，諸將請求伐木設險，史可法又不同意。二十四日，清軍用紅衣大炮轟塌城牆"城內鼎沸，勢遂不支"。二十五日，劉肇基戰死，揚州城陷落，史可法被俘。清豫親王多鐸對史可法說；"前以書竭請，而先生不從，今忠義既成，當界重任，為我收拾江南"。史可法回答；"我只求一死耳"。多鐸又說；"君不見洪承疇乎？降則富貴"。史可法笑著說；"爾國待洪承疇豈能過先帝？彼受先帝厚恩而不死，其不忠於爾國明矣。我豈肯效其所為？"多鐸派人看管三日，史可法終不投降，遂被殺。

清軍佔領揚州後，進行了瘋狂的屠戮，"城內積屍如亂麻"。時人王秀楚以親身經歷寫出《揚州十日記》，對清軍暴行作了詳細記載；二十七日，殺聲遍至，刀環響處，愴呼亂起，齊聲乞命者或數十人或百餘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論多寡，皆垂首匐伏，頸受刀，無一敢逃者，至於紛紛子女，百口交啼，哀鳴動地，更無論矣。日午，殺擄愈甚，積屍愈多，耳所難聞，目不忍睹。直到五月二日，大屠殺總告停止。

史可法犧牲後，弘光朝武將皆失去鬥志，大多一矢不發就投降了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