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剛逃脫他的圍捕,如今又自己撞進陷阱中,放過她說不過去

御書房裡,年輕英俊的皇帝臉色很不好看,管事太監和一干奴才們,個個垂首低眉,屏著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房中唯一老神在在的,是那個站得直挺、雙手負在身後,打從進房到現在,始終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對皇上的怒火無動於衷的七殿下嚴煜。

在這皇朝之中,恐怕也只有七王爺不怕龍顏震怒了。

皇上咬牙切齒地瞪著嚴煜,他是在戰場上殺敵千萬,為他開疆拓土的忠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到令人髮指的七弟,所有皇弟中最令他頭痛的一個,偏偏,也是他最倚重的一個。

“朕率文武百官在城門前迎接你,你居然先跑了,讓朕當著全城百姓面前丟臉,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立了大功,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皇上指著他大聲斥責,顯然是氣極了,這位年輕有為的皇帝向來是沉穩的、內斂的,今日大發脾氣,免不得朝中要掉幾顆腦袋才能撫平龍怒。

嚴煜站在那兒,峻冷的面孔沒有表情,不管皇兄指著他如何罵,或是威脅要降罪於他,甚至還說要撤了他的爵位,都不置一詞,只是站在大堂上,維持一貫的冷然,彷彿皇上所罵之事,與他無關。

他這份淡漠,反倒讓皇上更氣,卻也更加挫敗。

“你說話呀,不準給朕裝啞巴!”

嚴煜開口了,卻是不冷不熱的話。“臣弟有錯,皇上降罪便是。”

他不說還好,說了皇上更加氣急敗壞。

“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治你罪,身為主帥,置大軍於不顧,又藐視皇權,朕要把你關入天牢!”

嚴煜拱手道:“臣遵旨。”

“你——”皇上指著他,手還抖了抖,一張黑臉抽了抽,怒不可遏,恨不得當場下令把他關押起來。

御書房內外所有奴才嚇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偏偏七王爺還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樣,即使皇上威脅要把他關入天牢,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僵滯的氣氛冷到極點,在這風暴中的人,都如拉緊的絲絃一般,冷汗涔涔,不聞呼吸聲,只聞心跳撲通跳著。

眾人從沒見皇上如此暴怒過,當今皇上二十四歲,雖年輕,卻老成持重,少有氣到目眥盡裂的時刻,可見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來人!”

皇上一下令,門外立刻趕來兩名御前侍衛,單膝跪地。

“臣在!”

“削去七王爺的爵位,即刻將他押入大牢!”皇上大袖一甩,峻冷陰沉的臉上,是一片決絕之色。

這道命令一下,不僅御前侍衛一愣,眾奴才們也是一驚。

七王爺已經不是第一次惹皇上生氣了,皇上也忍他好幾次,如今終於決裂,皇上要給這個七弟苦頭吃了。

“還愣什麼!押下去!”皇上一掌重重打在龍案上,眾人被這聲音一驚,心都亂了。

兩名侍衛連忙應聲,來到七王爺左右,正想夾住他,但尚未碰到他一根寒毛,便被那緩緩射來的厲眸震住。

那是一雙見識過戰場生死,深不見底的黑眸,足以震懾住人的靈魂,只消一看,便令兩名侍衛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兩名侍衛膽寒怔愣之際,七王爺開口了。

“走吧,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送本王去天牢。”語罷,人已經轉身朝外走去,連向皇上告辭都免了。

這事不到一日,傳得宮裡內外皆知,七王爺違抗聖令,對皇上不敬,引得龍顏震怒,奪去王爺之位,押入天牢。

這件事,也傳到皇宮內的大使府中。

“七王爺被關入天牢?”

“是的。”

南宮凌坐在廳裡挑高了眉,眼中頗感玩味,當聽到他的貼衛居衡向他稟報這件事時,不免有些意外。

“他是大昱皇朝的戰神,才剛立下戰功,何以皇上要將他押入大牢?”

“殿下有所不知,這七王爺雖是大昱皇朝的戰神,戰功赫赫,但性子陰陽怪氣,不守朝規,時常頂撞大昱皇帝,這一回,他帶著大軍返回京城,卻當著全城百姓和百官的面,放了皇上鴿子。”

南宮凌饒有趣味的問:“喔?此話怎說?”

居衡將聽來的事告知,南宮凌聽了卻只是深思。

“看來這回大昱皇朝的皇帝,是真的動怒了。”居衡說這話時,語氣中隱隱有著幸災樂禍。

殿下是他們雲紹國的五皇子,也是雲錦王。這一回,他和一干部下隨五皇子出使大昱皇朝,名義上,殿下是奉了皇命出使,暗地裡則是為了查探大昱朝中的權力鬥爭,找出可以利用合作的對象。

南宮凌搖搖頭。“依我看,未必。”

“殿下意思是?”

“別小看這大昱皇帝,他不是一個輕易自損臂膀之人,自他上位後,便雷厲風行推行各種新政,重用不少能臣,而且光看他數度忍讓七王爺,便代表他有容人大度,前面都忍了這麼久,為何這次不能忍?更何況,大軍返朝,主帥不在,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殿下是說……”

“本王不知大昱皇帝為何會挑這時降罪七王爺,我卻知道,這裡頭肯定有其他隱情。”

南宮凌坐回椅上,一旁的婢女立刻將爐火上的茶壺端起,為他斟茶。

他端起金漆描繪的瓷杯啜飲一口後,沉吟道:“父皇這次派我來,名義上是進獻示好,實際上,是要我探聽大昱朝中虛實,依我看,這事要再多觀察。”

居衡上前提醒。“殿下忘了,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皇上有交代,若是殿下能順便娶一位大昱公主歸國,以結秦晉之好,對我朝更有利。”

南宮凌俊逸的唇角抿出魅惑眾生的笑容。“和親嘛,那也不錯。”

談到女人,居衡的眼神也亮了。“據說大昱皇朝的公主,個個長得漂亮,殿下若有看中的,可以乘機向大昱皇帝請求和親。”

南宮凌淡笑不語,拿起瓷杯抿了一口。

只要對雲紹國有利,不管是娶幾個公主或是郡主,他都照單全收,重要的是符合利益。

他看似溫文柔情,臉上總是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其實性子冷情,他若要娶,就必娶最得大昱皇帝寵愛的公主或郡主。

暗夜,一抹身影神出鬼沒出現在皇宮西殿。

梅初雪身著黑色勁裝,趁夜潛到皇宮的造辦處,這個造辦處,專門存放各種制香材料。

這上千種香料,全是南北各地最好的香料,有些甚至來自番外或海外,極其珍貴,每一種香料拿到民間,都價值千金。

當初,洛妃不小心碰到懷孕的安嬪,導致安嬪流產,才被打入冷宮。

經過她幾個月的暗中調查,發現安嬪這人有使用藥香養顏美容的習慣,她懷疑安嬪那藥香被人暗中對調,長期吸入,才害得她腹中胎兒不保,而洛妃只是被設計,成了替死鬼。

藉著月光,梅初雪沒去理會那些珍貴香料,而是仔細翻找,總算找到一本名冊,這名冊上記錄著各宮妃派人來拿香料的時間和分量。

她來到窗口,藉著月光,輕輕翻閱名冊,細細查詢。

沒多久,她目光大亮,果然找到可疑之處,半年前,皇后身邊的宮女春秀領了一包解憂香,這解憂香裡頭含有一種叫做藏紅花的香料,她記得師父說過,這藏紅花有鎮定、祛痰、解痙的作用,可用於胃病、調經的治療,若是少量,並不會有事,但若是大量吸食,便會急性中毒。

她認為,安嬪被調包的藥香,正是這種解憂香。

梅初雪心下暗罵,好一個聰明狠毒的皇后,除掉安嬪孩子的同時,也順便陷害洛妃,是怕年輕美麗的華兒迷住皇上吧?

梅初雪冷哼,知道是誰陷害洛妃就好辦了,幸虧洛妃只是被打入冷宮,倘若因此入獄,她絕對會——猛地心中一驚,有人!

梅初雪倏然回過身,沒看到任何人,但她感到未知的危險,似乎有人接近,當下立刻將名冊往懷中一收,離開造辦處,閃入暗處躲藏起來。

她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等了好半晌卻不見任何動靜,彷彿適才的心驚肉跳只是錯覺。

不對,她的感應沒錯,確實有人,只不過這人也夠狡猾,她不出來,這人也不出來。

是皇宮暗衛?

刺客?

還是賊?

她才想著,猛然驚覺一股勁風襲來,她立即躲開,並施展輕功火速奔逃,奔馳沒多久,又猛然煞住。

高大的身影立在前方二十步處,恍若山嶽般佇立不動,那是一個男人,此人像鬼魅般出現,讓她心中訝異。

暗衛?

她不動,對方也不動,但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已罩住她,殺意甚深。

兩人對峙著,由於月影沒入雲後,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不過在黑暗之中,她能瞧見對方那雙炯亮如鬼火的眸子,正森冷地盯住她,恍若獵豹。

她只停頓了一會兒,連忙轉身拔腿就逃,因為她知道,在皇宮裡若是驚動暗衛,立刻會引來大批人馬,必須抓緊時機走人。

雖然她輕功了得,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緊追不放,讓她一時間也無法擺脫,這皇宮大院的守衛和值夜輪班,她皆十分清楚,所以才能來去自如,卻不知何時多了這麼厲害的角色,真是失策。

一股寒意襲來,身後的劍氣破空而來,她及時躲開,回身的同時射出暗器,阻止對方的迫近。

對方在急閃之際咦了一聲,顯然很驚訝,緊接著清冷威嚴的質問聲傳來。

“是你?”

梅初雪也怔住,不由得感到奇怪,聽對方那口氣好像認識自己?這不可能啊,她此刻臉上是易容的,難不成她易容的這張臉恰巧是對方認識的?但聽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這時明月從雲後探出頭來,銀光灑在兩人身上,藉著月光,她瞧見了對方的長相,雖是驚鴻一瞥,卻認出他來,不由得瞪大不可思議的眼。

是他?!

他不正是前幾日在城裡,當她追打十五王爺時,那個壞她好事的傢伙嗎?他怎麼會在皇宮裡?

嚴煜盯住她,在清楚瞧見那張陌生的面孔後,眸中有著幾不可察的失望,適才那一手流星鏢,讓他以為是那個醜女,可看清來人後,不免失望,不過轉瞬間又恢復了殺氣凜然。

“大膽刺客,深夜闖入皇宮禁地,還不束手就擒!”

梅初雪火了,上回這人壞她好事,這一回又來誤她大事,禁不住忿忿不平。

“有本事就來抓啊。”她不客氣的挑釁。

她一出聲,嚴煜再度愣住,那星眸在暗夜中閃著詭譎精芒,他沒有動,只是靜靜盯住她桀驁不馴的明眸。

然後,緩緩笑了。

“真的是你,原來你沒淹死,還用了易容術。”

梅初雪一呆,心想對方怎麼可能認出自己,但隨即一頓,心下大罵自己,她居然忘了改變聲音,都怪自己一看到是他,便怒火填膺,氣這人又來壞自己好事,才會一時忘了變聲。

既然被他識破,她也懶得再裝,索性指著他大罵。

“喂!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麼非要來礙事啊!”

嚴煜眼中閃過一抹遺憾。“你的膽子不是普通的大,連皇宮也敢闖,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今夜你自投羅網,本王雖有惜才之心,卻也饒你不得。”

這一番話,讓她聽了心驚。

他自稱本王?難不成是個王爺?望著眼前這男人俊美不凡的面容,她想起近來宮中那些消息,更加狐疑了。

“……你是七王爺?”

“既知是本王,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那凝聚聲線傳來的聲音,似遠在天邊又近在耳旁,其中暗含擾亂人心的內力,梅初雪暗暗運功護著心脈,以防被那內力侵擾。

呵!她只是猜測,想不到還真的猜對了,這人竟是那個威名遠播的七王爺嚴煜!真想不到啊,她惹上的竟是鼎鼎大名的戰神,怪了?他不是關押在天牢嗎?難道是假的?

“閣下也不遑多讓吶,大半夜的不睡覺等著我,七郎的心意,奴家心領了。”說完立刻逃之夭夭,連招呼都不打了。

別開玩笑了,既知對方是七王爺嚴煜,她當然不會笨得跟他耗,因為這人的勢力太大了,皇宮是他的地盤,她不逃才怪。

後頭緊追之人沒再出聲,但梅初雪心頭卻陡地一跳,因為感受到那傳來的冷凝殺氣,心中暗叫不好。

不等他出手,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手中暗器再出,嘴上卻叫:“看毒!”

嚴煜猛然一驚,急忙躲開她射出的紅煙,剛好一隻鳥兒飛過,遇上這紅煙卻沒事似的繼續飛,這才知道上當了,當下臉色更陰,冰冷如冬天霜雪。

“哼,丫頭狡詐如狼!”

聽到這話,前頭傳來不服氣的輕哼。“你怎知我是丫頭,說不定我是老太婆,專佔年輕俊俏郎君的便宜!”

“是不是丫頭,待我撕了你的面具再確定不遲!”說到這裡,嚴煜心下猜測,說不定那醜容也是易容的,此女狡詐,必然不會露出真容。

思及此,他目光明亮如火,心中好奇更盛,下定決心非逮到她不可,若她是醜婦就罷了,若不是的話……

他唇角微微一扯,這女人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他非要逮住她看個究竟。

黑夜中,兩道身影如兔起鶻落,晃眼即逝,一追一跑,纏死不休。

梅初雪雖然一時半刻不會被逮住,但是也擺脫不了他,突地她聽到一聲口哨,心下一驚,那是動用暗衛的哨聲。

果不其然,沒多久四周出現好幾個跳躍的人影,一個、三個、五個?

梅初雪暗叫糟,五道劍氣分別從五個方向襲來,她迅速躲過,手中絲線射出,纏住對方的劍身用力一扯,劍身一偏,剛好擋住另一把向她襲來的劍鋒,而在另外三劍向她刺來之前,她猛然急煞,接著往後退去,躲到那名被絲線纏住的暗衛身後,這名暗衛頓時成了擋箭牌,讓其他人不得不急急收勢,免得傷了同伴,雖是間不容髮的空檔,卻足以讓她破開他們設下的陣勢,逃之夭夭。

七王爺叫來暗衛,是要阻止她的前路,料不到此婦比他預想的更加狡猾詭詐。

“不錯,有兩把刷子,不過你現在在本王的地盤上,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他這句話,是用內力傳送過來,音聚一線,不會外傳,只會讓她聽到,高手過招,有時會以內力震懾對方。

她冷哼,炫耀內力是吧?她也會。

“老孃不過親了你一下,幹麼死纏爛打要人家負責,大不了人家讓你親回去就是了,好唄?”她不會內力傳音,所以直接拉開大嗓門喊回去。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別說那五名暗衛聽到了,八成連附近巡夜的御林軍也聽到了。

他嚴煜的名號天下誰不知曉,就算在各國之間也是忌憚的,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之人,尤其是作為一個統軍將領,更要冷靜沉著,像這種存心激怒的話,第一次或許有用,第二次就無效了。

何況他發現她不簡單,看似向天借了膽,行事魯莽,但實則是個聰穎靈活有計劃的,加上自己對她起了興趣,更不介意她這番大膽言詞了。

“丫頭深夜闖進來,莫不是思念本王,想要為妾?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言笑之間,居然反過來佔她口頭上的便宜。

梅初雪心下咒罵,這人已不容易被激怒,眼看自己始終甩不開他,四周逐漸引起騷動,再加上後頭還有五名暗衛緊追不捨,恐怕敵人越來越多。

她立刻躍下地,在各大殿中逃竄,一會兒鑽進房,接著又從另一個窗口逃出,藉此躲避對方的追擊。

坐在案前閱讀書簡的南宮凌,望著遠處傳來的火花和騷動,眉頭一擰,放下書簡,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居衡!”

不一會兒,一抹身影閃入屋裡。

“殿下。”

“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是。”

身形一閃,貼衛立刻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回來稟報。

“稟殿下,有人夜闖皇宮。”

“喔?”

南宮凌饒有興致的挑了下眉。“有趣,竟有人膽子大到夜闖皇宮,可是刺客?”

“未知,小的再去探。”

“不必了,這不關咱們的事,下去吧。”

“是。”

貼衛退出門外,南宮凌走回內堂,正想再看一會兒書簡,冷不防地,一把冰涼的劍抵住他的頸子。

“別動。”這是女子的命令聲。

南宮凌先是一怔,繼而沉聲道:“誰?”

“你別管我是誰,只要你配合,我就不會傷你。”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驚動御林軍的賊人吧?”

“少囉嗦,你答不答應?”

明明對方叫他不要動,他偏偏轉過身來,他倒要看看,這大膽擅闖皇宮的女賊是何模樣,沒想到當瞧見對方時,他呆住了。

“是你?”

梅初雪再度一怔,怎麼又是這個詞?又出現一個識得她的人?

她不知道,她現在易容的面孔,跟上回在湖邊上岸後,用的是一樣的,這正是南宮凌認出她的原因,但她卻不認得對方。

“咦?你有點眼熟。”她盯住他,忽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南宮凌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只是眼熟?你不記得我了?”

梅初雪再仔細打量他,不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咦?你是湖邊那傢伙?”

湖邊那傢伙?

生平第一次,南宮凌被人這樣隨便叫著,而且她卻只覺得他有些眼熟?而且這個女子再度出人意表,竟敢擅闖皇宮!

梅初雪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傢伙,對他左看右看,上下打量,埋怨地說道:“你穿成這樣,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眼前的男人,一改上回的束衣束褲,現在一襲月牙白色衣袍,頭髮也用玉冠束著,整個人華貴不少,判若兩人。

南宮凌有些哭笑不得,這天下間,居然有姑娘看了他一眼,會認不出他?他那日是微服出巡,服飾雖不同,但這張臉可沒變吶,她居然差點忘了他。

他不但不氣,反倒對她起了好奇心。

“姑娘深夜來此,難道是後悔了?想要在下負責?”

人家明明穿的是黑色夜行衣,一看便知是那些皇宮侍衛追捕的人,他卻打趣地說她是為了要他負責才找上他的。

“少臭美,我只是來逛逛的,誰知那些人小題大作,真掃興。”他的問話不正經,她的回答也很隨便。

“逛?”他對她的用詞感到不可思議,語氣中透著好笑。“姑娘,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哼,那群小氣鬼,我懶得跟他們計較。”她哼道,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接著再好好打量眼前這傢伙,忽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遇到你,剛好,喂,既然你不小心看了我,我也不要你負責,不如幫我甩開那些人,就算功過相抵,如何?”

南宮凌越來越覺得這姑娘有趣極了,他是以使者的身份造訪,本就是過客,這大昱皇宮就算出了賊或是刺客,也不關他的事,遂點頭道:“好啊。”

梅初雪一愣,料不到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不禁一臉狐疑。

他挑了挑眉。“怎麼,不信?”

梅初雪嘿嘿笑道:“你笑得這麼賊,我哪敢信?”

聽她這麼一說,南宮凌笑得更歡快了。

“姑娘真有趣,不知高姓大名?”

“你有聽過半夜當賊的,還會向人自報姓名的嗎?”

南宮凌發現自己很有興致與她高來高去,不但不介意她把短劍放在自己頸子上,反倒把俊臉更加靠近她。

“在下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姑娘,也算有著過命交情,知道一下姑娘的芳名,也不為過吧?”

梅初雪正想回他一句,忽聽得外頭傳來騷動聲,心中一驚,看來御林軍的人正往這裡搜查,她往外瞄了一眼,又看回南宮凌,卻瞧見他眼中泰然自若的笑意,一點也沒有被挾持的恐懼。

“你不怕我殺了你?”她故意沉下臉威脅他。

南宮凌卻反問她。“你捨得?”

梅初雪哼道:“我是不想濫殺無辜啦,不過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只好對不起你了。”

南宮凌又是一怔,望著她毫不猶豫又說得坦白的容顏,一雙眼毫不躲藏,絲毫不受他的美男計影響。

她的語氣沒有狠戾,卻十分坦白,可以說,她是在告訴他一件事實。

“你可知,我是誰?”

她隨口問了一句。“誰?”

“我乃雲紹國的雲錦王。”

梅初雪先是一怔,她在宮中打探,自然從那些宮女口中得知雲錦王的事,不過一直沒興趣去看那雲錦王生得是何模樣,這會兒卻沒想到,原來今日誤打誤撞,隨手抓了個人質,便是那個令許多公主朝思暮想的雲錦王。

她得意的點點頭。“那更好,這麼有力的人質,更能保我萬一。”

南宮凌盯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眸,意味深長的笑了。

“有趣。”他說。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事不宜遲,梅初雪決定另找躲藏之地。

“不跟你囉嗦了,我走。”她突然收回短劍。

南宮凌卻一臉錯愕,忙跟在她身後。

“你就這樣走了?”

她不是要挾持他嗎?怎麼突然變了?

“當然要走,難道還留下來喝茶嗎?”

梅初雪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後頭走,事實上,從跟這男人的對話中,她已經知道這人不會出賣她了,而她也不會真的傷了他,這樣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她才沒那麼衝動呢。

“我可以幫你。”

梅初雪頓住,轉過頭瞪向他。

“只要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含笑道。

她眯細眼,直接拒絕。“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她往前走,他則繼續跟在她身後說服她。

“傻姑娘,你幹麼不編一個名字騙我?”居然如此直白拒絕他。

“反正你也不會上當,我何必浪費時間。”不理他,繼續往內堂走,打算從內堂的窗戶逃走。

南宮凌聽了卻很高興,因為她說得對,倘若她編一個名字出來,他一定會故意刁難她,說她騙自己,絕不上當,沒想到她猜到了,他對她真是越來越感興趣。

“用一個名字換你一命,對你而言並無損失。”

“不好意思,我這人天生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讓人知道我的名字。”

見她開窗要走,南宮凌不捨了,她現在出去,肯定會被抓到,被抓到必是死路一條,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你現在走,等於送死。”大掌堅定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是因為他心軟,而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感到有趣的女子,就這樣去送死。

當他抓住她的手臂時,那張臉回過頭來,他不由得一驚。

眼前的這張臉變了!明明先前還是那張他看過的臉,怎麼這一會兒卻變成另一張陌生的臉?

在他驚訝的同時,梅初雪的手臂一扭,輕巧地溜走,人也如鬼魅般投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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